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 老子要殺了她!
    那箱子裏裝的,無非是些舊衣服罷了,並無其他什麼要緊的東西,八成是方纔不注意,被下人動了手腳。

    隔了好半天,離尺才慢慢扭頭朝離盞看去,兩眼通紅通紅,跟兩塊燒得滾燙的烙鐵一般。

    “怎麼了”離盞擡着腳也往裏進,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離家一家子能把戲演得也太誇張了些,那箱子裏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露出這樣的神情

    離尺嘴皮子氣得發抖,伸手指着她,嘴裏唾沫星子橫飛。

    “離盞你大逆不道,竟然幹做出這樣得事來我我長風藥局遲早要毀在你手裏”

    離盞低頭朝牀下箱子裏一瞅,自己也猛地頓住。

    箱子裏的衣服被翻到一旁,最後剩在裏面的是個五官詭異的巫蠱布偶,頭上貼了黃色的符咒,身上被繡花針紮成了刺蝟,可繞是如此,也難以叫人忽視那身明黃的袍子,再走近瞧仔細些,布偶的衣襟上還繡着三爪的蟒龍,不是太子,還能是誰呢

    寒從腳起,叫人不寒而慄,離盞驀地倒退了一步,表情有些木訥。

    離家這次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怪不得雲姨娘不敢插手此事,原來後頭藏着這麼大的玄機。

    先是收到宮中的消息,知道她給太子的藥有問題,後腳就做了巫蠱布偶來栽贓她,生怕假藥的事情無法坐實,又或單單只是假藥問題無法致她於死地。

    還以爲離尺給她一天的考慮時間,是想讓她自己去東宮認罪,不要牽累長風藥局。

    豈料,他是爲了騰出半日時間,藉着道長做法好來栽贓陷害,讓她罪加一等。

    毒咒太子,砍腦袋都算輕的,說不好就要禍及整個長風藥局。

    他們還真的捨得下血本,居然捨身入陣,都要至她於死地,就像狗急跳牆一樣。

    她近來是招誰惹誰,把離家給逼急了嗎

    也沒有呀,錢氏死了,她還爲了離家給柳鳳顯搭脈呢,面子上做得極好。

    離盞一時想不通透,也沒有時間去想,她駭然的看着一衆人,像看着一窩老狼。

    “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麼這不是我的東西”

    “不是你的東西”離尺手抖啊抖:“不是你的東西怎麼出現在你的房間裏”

    “你問我,我問誰去”離盞把房間裏的下人掃了一通:“這麼多人進了我的房間,誰放的還不一定呢”

    “滿口胡言”離尺嘭的一下拍了牀檐,一躍而起:“怪不得你之前會拿假藥糊弄太子,敢情你是早已謀算,存心爲之我我”

    離尺操起那盆大紅的月季,猛地朝離盞頭上砸去

    離盞眼瞧一個忒大的花盆飛了過來,本能的側了身子,花盆在眼中越來越大,擦着鼻樑骨飛到屋外,“嘭”的一聲脆響,在石階上跌了個粉身碎骨。

    要是她方纔慢了半刻,這東西不是砸在地上,而是砸在她腦袋上,她鐵定就一命嗚呼了。

    離盞愣在原地沒回得過神,就見離尺發瘋似的又去抓硯臺想要砸她,老太太連忙抱住離尺:“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我殺了她”

    巧兒忙跑進房間裏把離盞擋在身後,離盞眼瞧着這齣戲越演越逼真,又越演越過頭,覺得十分不對勁,但離尺動了真格要殺她,她要是還能做到鎮定自若那是假的,所以就算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她也實在無心思去細想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兒。

    “娘你讓開,這逆子是一天都留不得了”

    “你聽娘一句勸,先把東西放下,咱們好好商量辦法”老太太帶着哭腔求道。

    “辦法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雲姨娘被這場面給嚇到了,她提溜了一眼離尺,又瞄了一眼離盞,兩三步跑到中間攔着:“夫君萬萬衝動不得”

    “你滾離家的事何時輪到你來插手”

