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第七十章 殿下生氣了?
    “多謝王爺好意,我還是現在就回去吧。”

    “現在現在長風藥局已經關門了。”

    “我爬牆”

    長音公子咳嗽了兩聲,也合着勸說起來:“離姑娘,你一弱女子半夜回門,恐多有不妥。而且爬牆對於姑娘這體格來說,實在是樁險事,要是讓家人知道了,咳咳必定會更加責怪,何不就依王爺所言,在這裏歇上一晚。”

    離盞自嘲一笑:“長音公子不知我家境況。我在家中是最沒地位的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若是翻牆摔斷了腿,他們怕是要把嘴都笑裂了。若明朝再回,我那兩位尊貴的嫡女姐妹,必定會搬出家法來讓父親好好訓斥於我。我父親前日老來得女,心情很是激動,這次下手只怕會比以前更重。我要是現在回去,待她們明日找上門來,我尚且可以狡辯一番,稱我白日是拉稀如廁去了,纔不見人影。但若明日再回,免不得要被她們堵個現行,按離家的家法,夜不歸宿,是乃失節,是大錯懲罰是什麼來着,我有些記不住了,總之比爬牆摔斷腿要險得多。”

    長音公子半張着淺櫻色的脣,久無後話。

    倒是顧扶威,撐着牆堵住她的去路,邪魅一笑:“可惜今日宵禁,你連王府都出不去,還想什麼爬牆”

    “王爺慣愛說笑,京畿素來繁榮,治安良好,何曾有過宵禁之日”

    “不巧,黎家人頭被劫,惡徒卻查無下落,陛下龍顏大怒,嚴禁所有人夜行。”

    這話着實把離盞這張妙嘴給徹徹底底的封上了。

    此事關乎她自己的性命,莫說出不去祁王府,就算出去了,也要被逮住,她可不想再把腦袋別在腰間亂晃了。

    “也只好這樣了。”

    離盞回頭瞥了長音公子一眼,像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想着明日要走,心中多有不捨。

    “長音公子的身子尚且虛弱,若是調理不當,極有可能落下遺症。交給旁人,我有些不放心,反正今日留宿已鑄成失節大罪,那索性便多留幾天”

    後頭的話還沒說完,顧扶威故意舉起長袖,遮在他二人之間。

    “這才認識多久,盞兒怎地對他如此關心”語氣裏是濃濃的嘲諷,掩着股不易察覺的酸味兒。

    自打被太子顧越澤騙得滿門抄斬以後,離盞最痛恨的就是男人假意的狎暱,她當即收回目光,對着顧扶威正色道:“我以爲長音公子對王爺極其重要,可王爺覺得沒必要,那就算了。長音公子正輸着液,你派幾個仔細點的小丫頭守着她,瓶子裏沒水了,把針頭拔去,拿棉布按住皮膚即可。”

    顧扶威催促的做了請的手勢。“盞兒的房間在南邊,出了密道自會有下人帶你過去。”

    離盞暗地裏斥了他一眼,拂袖往密室外走去。剛邁得沒兩步,一道極其溫純的聲音從後叫住她:“離姑娘”

    離盞頓住步子,回眸望去,只見長音公子杵着那劍鞘奮力的支起半邊身子,“離姑娘,你救了在下性命,在下卻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唉你這人別蹬鼻子上臉,本王都叫她小盞兒了你還”

    “我姓離,離別的離,名盞,燈盞的盞。”

    二人眼神交錯,全當顧扶威是個透明人。

    “在下記住了。”

    長音公子眸色明動,似是牢牢將這字鎖在了心底。

    雨水打落了剛剛移栽的曇花,又隨着青石板一直往池塘裏流,淅淅瀝瀝的驚了在蓮葉下躲雨的青蛙。

    一片呱聲,聒噪得緊,擾了離盞一池清夢,她揉了揉眼靠坐在牀樑上朝窗外看去,天已大白,就是落了大雨,略顯陰沉。

    還是沒能夢見父兄書上所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她這兒全不奏效。

    她越是想,就越夢不見,越夢不見就越是想。

    她懊惱的翻身下地,驚動了外頭久候的丫鬟們。門從外被推開,一羣丫鬟端水捧衣的成串兒擁進來,領頭的是雀枝。

    離盞瞥了雀枝一眼,那丫頭平平淡淡的迎着她的目光,並不怯懦。

    她麻利的指點着下人爲她洗漱,將一切打點得妥妥當當,離盞仔細看着也揪不出半分錯處來。

    “姑娘真是好睡眠,這都已時了才起。咱們打西域來的,太陽還要升得晚些,但也睡不了姑娘這麼長時間,雀枝真是好生羨慕。”

    言下之意,是說她懶。

    雀枝手下的小丫鬟們想笑,可一個個都怕她“鬼醫”的名號,硬生生把笑憋回肚子裏,她看着都覺得辛苦。

    離盞伸開雙臂,十分自然的接住下人披來的襦裙,儼然一副

    當慣了主子的樣子,頗令下人們喫驚。

    離盞瞥了一眼丫鬟們驚詫的神情,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袖子:“早睡晚睡,早起晚起,何時輪到一個做奴才的來羨慕了早知祁王府的大丫鬟如此不懂禮數,我昨兒夜裏就該爬牆走的。要不是王爺執意要留我,我還懶得留呢“

