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第二百五十五章 試探
    這話結結實實打了顧牙月一個耳光。

    可她說得又實實在在太有道理,顧牙月左思右想反駁不得,憋得一臉漲紅。

    “好”

    皇上覺得這丫頭不光生的漂亮聰慧,腦子也夠快夠靈光。現下情況危急,好好的秋獵死了人,本就是極晦氣的事,現下能少些折損便要少些折損。

    而這丫頭,面對顧牙月這般咄咄逼人的刁難,回答自如且得體,可見是個穩重又機靈,也難怪呼祁王會把她召在身邊做隨侍的醫女。

    皇上令道:“你快治人,治好了,朕重重有賞”

    “多謝皇上”

    “父皇”

    “人命關天,月兒莫要胡鬧。”

    素來最寵愛她的皇上都不再向着她,顧牙月閉了嘴,恨恨地望了她背影一眼。

    顧扶威在遠處默不作聲的看着這一切,心裏輕輕感嘆。

    這丫頭,本事不小啊,當着皇上也敢這樣駁斥霽月公主的顏面,非但不讓皇上發怒不說,反而取得了皇上的信任。

    看來只要不叫她舞槍弄棍,衝鋒陷陣,其餘的事,她完全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他眼裏映着她忙前忙後的小小身影,嘴角掛起一絲由衷的笑來。

    就好像是他看中的什麼寶物,爲他長了臉面一般。

    有了皇上的命令,四圍都騰出條道來,讓她專心診治。

    她探查了林有謙腿上的傷,大動脈一旦破損,很難止住,現下還簌簌地往外留着血。

    眼下沒有銀針,沒有藥,紅手鐲也在顧扶威的身上。

    就算紅手鐲在她身上,她也不可能當着這麼多人面從裏面拿東西。

    一切都之只能做簡單的急救。

    她把林有謙的膝蓋彎曲起來,讓肌肉放鬆,拇指按住大腿根部腹股溝中間點,找到到動脈輕輕的搏動地方,那個點,便是股動脈的止血點。

    只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女人,按住一個男人的大腿根

    旁人見狀,紛紛都羞得捂面,不好意思再看。

    離盞才管不了這些,她回頭簡短道,“布。”

    周圍人張煌一通,最後看朝自己的衣袍“歘”的一聲,嘶下一截緞子來,“夠不夠離大夫”

    離盞專心致志,從未察覺顧扶威的目光正冷冷落在她按壓着動脈的手上。

    “我先試試。”

    緞子在止血點的大腿根部纏上一圈,這纏繞的鬆緊度必須要適中,太緊,怕腿部缺血壞死,太鬆,血又止不住。

    所有力道的掌握,都源自於鬼醫的記憶,成了她與生俱來的一種經驗。

    三下五除二搞定之後,她能爲林有清做的已經不多了。

    其餘的傷都不致命,就看他能不能撐得過來。

    她轉移到別的傷者面前,繼續應急處理。

    少頃,周太醫帶着另一名太醫趕了過來,一地鮮血淋漓,嚇得他二人翻身下馬撥開人羣。

    只見一身姿秀麗的女子蹲在當中,正在給傷患包紮傷口,再走進一瞧,正是離盞。

    周太醫大大的鬆了口氣,跟過去問了離盞當下的情況,離盞一一告知,周太醫有針有藥,就轉而交給周太醫接手。

    待傷員的傷勢都簡單處理過了以後,未時都要過了。

    然,這些人必須要立馬煎藥服用,由是周太醫向皇上請命,建議找一處有水源的地方,停軍整頓。

    皇上與諸臣商議過後,覺得回營帳的確太遠,而五羊溪就在前面不遠,幾里路就到了。

    於是集結隊伍,浩浩蕩蕩的朝五羊溪去。

    離盞坐在上馬,意悠悠的還想着林有謙的傷勢。

    林有謙馱在馬上,有人騎馬掌着他,離盞不好過多盤問他的傷勢,一路拿眼盯梢在看。

    顧扶威已觀察她良久,見她是不是拿眼去瞟林有謙,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擡手刻意微微咳了兩聲。

