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第六十四章 他會讀心術?
    少年死死瞪着顧扶威,可顧扶威面色淡然,再瞪也瞪不出什麼效果來,然,又緩緩側頭盯着離盞,眼底帶着譏笑之意,彷彿在說:你遲早有一天會跟我一樣的。

    可張嘴,到底什麼聲音都沒發得出來,兩片白脣一張一合像上岸的魚一樣倒出幾口氣,睜大着眼睛徹底沒了生氣。

    離盞餘驚未退,少年臨死前的話還不斷迴旋在她腦海裏。

    顧扶威的絕情,她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以前光是道聽途說,並不將其放在心上,今日親眼所見,這種震懾怕是要留在她腦海裏一輩子。

    白衣少年爲他做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到頭來卻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反而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而方纔,她的性命被人扼在刀下,他也絲毫不顧。也不知是對他自己太過自信,覺得救下她是十拿九穩的事,還是說,他打心裏就不把她的性命當回事。

    她不敢輕易的相信前者,因爲她根本看不透他。

    與這種人共事,無異於無虎謀皮,少年的死就是她的前車之鑑,她想依靠顧扶威這顆大樹,只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纔是。

    顧扶威察覺她身子繃得很緊,不由撇下劍,將她牽着,拉離了屍體裏不斷蔓延出的血跡。

    “盞兒嚇着了”

    離盞不想讓她看出自己在下意識的提防他,於是擡起一副還算平淡的笑顏來:“沒,有王爺在,盞兒不怕的。”

    顧扶威滿意的摸摸她的腦袋,像在摸着一隻豢養的寵物。

    “方纔在心裏可有怪過本王”

    “不敢,事出意外本就和王爺無關。王爺救盞兒,是情分,不救盞兒,是本分。”

    顧扶威忍不住看着她笑了起來,離盞又偏生不知他在笑什麼,在他彎彎眼眸的注視下越發窘迫。

    “盞兒真是越來越會討人喜歡了。”

    他語氣帶着濃濃的曖昧,令離盞一時尷尬得緊,她連忙撇開話題。

    “話說回來,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

    “你說。”

    “千山殿門人衆多,斷不是什麼好惹貨色。王爺府內也有高手,許侍衛和西琳的武功就挺高的,你爲什麼不派他們動手,卻要威脅千山殿的人呢”

    他擡手,在她腦門上不重不清的彈了一記:“笨蛋盞兒,這種誅滅九族的大罪,自然要讓外人來扛。正好他們督教在本王手裏,本王稍加利用有何不可”

    顧扶威比她高出整整一個腦袋,她挺直了身子也剛好只能及到他的下顎,就這麼往她腦門上輕輕一敲,頗像情人在打情罵俏。

    離盞不由往旁邊挪了一步,只聽“嘭“的一聲,門被人從外推開,一襲豔紅的身影飛奔而進,在看見顧扶威的一瞬又穩穩當當的落在他面前:“還好王爺沒事,我方纔在樓下聽見動靜,還以爲”

    話還沒說完,她便瞥見地上的屍體,隨即凝了凝眉:“王爺怎麼把他殺了不是說遲些日子,就放了他們督教回去嗎”

    顧扶威拂了袖子,兀自坐回榻上,又將方纔的那盞茶端了起來輕描淡寫道:“他性子太急,片刻都得不得,本王只好成全了他。”

    “那他的同門師兄弟怎麼辦現在外面風頭緊,同他一起進京中尋找督教的弟子一共七個,另外六個要是與他失去了聯繫,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一併殺了。”顧扶威提着杯蓋,乾脆利落地道。

    “是。”西琳應下,便將屍體拖了出去,又吩咐方纔領她進門的丫鬟雀枝進屋來打掃。

    雀枝見着一地鮮血,工程浩大,連忙命了幾個下人端了水盆,小丫頭們三三兩兩的跪在地上一絲不苟的擦拭着血跡,直到地磚光潔如新才作罷。

    離盞看向那毫無痕跡的牆角,就算現在牽只狗進來,也斷然聞不出血腥味。

    如此想着,心頭越發沉重。

    在她以爲平凡的角落,在她以爲普通的時間,或許已有不計其數的鮮活生命隕落在他的手中。

    他真如傳說中的那般輕賤人命,妨礙他的人通通不會有好下場。而從他平淡的表情來看,他甚至不覺得這是場殺戮,只是簡單的拔了些咯腳的釘子罷了。

    可這些人其實什麼都沒做錯,卻因着她要找回父兄屍首的緣故,全都要命喪黃泉了。

    她這一世是重生回來復仇的,斷不是什麼菩薩心腸,可到底此事終歸因她而起,千山殿又是名門正派,弟子們救世救民,本不該被她牽累

    她心裏生了負疚之心,張口正想說什麼,擡頭間卻對上一雙陰測測的眼睛。

    她本能的尋着那道目光望去,雀枝矗在門口偷偷看她,在目光相觸的一瞬間,雀枝眼中模糊不清的冷意卻又飛速的消散殆盡,離盞晃了晃神,還以爲是自己多心了。

    “盞兒。”

    顧扶威她喚道。

    “嗯”離盞側頭,走到榻前。

    顧扶威昂了昂下顎指向桌上的三個箱子:“你準備如何處理這些屍首”

    離盞聞之,低頭細細一想,有些犯難。

    若是偷偷帶回離家埋在小蘭院裏當然是最好,如此一來,她每日都可伴在父兄身邊。高興的時候跟他們說說話,想他們的時候,可以燒點紙錢。平日裏好菜好飯,也可隨時供上一些。

    只是現在外面搜查得嚴,這箱子不大不小正好三個,又有棱有角的,萬一遇上巡防營的人,還真不好避過盤查。

    再說了,離家與她爲敵的人多了去了,平日裏必會盯她盯得很緊,生怕找不到她的錯處。即使能埋在小蘭院,或許反而處處制肘,無法能爲父兄盡孝。

    但不能埋在小蘭院,那就只能讓祁王過些時日送到偏僻的地方下葬。一來這是夏日,頭顱本就已經開始腐爛,再耽誤些時間,怕是放都放不得。

    而且黎家現在扣着造反的罪名,根本無法立碑。荒郊野外又遠,想去探上一次,也不容易。

    她蹙眉想了良久,忽而拍了個巴掌,生出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正要提出來,可對着顧扶威那張俊美無濤卻又如同面具的一張臉時,又有些顧慮。

    她是不是不該提那麼多要求。顧扶威這麼冷漠的一個人,一定會嫌她麻煩

    她可不想做那咯腳的釘子。

    “可是想埋在我祁王府”

    冷不丁的一句話,突然讓她汗毛豎起,他怎麼知道自己心裏的盤算

    倘若能埋在祁王府,根本就不用跟那些巡防營的人躲貓貓,就地挖坑埋下,神不知鬼不覺。再加上她每隔幾天就要上祁王府給那個植物人看病,有的是機會和時間給家裏人上香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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