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恕我無能爲力
    一桌子的好菜都被放涼了,半絲兒熱氣都不冒。

    但坐上的人都知道她去了哪裏,所以沒有一個再敢怪她回來得晚。

    “開用吧。”離尺悶聲道。

    一家人默默的拾起筷子,各自存了各的心思,拿餘光互相盯梢着周圍人的舉動,就是沒人起頭說話的。

    氣氛僵冷到了極點,幸得離盞已經習慣,且學會了一招在衆人都如坐鍼氈的時候,仍舊能摘出自己,超脫於然。

    她專心致志的喫着飯,小碗慢慢就要見了底。

    盯着離盞看了多時的老太太終於沉不住性子,探頭笑道:“盞兒需不需添飯你今日出診辛苦,當要多喫些纔好。”

    老太太甚少這樣熱情,先前的擔憂,看來是白費了。在東宮採選這件事上,老太太八成是不打算怪罪她,反而可能有事要求着她。

    “謝謝祖母,盞兒習慣晚上少進。”

    老太太尷尬的笑笑,又道:“好盞兒,你可知今日咱們離家出了場大事”

    離尺擡頭老太太一眼,又驀然垂下頭去,繼續喫飯。

    “噢出了什麼大事”離盞洋裝關切,目光卻掃着剩下的幾人,只見離尺和他那兩個女兒同時避諱的扒拉着菜,並不做聲。

    老太太道:“錢氏認罪了。”

    “哦。”離盞理所當然的放輕了口氣。

    在錢氏的事上,她沒必要裝得太乖巧,畢竟錢氏差點把她給冤死了,若是生了同情,反而顯得有些虛假。

    況且,她聽了之後,是打心裏抑制不住的高興。原身的母親被大火燒得那般慘,今日也總算可以閉目九泉了。

    隱約間,桌上傳來啜泣聲,離盞細眼尋了一通,見離筱筱低着頭,淚珠子“啪啪啪”的往桌上砸。

    老太太不由抓過離筱筱的手來安撫:“筱筱莫哭,你娘走了,還有祖母疼你,有你父親疼你。”

    離筱筱點了點頭,淚卻止不住。

    “走了”離盞好奇問道:“只是認罪,還沒伏罪吧”

    那兩姐妹同時擡頭,惡狠狠的瞧着她,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離尺用力把碗往桌上一跺:“孽障那是你娘”

    吼什麼吼名義上是娘又怎麼滴她還是你的結髮夫人呢,你不照樣拿她當擋箭牌,把她推了出去。

    現在人死了,自己愧不難當,就怨到了我頭上,你還真是有佔理啊

    “老堂主不必動怒,我娘早就死了,錢氏於我,不過是一個殺母仇人而已。”離盞輕描淡寫地罷了筷子,冷冰冰地道。

    離筱筱和離晨真是恨毒了她,但又不敢拿她怎樣。

    “盞兒,錢氏已經去了,她認了罪,在牢裏咬舌自盡了。”老太太道。

    噢,怪不得下午回府,巧兒做的菜異常豐盛,還沒來得及問她原因,就被叫到南院來了。

    不過這麼大的事兒,雲姨娘早上過來的時候怎麼沒同她說

    而且,老太太在這麼尷尬的飯席上提及此事,到底想引出什麼

    “祖母,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離盞問。

    “今兒下午,申時的時候。你爹要去卷屍,衙門裏的人不讓。”

    “爲什麼不讓”

    老太太瞧了離尺一眼,慎道:“估計屍體有問題。錢氏這麼多天一直不肯認罪,現在爲何要突然認罪且認了罪又立刻咬舌自盡這是在太蹊蹺了,八成是被屈打成招,傷勢過重,死了。”

    老太太說的倒是實打實的真話。

    自打錢氏入了獄,離尺就

    惴惴不安的,生怕她在牢裏說了什麼不當的言論,讓京兆尹重新懷疑到他頭上。

    所以,他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往衙門裏塞錢,一是想把錢氏給撈出來,二是能安撫錢氏的情緒,讓她抱着希望,牢牢管着自己的嘴。