    離盞知道雀枝喜歡顧扶威,才故意把王爺二字提得極重,果不其然,雀枝的臉迅速垮了下去,笑得十分難看了。

    雀枝低頭抿脣想着該如何回懟,不知想到了什麼,擡頭間突然鬥志昂揚:“姑娘何必樣樣都已王爺爲何要留姑娘,姑娘心裏不清楚嗎還不是因着宵禁的緣故,王爺怕姑娘半夜出門,給祁王府惹了什麼不該惹的麻煩。所以,也只留了姑娘一晚而已,今日就讓姑娘回去了。倘若王爺真捨不得姑娘,就該來送送姑娘纔是,這大下雨天的,還有親戚拿着鞭子在家中等候,姑娘想想也覺得難過吧”

    是了來者即是客,是他花了重金請她上門的,臨走時連個卻道別都沒有,禮數上總是說不過的。

    想來,是昨夜被她氣到了。

    唉呸離盞你是豬嗎怎麼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顧扶威如此薄情的一個人,會被你區區幾句忤逆的話就被氣到了

    你不過是救活了長音公子,對他來說已然無用了而已。他這麼冷漠的一個人,怎會在一顆無用的棋子上下功夫

    不來相送,纔是正常。

    離盞一時想得出神,雀枝還以爲她真在難過,當即笑得真切了幾分:“姑娘姑娘”

    離盞堪堪抽回神思,瞧着雀枝暗暗得意的表情,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昨兒夜裏就差點把她害死,今兒個還好意思在這冷嘲熱諷,耀武揚威。

    這口氣,豁出老臉也要討回來。

    離盞被下人扶着坐於鏡前,她信手拂過妝奩,將一隻最矜貴的璞玉金鱗釵送進發髻中,再是側頭對着雀枝一笑。

    金鱗閃閃,可在她狡黠發亮雙眸之畔也只能淪爲陪襯。她還未說話,氣勢就完全吧雀枝壓得喘不過氣來。

    “雀枝,你在王爺身邊侍奉幾年了”

    雀枝頓住,她分明眼神陰測測的,開口卻是無關緊要的問話,雀枝碼不准她要做什麼,垂頭茫然看了幾個小丫頭一眼,幾個小丫頭卻被離盞的氣場壓得不敢擡頭,只利索的做着自己手上的活。

    雀枝遲道:“五年。”

    “五年,極好。這麼長時間的陪伴,你應該覺得自己很瞭解自己的主子。好似王爺放個屁,你便知他昨日裏吃了什麼。”

    小丫頭們又想笑,噗嗤一聲埋下頭,硬憋着不敢再發聲。

    離盞對着鏡子,望着身側的雀枝搖了搖頭,那金鱗璞玉釵便盈盈閃得刺眼。

    離盞抱憾道:“可惜,這次你猜錯了。王爺不來送我的原因,並非是不關心我,而是因爲昨夜生了我的悶氣。”

    說罷,轉頭天真爛漫地對她道:“想知道王爺何故生氣嗎”

    雀枝愣住。

    “因爲救治照顧長音公子的時候,免不得有碰觸,王爺正巧看見便生氣了,酸巴巴的吼了我兩句,說什麼不許碰過他的女人,再碰別的男人,然後就攆我出了密室。美名其曰,讓我留宿一晚,其實是不想讓我再照顧別的男人。”

    雀枝仍舊笑着,可臉色卻變得比紙還白,久久發不出聲,隔了半響才抖着面頰笑道:“捏造故事,姑娘倒是一把好手。王爺從不會在女人的事情上生氣,如果真有哪個女人惹他不高興了,他就會毫不猶豫讓那個女人消失,就像當初那個西域天女一樣。”

    “你不信,你自己去問王爺啊。不過王爺此時正在氣頭上,你問的時候,最好委婉一點。若是他大發脾性失了手,你這花一般的年歲可就到頭了。”

    說罷,離盞掩着脣輕笑起來,如狐生魅,妖不可言。

    雀枝臉頰抽動不止,卻一句話都回不上,乾站着如同一座雕塑,默默在心裏用最惡毒的話詛咒了離盞千萬遍。

    “罷了,諒你也沒膽子去求證,但日子一長,你若有心,自會辨出前因後果。”

    她辨得出纔怪,顧扶威那傢伙次次見她都要假意曖昧,只會越看越像真的。

    離盞笑着摸了摸剛剛磨滑了的指甲,“問你點正事。王爺昨日可有將那三個盒子妥善安排”

    雀枝硬着頭皮點了點頭,語氣裏極不情願,卻還是隻能回道:“就埋北院的一進偏院中,香蠟供果,都已在半夜奉過了。”

    離盞點頭,這回顧扶威還算言而守信。只是自己料算錯了,本以爲藉着長音公子的病,可以時常過來看看父兄。沒想到長音公子的病突然轉急逼不得已之下,又陰差陽錯的把他治好

    如此一來,往後能不能經常來祁王府,還是一說。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