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別無他法
    離尺氣得嘴皮子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狠狠的盯着一臉淡漠的離盞。

    這孽障素來膽大妄爲,可她也並非癡傻,假藥被查了出來,是什麼後果她也明白。

    現下一副冷淡默然的樣子,應該不是她本心的想法,而是和他仇怨太深,想在面子上爭一口氣,不肯在他面前落下風。

    看來和她言語相激,反而會逼得她沒有臺階下,沒有後路退,她不肯認罪,長風藥局也要跟着倒黴。

    倒不如自己退讓一步,給她點時間好好想想,等到宮中派人捉拿她,她還是這般冥頑不靈,再把她綁了獻給東宮任刀任剮不遲。

    離尺深深吸了口氣,把堵在喉嚨口的一股怒氣竭力嚥下,語速也跟着放慢了不少。

    “你既知是重罪,便該早些認錯,消消太子的怒火,不要等到事情傳到皇上耳朵裏,讓皇上來定你的罪,那便毫無情分可講。在太子這邊,長風藥局好歹救過太子的命,你若肯負荊請罪,或許還能念在這份情誼上寬恕於你。我再給你點時間,其間利弊,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想通了再來北院找我”

    離盞輕輕頷首。

    “好,堂主慢走,我就不送了。”

    離盞不但不領情,反而下了逐客令,離尺顏面無存,但看在長風藥局的份上,不好再激將她,憤憤揮了袖子掉頭走了。

    離尺沉重的背影在拱門後銷匿殆盡,巧兒身子突然微微漾了漾,方纔繃得太緊,現下一得放鬆,便有些站不穩了。

    離盞轉頭看她,見她小臉已嚇作煞白,呼吸也十分不勻淨,於是輕輕擡手拍了拍她的肩。

    巧兒自覺無用,小姐差遣她的事情她沒做得好,現下老堂主來欺負小姐,她在旁邊嚇得跟呆頭雞一樣,丟了離盞的顏面。

    巧兒低頭,把不安的神色都慌忙收斂起來,強打起精神擡起頭。

    “小姐你別急,老堂主還沒逼着咱們去東宮,小姐你先回屋歇歇,我給你沏壺茶來,辦法咱們可以慢慢想。”

    離盞被她前所未有的鎮定驚訝住,隨後又很欣慰的點點頭。

    巧兒扶着離盞進了屋子,自己去膳房燒了茶水,端了進去。

    她幫離盞揉太陽穴,替她捶背捏肩,離盞漸漸穩了心神,開始斟酌起對策。

    “小姐,你給太子殿下的藥應該不是糖水吧”

    巧兒問這話,是帶着自己的猜測的。

    離尺以爲,離盞獻藥是爲了討太子的歡喜。但她知道,自己的主子對太子壓根就沒存有過念想。

    上回在東宮採選上發生的事,離盞都同她說過了。

    去惜晨殿的偏房偷藥爲的是長音公子,留下一封信來嚇唬太子,是爲了轉移大家的視線。

    就連那支雙雲巧臂舞,也不是爲了在太子面前賣弄舞姿,而是因爲小姐和白採宣不對付的緣故,故意要白採宣出醜。

    所以,小姐斷不可能爲了結識太子殿下,而拿假藥給太子治傷。

    再者,離盞裝藥的時候,她也旁幫着侍弄,分明見着離盞從兩個奇奇怪怪的小瓶子裏把藥倒進長頸瓶中的。

    那小瓶子做得稀奇古怪,應該是從紅鐲子裏取出來的。

    小姐的紅鐲子是個絕世法寶,凡從裏面取出來的藥,便沒有不靈過,所以,怎麼可能是普通的糖水呢

    離盞聽見巧兒如此問,恍惚中點了點頭:“那藥沒有問題,我不會蠢到拿糖水去糊弄太子。”

    巧兒徹底鬆了口氣,甜甜的笑了笑:“那便好,到時候小姐跟東宮的人說清楚,誤會自然就解開了。”