    儘管白家的人一直在給衙門施加壓力,塞了錢也是無用,但錢氏熬了這麼久,是真的太想活命,不該認罪纔是。

    怎料得最後突然就死了,細細想想,會不會是昨日採選的宴席上,她和離晨都得罪了白家,讓白家的人發了狠

    “盞兒,錢氏是自作孽,不可活,死得是一點不冤枉,但她到底是離家的人。你不是能和祁王說得上話嗎你看,下次出診的時候能不能”老太太自己都覺得這話說着難爲情,自發的斷了後半句,等着看離盞的臉色。

    離盞端坐着,沒吱聲。

    雲姨娘道:“娘,這事兒,您怎麼好讓離盞來辦呢這不是往盞兒傷口上撒鹽嘛。”

    離尺斥了雲姨娘一眼,雲姨娘不高興的撇過頭。

    老太太點頭道:“是,此事的確難爲盞兒。但盞兒,祖母也是沒辦法啊。案子還未有定論的時候,就成了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如今徹底認罪,人家還不指着咱們長風藥局的脊樑骨罵啊而且,晨兒昨日又在宴席上出了那檔子事你也是知道的,現下宮裏已經開始有謠言往外散,說我們家晨兒是氣不過錢氏的事情,故意找白家滋事。他們白家聲大勢大,想詆譭晨兒的名聲,過不了兩天就能把這瘋言瘋語傳得滿城皆知。要是不把錢氏的屍骸搶回來,咱們離家真是有嘴都說不清”

    說不清你離家乾的齷齪事不止這一件,你一個喫齋唸佛的人到現在都不思悔改,還想把所有孽債都撇個一乾二淨

    離盞甚覺好笑,卻又不好當着老太太笑,只是思了思道:“祖母,可白照芹是宰相。我們即使搶回了屍骸,大鬧一番,但也未必能把案子翻了。”

    “不,也不是一定要翻案子。”老太太忙道。

    離盞當即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畢竟翻了案子,就意味着要另查兇手,萬一查到她兒子身上呢

    “只要讓百姓們知道,這案情有蹊蹺,咱們離家有冤屈就行。”老太太道。

    如此一來,投毒一事變得撲朔迷離,白家不敢翻案,反而顯得弱勢可憐,而離晨找白家滋事,也就是氣急之舉,情有可原了。

    極好,怪不得錢氏死了,離筱筱哭得無法自已,離晨卻只是裝模作態的紅了眼圈呢。不是她性情堅韌,哭不出來,今兒早跟老太太訴苦的時候,離筱筱不幫腔她,她不就哭着跑出祠堂,被雲姨娘看了個正着嗎

    她不哭,無非是錢氏蹊蹺的死因,正給了她一個挽回名聲的機會。

    自顧不暇中,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名聲,錢氏的養育之恩已經無法催動她悲慟了。

    離盞思及此,免不得又要唏噓一番。

    瞧啊,這世間的愛恨情仇,不到身死,多半都看不明白。

    親女尚且如此,夫妻反目也就顯得稀鬆尋常。

    “盞兒”老太太見她走神,以爲她不大情願,便又苦口婆心的勸道:“盞兒,祖母也是爲了你們好,你們姐妹三個都到了出嫁的年齡,要是咱們離家名聲不好,在挑夫家這件事上,免不得要受委屈。”

    離盞回過神來,勉力一笑,裝作十分爲難的樣子。“盞兒明白。錢氏死都死了,盞兒固然是想幫挽回我們離家的聲譽。可是祁王卻不是個好說話的人。祖母你想,早前我被錢氏冤枉的時候,是祁王站出來幫我說話。現下錢氏終於死了,又要他反過來幫錢氏說話這於理不通。再加上祁王的脾性,祖母您也是知道的,我怕向他提起此事,反惹得王爺不痛快。”

    老太太頓住了,思了半響,懦懦的點頭:“對你說的也有道理。”

    “那就作罷吧錢氏的事情,我們自己想辦法”離尺眼睛一鼓,受盡了窩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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