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 周旋
    離尺躊躇一番,暗道:這孽障果然硬氣得很,要是強行把她拖去東宮,這一路上免不了要大吵大鬧,丟盡離家顏面。

    一棍子把她打昏倒是方便,卻又實非人父之舉,免不得要落人口舌。

    還好請了道長,可以藉着施法,讓她喝下一碗帶藥的“符水”,好將她“安安靜靜”的送入東宮。

    離尺手背在身後,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離盞,當着你祖母的面提這些做什麼你是嫌你祖母最近還不夠操心嗎”

    是啊,你們一家子最近對我可真夠“操心”的。

    離盞心裏如是想着,嘴上也不落下功夫。

    “老堂主可真夠偏心的,今日誰先找的茬子,大家可都看着,您要批評我,可以,把帶頭鬧事那個一併罵了,我就服氣。”

    說罷,冷冷瞥了離筱筱一眼。

    離尺語塞,更氣。

    離盞不緊不慢的扭頭朝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乖巧道:“祖母,孫兒不是故意在您面前提這些的,只是受不得人冤枉罷了。母親早逝,父親又不待見盞兒,盞兒在離家無依無靠,旁人不向着我也就罷了,我再不幫我自個兒說兩句,早不知道被冤枉成什麼樣”

    離筱筱氣得發抖,這小賤蹄子居然還扮起可憐來了

    自打她進了長風藥局,跟踩了狗屎運一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真正能騎在她頭上過

    被欺負的還不是自己和離晨

    可憐老太太糊塗,一直沒能看清她的本來面目,而今離盞多說得兩句,老太太便又有些動搖了。

    離筱筱激動道:“離盞,你少在這裏裝可憐惺惺作態下,你是如何的包藏禍心,你自己清楚”

    “噢我藏着什麼禍心,筱筱姐姐倒是說說看。”

    “你你”離筱筱不忿,口快道:“你以糖水充藥,害了太子一雙手”

    話一出口,衆人面面相覷,一片譁然。

    道長手裏的拂塵嚇的一咕嚕,差點沒滾到了地上。

    離尺猛的把離筱筱提溜到身後,重重斥責:“你在說什麼胡話”

    “爹爹我說的是實”

    “住嘴我看你是瘋了”

    宮裏還沒派人前來捉拿,此事只有家裏的幾個人知道。

    流言蜚語是最可怕的東西,有時候香餑餑愣是能說成綠餿米,花裙子愣是能說成開襠褲。

    事情還沒個定論,反而引人遐想。離尺就是擔心事情被離盞提前鬧大,才繼續讓老太太請了道長前來,想借着施法把離盞不動神色的押進東宮。

    結果沒料到,離筱筱竟然當着下人的面把最見不得光的事情抖了出來。

    “多大的人了,成天到晚,胡言亂語,枉我多年對你苦心栽培早知道你性子如此瘋癲,爲父還不如把這一身醫術傳給你妹妹離晨”

    離晨眸子微微亮了幾分,寵辱不驚的眨了眨眼睫。

    離筱筱看了離晨一眼,氣得咬牙切齒

    誰都不幫她

    父親懦弱。曾經在內院,離盞讓她跪在地上認錯,這般奇恥大辱,她父親一個字都不敢幫腔,就在旁邊怯怯的看着。

    老太太心軟糊塗。先覺得離家愧對離盞,後又覺得離盞討好柳家,於長風藥局有恩,一味的袒護包容。

    而離晨,哼

    親姐妹,這就是她親親的妹妹,凡要和離盞正面相抗的時候,離晨就把她推到前面衝鋒陷陣,禍事來了,又把她擋在自己面前,明哲保身。

    私下裏,一口一個要爲母親含冤入獄報仇,現在母親死了,離晨見那小賤人有祁王府依靠,又和緒王和柳家說得上話,便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離晨就隨爹一個性子,寡情孬種