    雲姨娘被他狠狠一推,撞到牆上“咚”的一聲響,她後背頓時一陣劇痛,難以置信地朝離尺望去,離尺卻一眼都沒瞧過她,只和老太太推搡在一處。

    一旁的離筱筱暗暗得意,不相勸也不阻攔

    ,默默站在身後欣賞着這齣好戲。

    倒是一直安安靜靜的離晨走了出來,按住離尺正拽着硯臺的手大聲道:“父親”

    離尺毫無察覺。

    “父親”離晨大吼一聲。

    離晨甚少這樣沖人大聲嚷嚷過,衆人都轉了視線定然望向她,覺得她此時甚有魄力。

    “祖母說得對,事已至此,您生氣又有什麼辦法呢你私下裏大義滅親,是能圖個爽快方便,可到時候東宮那邊,咱們長風藥局該如何交代爹爹你不爲自己想,也要爲俊生想想,爲祖母想想。”

    離尺身形一頓,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捏着硯臺的手也就漸漸鬆了,最後哐噹一聲落在地上,把硯臺上的蘭花雕給摔殘了。

    “那你們說現在怎麼辦”離尺兩手一攤,頹然靠坐在桌上。

    老太太茫然的翕動着口舌,發不出任何聲音。

    離晨轉身對着一屋子的下人們沉聲吩咐:“你們都先出去在外面等着,沒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是”下人們面色小心翼翼的出去,道長趁機偷偷瞄了離筱筱一眼。

    這離家一家子,到底都是怎樣的人啊

    外人都說離家懸壺濟世,妙手丹青,仁心仁術。可他瞧見的卻是一窩勾心鬥角的狼鼠。

    尤其是這個嫡長女,看着倒是個正經的大家閨秀,結果竟有膽子拿太子做棋子來除掉自己的庶妹。

    他還以爲,搜查離盞的屋子不過是女兒家之間的互相排擠罷了

    早知是這樣,他就不該爲了拿三百兩銀子捲進其中

    太子是何人啊,那是未來的九五之尊,此事一出,東宮必當嚴查

    就算他事先不知情,但也染指其中。

    就猶如那一滴墨染了在白紙上,那白紙再白,終究還是污了。

    想他曾經爲宮裏做過幾場法事,宮裏的人生性多疑,逮着一丁點的錯處,便往死裏捅。

    就拿當年淑妃的死來說好了。

    當時大理寺卿的人來驗屍,說是被毒死,立即就把她宮裏的人,御膳房的人,還有內務府的人給她分撥衣料的人一律抓去問。

    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御膳房一個管送菜的小太監,不過是當日送錯了一疊小菜罷了,被大理寺抓取審問了半月之久,他咬牙一直未曾認罪,最後還不是被活活打死在大理寺。

    原石道長一想到這些,便心跳如雷,只企盼着和離家再無瓜葛纔好。

    下人從屋子裏退了出去,一家子分成兩撥,一撥只有離盞一人,形單影隻的站着,另外四人站成另一撥,各拿各的眼神盯着離盞。

    原石頭道長自覺多餘,連忙揖手道:“貧道也先去外面站站。”

    離尺訕訕的點頭,連笑都擠不出來。

    道長腳下抹油的出了房間,還不忘幫他們把門帶上,他們想如何處理這件事情,那是他們的事,他一個字都不想聽到,只想趕緊撇清干係,回他的硯山好好清靜清靜。

    “嘎吱”,刺耳的關門聲漸漸沒了,房間裏光線變得陰鬱。

    幾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良久。

    老太太越看離盞的狐眼魅眼,越不順眼,悔恨萬分的握緊柺杖走到離盞跟前,微微顫顫的揚手揪住離盞的衣襟,使了老力又扯又打。

    “離盞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離家生了你,又把你接回府來好好待養,予你掛名大夫的身份,讓你喫穿不愁,前途不愁,你竟然就這麼報答我和你爹,你你於心何安啊”

    離盞聽着這話,心都揪做一處。

    於心何安

    這話應該反着來吧

    十月懷胎,承受撕裂止痛賜予她性命的,是鬼醫的母親鍾氏,離尺從頭到尾都沒管過她。

    接她進府是她自己的能耐,掛名大夫也是她憑本事考上的,跟離家半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

    明明是離家欠她的,她還沒一一討還回來,現下自己反成了受恩的那個了。

    噁心,真是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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