飄天文學 >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第五十三章 好戲將至
    “滴滴滴,主人,胎兒性別檢測完畢。”

    手鐲一陣催促,離盞懶懶睜開了眼睛。

    窗外斜陽將落,幾縷昏暗的光線穿過幔帳投射進來,溫和的照着她初醒的瞳孔。她翻開袖子,正準備過目檢測結果,卻驟然晃見自己疤痕斑駁的手臂。

    幼時在離家被鞭打的傷痕和前不久被藜刺扎過的小孔,相錯相交,狀像恐怖,像是一叢荊棘覆蓋了原本的肌膚。

    這根本不是一個女孩該有的身子,看久了胃裏甚至翻涌出一陣噁心。

    她連忙拉下衣袖蓋住手臂,心裏不由有些納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鬼醫醫術驚人,爲什麼不在傷口最容易恢復的時候,用藥抹平這些難看的傷疤

    難道是太恨離家,生怕自己有朝一日會忘記,所以故意留着

    也只有這樣的解釋了,如此一來,離盞報復離家的決心便更加堅定。她摸了摸血玉手鐲,屏了一口氣。

    “檢測結果是什麼”

    “胎兒性別爲女。”

    女兒離盞精神爲之一振離尺,你費心勞力的娶小妾,生孩子,到頭來連個繼承香火的人都沒有。真想看看雲姨娘生下孩子的那一刻,你的臉上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叫你家小姐快點隨我走一趟。”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鬧嚷。

    “錢管家,我們小姐還在休息,等小姐起來,我再讓小姐前去可好”

    “休息這他媽都卯時了,她還在睡覺”

    氣氛一時冰冷。

    良久的沉默後,巧兒的影子投在窗紙上一個勁兒的給管家鞠躬:“錢管家息怒,我家小姐近日疲勞,身子乏困得很,多睡睡也是正常,還請錢管家多擔待。”

    “我擔待,我怎麼擔待這是離老堂主的意思,她要是不想去,你叫她自己跟離老堂主說”

    巧兒垂着頭,沒聲了。錢管家又再訓斥了她兩句,她便懦懦地行至門前,輕輕釦了扣門:“小姐您睡醒了麼老堂主找您。”

    離盞在他二人說話的時候,就已將衣裳披上穿好。她不忙不亂的掀開幔帳,對着梳妝鏡將耳邊的幾絲睡亂的頭髮仔細的繞到耳後,冷冰冰地道:“吵什麼”

    這話雖不帶怒意,但平靜的語氣中卻傲氣十足,似乎什麼都激不怒她,什麼都不放在眼裏。

    巧兒被這一聲輕呵嚇走了神,退在一旁再不敢催促半個字。管家也被斥的一愣,摸了摸喉結靜聽着屋內的聲音。

    離盞伸手推開了門,從門檻裏跨了出來。月白色的裙襬在她腳下踢出漣漪,純淨奕奕的眼睛定定的平視着前方,夕陽的餘暉靜泄在她完美的臉龐上,整個人彷彿山中出走的一隻雪狐。

    不容人低看,不容人褻瀆。

    錢管家一時失神,想起昨日初見時,她美雖美,卻不見今日這般傲氣凜然。現在的她跟換了個人似的,褪去一身僞裝的虛殼,像出鞘的利劍,光華明耀眼。

    待離盞轉頭看來之時,他如同被刺扎中了眉心似的,猛的低頭,喚了一聲:“小姐。”

    離盞一面看着錢管家,一面用餘光撇着盞兒拽着褲腿縫兒的手,心中暗道:這妮子什麼時候能拿出點貼身丫鬟該有的氣勢來,若是能及得上離筱筱貼身丫鬟的半點厲害,她便不用這麼操心裏。

    思閉,又將把目光徹底集中在錢管家身上,眼神瞬時陰冷幾分。

    “沒想到堂堂長風藥局的管家,也會在催人的時候動粗口。好品行,好教養。”

    錢管家頓時喉頭一堵,竟沒想出什麼反駁的話來,懊惱得紅了脖子。

    說罷,離盞又看向巧兒:“你也是的,錢管家到小蘭院來,你也不請他到堂屋裏坐坐。萬一我還在睡呢豈不是讓錢管家乾站着一直等下去”

    巧兒惶恐:“奴才知錯,奴才下回一定照辦。”

    巧兒不知道,明面上,離盞是在教她如何處事待人,實際上是在跟錢管家說:我願意出來便出來,不願意,你就一旁老實涼快去。

    錢管家是人精裏的人精,這種弦外之音如何會聽不明白,當即脖子就由紅變作了紫,憋得十分難受。奈何離盞是在跟自己的丫頭說話,又跟他沒有半分關係,他想回懟,也沒個理由。

    只見得離盞轉頭又看向自己,神色有些複雜。

    “錢管家,你今日分派的糧食本小姐略有品嚐,味道很是不錯。”

    聲音婉轉好聽,可傳進錢管家得耳朵裏,卻十分的尖銳刺耳。

    他在長風藥局做了十多年的管家,可謂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瓏,上頭的主子被他好好伺候着,不曾捱過罵,