    自打錢

    氏死了,她才慢慢曉得,以往衆星捧月圍繞在她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待她的。

    好,沒人幫母親報仇是吧,她自己來

    還好乳孃爲她獻上良計,又時遇良機,千載難逢,這一次,她一定要送那小賤蹄子去黃泉給她母親賠罪不可

    離筱筱一想到大仇即將得報,面對離尺的訓斥也捏着拳頭忍了下來。

    “一邊去,休要再胡說八道”離尺劈頭蓋臉一頓吼。

    離筱筱咬牙退到一旁,淚花閃閃的眼睛朝人羣中朝的乳孃遞了個眼色,乳孃戰戰兢兢的低了頭,摸了摸鼓囊的手袖。

    這時,老太太發話了。

    原本她不想發言,因她知道這場施法後背的目的,並不單純。

    她常年喫齋唸佛,一面不齒自己的作爲,一面又需要這麼做,方纔被離盞的話有意無意的點醒了一通,她自己也很矛盾。

    但沒辦法,誰叫這一家子的人,除了離晨以外,就沒一個會說話的呢

    一見面就吵吵吵,跟拿涼水潑燙油一樣,刺啦刺啦的爆個不停。

    她若不站出來維持場面,任由這些下人把所見所聞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說成什麼樣。

    老太太杵着柺杖,步履蹣跚的走到離盞跟前,離盞下石階攙住了她。

    “祖母。”

    老太太假惺惺地笑道:“盞兒,祖母知道你素來與錢氏不睦,且錢氏確實有傷我離家門楣。但人死都死了,人入黃土,恩怨勾銷。盞兒你素來大度,當不要再糾纏於舊怨纔好。”

    “所以,祖母的意思是”

    “現下人死了,喪事雖不能大張旗鼓的辦,但還是要請道長在府中做法的。內院還在佈置,等待會佈置妥當了,便讓道長去內院爲錢氏做法。”

    說罷,朝着枯瘦如柴的道長鞠了鞠躬:“這位是硯山的高人,原石道長。當年宮中淑妃過世,也是請原石道長去後宮做法。”

    離盞沉着性子,朝道長揖了揖手,道長亦輕輕點頭。

    “祖母想,盞兒你近日險遇刺客,差點出了危險,實在蹊蹺得很。既然道長來了,順便在小蘭院也看看,萬一有不乾淨的東西,好叫道長一併除了去,祖母才放心些。”

    離盞擡頭,在人羣裏尋了一通,雲姨娘本就發緊的目光陡然一躲閃,望着離尺的後背不敢發聲。

    這個見風使舵的逃兵。

    離盞眸色微微一斂,道長做法的事情,早先雲姨娘通風報信,可是後來她卻不敢插手此事,可見這次做法絕對有貓膩,且貓膩還不小。

    離尺昨日分明說了,只給她一天的決定時間,今兒來小蘭院,卻隻字不問她決定如何,反而帶了個原石道長前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離盞眯了眯眼,從眼縫子裏打量了道長一眼。

    道長也感受到了這束目光,握着拂塵的手不自覺發緊,被她盯得很不自在。

    他走南闖北,王侯將相,市井流民,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女子能有如此追寒刺骨的目光他倒是頭一次見。

    “還是祖母最疼孫兒,時時刻刻都記掛着我,叫盞兒好生感動。但還請祖母原諒盞兒,我自幼時親眼看着母親死於那無良道法之下,盞兒便對做法心有餘悸。”

    “放肆”離尺不悅道:“原石道長是葉宗一門的關門弟子,豈可是你能出言冒犯的”

    離盞不與離尺相爭,轉頭,再一次定定望向道長道:“道與道不同,就好似人與人不同一樣,盞兒只是心有餘悸罷了,並非有頂撞道長之意,還望道長明白。”

    原石道長本就不太康健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

    他裝作一副高深大度的樣子,強顏歡笑:“以道法之名害人性命,確實可惡,離二小姐心中有結,貧道也十分理解。只是,結不解,則成心障,心障不解,便鬱鬱寡歡,於身於心終是不好。貧道看離小姐印堂發黑,目光緊瘮,隱有惡障纏身之相。貧道能施法相助,離小姐何不邁出這一步,讓貧道驅逐心魔和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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