    這話可見巧兒是有多信任她的醫術,在巧兒心裏,只要主子不是存心拿假藥糊弄人,那配出的藥就決計不會出任何問題。

    “我能解釋,但太醫院的人會不會信我又是一說。此藥看上去,喝上去,和糖水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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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離盞說到這裏頓住,怕把巧兒又嚇的失了心,便話鋒一轉:“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斜,真藥就是真藥,我會想辦法解釋清楚的,你不必太過擔心。”

    “那現在咱們要不要趁着皇上不知道,進宮同殿下解釋”

    離盞託着茶盞,望着裏面倒映着的枝枝蔓蔓,思忖了片刻,突然眸子一沉,把一個極易想通卻又極不容易察覺的細節重新拈了出來。

    “皇上不知道離尺那老傢伙如何曉得皇上不知道”

    “小姐”巧兒不明白離盞的意思。

    離盞自顧自的吶吶道:“看來是宮裏有人來找過離尺了,怪不得離尺方纔一直催我進宮。我還在想,就算要進宮解釋,可沒有腰牌,沒有宮裏人的召見,如何能進宮離家在宮裏又沒有人脈的”

    她抿了一口茶,接着又道:“但來找離尺的人,應該不是東宮的人。如果是太子授意下屬前來長風藥局,就該直接押我進宮了,所以,來的人多半是太醫院的人,是太醫院的人發現藥有問題,纔來長風藥局求證,而我的藥有沒有問題,太子應還沒拿主意。”

    巧兒聽懂了離盞的字面意思,卻不知她此話真正的主意是什麼。

    “小姐的意思是”

    “太子還沒拿定主意,我便着急進宮解釋,多少有點心虛辯解的意思。”

    “小姐難道要等東宮的人找上門到時候被押着離開,叫旁人看見了又要風言風語,小姐的名聲豈不是”

    “是啊,這又叫人難辦得很。”

    離盞放下杯子,蹙着眉,托腮朝窗外看去。“淼淼也還沒回來”

    “啊”巧兒面有訝色,主子不提,她還以爲淼淼早就回來了。

    她晚回,是因爲在北院同雲姨娘的人周旋了頗久,淼淼不過去託個跑腿的人而已,這都到用晚膳的時間了,怎麼還沒回來

    巧兒驀然想起淼淼小財迷的性子,心裏生出個不好預感,總覺得他又爲了貪那點銀子,自己親自去送信。

    離盞不說話,但心裏也是同樣的擔憂,生怕淼淼被祁王府的人扣了去。

    倘若是這樣,那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雲姨娘閉門不見,淼淼又身陷虎口,她伸手無援,如同砧板上的魚肉。

    “要不,奴才出去尋淼淼罷。”巧兒見離盞一副擔憂的樣子,猶豫道。

    “不許去。通往祁王府的路這麼多,你怎麼知道他走了哪條要是祁王府的人不想爲難我,信送到了,自然會放他回來。倘若祁王府的人真的後悔了想除掉我,你去了也見不到人。”

    離盞說得極其有理,叫巧兒根本無法反駁。她緊着兩道目光,朝着院門的方向望眼欲穿。

    “這樣也好,我便不用糾結到底要不要進宮解釋了。只管在小蘭院等他回來,等不到他,就等祁王府的人來。”

    離盞說到這裏,聲音已有種力盡之後的沙啞。

    前有埋伏,後有追兵,她被堵在當中進退不得。

    她一會兒想到太子,一會兒又想到祁王,腦袋隱隱作痛起來。

    然而這一切厄運的起源,都是因她太過急功近利,想報復顧越澤緣故才屢次露出馬腳。

    她到此時才真切的明白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寓意。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還是藏拙些好。

    再有,她一個人在京城裏,終究勢單力薄。她的仇人是白家和當今的儲君,想要把他們搬倒本就是件異常兇險且漫長的路程。

    且不說單靠她一人打拼,要努力到猴年馬月才能一雪前恥,就論往後萬一再遇上同樣的麻煩,沒個有身份的人相幫,也難以次次虎口逃生。

    離盞一下子領悟到了許多早已知曉,卻未曾放在心上的道理。

    只是現在說這些已然無用,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沉心靜氣,見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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