    下頭的奴才又畏他如虎,見他跟見太歲爺似的,恨不得給他跪下。

    很久沒被人陰着罵了,還一罵就罵一連串,都不容他反駁,頓時心裏就生了一股怨氣。

    呵,昏了頭了,他可是長風藥局的管家,爲什麼要對一個小丫頭心生忌憚

    離盞雖是庶女,但十年前,她不過是掛着個庶女頭銜,過得卻是比豬狗還不如的生活。

    錢氏什麼時候不爽,什麼時候就拿她當出氣筒撒氣,打罵不過是家常便飯。平日裏撞見了,無緣無故伸手就照她腦門子拍上去,打得她皮浮面腫的也不敢在離尺面前告半個字的狀。

    後來又跟喪家之犬似的被趕到深山裏住了十年之久,如今不過仗着救過祁王的命,纔回到長風藥局。

    但庶女就是庶女,妖孽就是妖孽,離家不待見她,她再怎麼努力也註定只是個人下人。

    她現在能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大抵是藉着祁王府的名頭狐假虎威。

    可她也不動腦子想想,祁王是什麼樣的人,一手輕刀斷白骨,薄情寡義出了名,難道還指望着他能一直護着一個毫不相干的鄉巴佬

    想那位高權重,又生得一副絕色容顏西域天女,也曾爲祁王委身草寇,遊說部落,助他深入西域腹地,殺敵十萬。事成之後,他也予她白銀萬兩,榮耀無上。

    世人都以爲,她便要成爲祁王的王妃了。誰知,天女耐不住性子,趁夜爬上了他的牀,亂了他的規矩,當夜就被他抹了脖子,把血放了個乾乾淨淨。

    天下譁然,此事從西域傳到京城,無人不知。

    也就這個住在深山老林裏的鄉巴佬還不知道嘖,還以爲自己傍上一顆安全穩靠的大樹,殊不知祁王府根本不會把她當回事。

    被她容貌擾亂的幾分心神迅速鎮定下來,錢管家不再將她放在眼裏,笑道:“謝二小姐誇獎,以後的喫食,奴才還會一直照看下去。”

    離盞瞧了他一眼,這個錢管家,誓要和她爲難到底了

    區區一個奴才都不把她放在眼裏,看來她在離家的地位是需要迫切的提升提升了。

    “錢管家這份苦心,本小姐一定牢牢記在心裏。來日若得機緣,一定好好報償。”

    雖然錢管家一直不停的告訴自己,她只是個掛着庶女頭銜,可不知爲何,離盞說出這句頗有深意的話時,竟有幾分主母般的風範,令他忍不住渾身一緊。

    她平平靜靜的語氣裏,總是有着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寧靜。

    “小姐說笑了,這本就是奴才應盡之責,哪還需小姐報償的。小姐還是快隨奴才去東院吧,離老堂主有請。”

    巧兒大概知道猜到是因爲雲姨娘的事情,不由着急的瞧了離盞一眼。

    離盞故作不知的問道:“爹爹不是正在爲錢氏的事情操忙着麼如何得空要我去見他了”

    錢管家面有訝色。這個從小沉默寡言的二小姐,除了變得伶牙俐齒以外,什麼時候還學會說謊了。離老堂主爲什麼找她去,她心裏豈能不知

    “二小姐難道忘了嘛,今兒中午你去探望雲夫人的時候,發現了離大小姐送的安神枕裏有羊藿。老堂主正要找你去問話呢。”

    “啊雲姨娘將此事告訴給爹爹了可她明明說了會放大姐一馬的。”

    這話是故意說給錢管家聽的。

    離盞知道錢管家是錢氏的親戚,多半是向着離筱筱和離晨的。如此一說,雲姨娘對離筱筱和離晨的惡意,他便更清楚了一些。

    果不其然,錢管家頓了片刻,又才道:“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誤會。二小姐還是快隨奴才去吧。”

    “好。勞煩錢管家帶路。”

    說罷,又瞥了巧兒一眼,見她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去了也礙事,以免露出馬腳便揮手屏退她:“你好生看着淼淼,我若沒及時回來,你就先做飯給淼淼喫,千萬別讓那孩子餓着肚子。”

    “是。”巧兒滿目擔憂的諾下,扶着石桌目送她走遠。

    東院裏,一片喧譁。

    雲姨娘的叫罵聲,離筱筱的哭泣聲不絕於耳。

    離尺坐在堂屋中央,扶額撐腦,一臉蠟黃。錢氏的事情還沒處理好,雲姨娘這邊又出了問題,他夾在中間被折磨得身心具廢,短短兩日的功夫,就跟老了十歲似的。

    雲姨娘半躺在榻上,臉色瞧着蒼白,口氣卻一點也沒變弱,直揮着手裏的絹子朝離筱筱罵去。

    “你個小賤種,竟想出這種卑劣齷齪的法子算計我和你爹這事兒我都不好意思同外人道,光是說給你爹聽我都嫌丟人哼,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東西,跟你娘一個揍樣這次不好好收拾你,往後我和孩子的日子還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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