    離盞充耳不聞,一樣朝林有謙看去。

    突然眼前光影一暗,纖長好看的五指已掩了她的眼睛,倚正了她的

    腦袋。

    離盞掰開了他的手。

    “還看,一個老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離盞收回目光,撥着腰上的紫色惠子。

    “他是我病人,我這是大夫對病人的關心。”

    “那誰誰誰家的內子,頭皮都被撕下來了,怎不見你關心”

    我跟那些人又不熟的。

    離盞心裏如此埋怨,嘴上卻說,“我看過了,他們當中就許大人的傷勢最重。”

    “本王不懂這些,你不許再看就是了。”

    “我”

    “不聽話,鐲子還要不要”

    “要,要。”

    唉,這人怎麼如此霸道,還動不動就威脅人。

    離盞心裏嘆了幾聲,老實本分的低頭騎馬了。

    又是半柱香的時間,五羊溪到了。

    此地並不是只有一條小溪而已,而是一座年生已久的客棧。

    以前,燕山還沒被列進皇家獵場的時候,還有進京去販賣毛皮的商販和獵人。

    北邊少河流,五羊溪便成了往來行人歇腳的地方,人們路過這處,便會在這裏生火煮飯,安營休息。

    後來有人相中商機,在此處修了一座驛站,供來往的商販和獵人留宿,規模還不小。

    光是馬廄就可以裝下五十來匹。住房也有八十來間。

    後來燕山封山,客棧人去樓空,被宗室買了下來,由工部派人草擬圖紙,添磚加瓦的修葺,這才成了後來天子狩獵半路的休憩之地。

    不僅有睡處,有庭園,還修了一座寺廟,裏面供奉了佛像,狩獵的戰利品便好在此地祭天,已求來年風調雨順。

    到了五羊溪,隊伍鬆散下來。

    顧扶威放慢了馬速,在隊伍的後頭悠悠然順着溪邊走。

    今日一直未曾放晴,未時將過,天空愈見陰沉。

    秋入雲山,物情變得瀟灑起來。

    清澈的溪水露出白石,兩岸的紅葉稀稀疏疏,落在水裏像星星。

    她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美景了,心中的那些憂悵,驚嚇,此刻全然得到了安撫。

    方纔隨獵的一羣人,要麼受了傷,要麼還在忙善後,這樣好的風景也來不及欣賞。

    倒是顧扶威,他的封地遠在西域,這裏都出了任何岔子,都跟他沒什麼干係,他不用幫什麼忙,也着實幫不上什麼忙,這時候就樂得瀟灑。

    顧扶威把弓箭收好,全數掛在馬肚子上,兩手勒着繮繩,很自然的把她攏在自己的懷裏。

    兩人沒說什麼話,看着旁人從後頭策馬而過,時不時拿眼盯梢着他二人。

    離盞不大喜歡他們看熱鬧的眼神,別過頭,盯着緩緩流過的溪水發神。

    溪水裏本沒有什麼,看得久了,自然而然映出了二人的影子,她柔柔弱弱的縮在他懷裏,他漫不經心的眺着遠方。

    這男人呢,長得太過好看,氣質又太過邪魅,一個皺眉,一次囁脣,一次低頭,都顯得尤爲驚豔。

    這讓她第一次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像他這樣的男人,就該孤獨一輩子,無論什麼樣的女子站在他身邊,也壓不住他的風頭,就顯得十分多餘。

    遠處,顧牙月透過擠擠人羣,看着他二人相依相,此情此景令她五指不知不覺拽扯着皮鞭,終是忍不住狠狠往馬屁股上揮去。

    “駕”顧牙月像風一樣從隊伍旁邊穿過。

    諸人都被她引去了目光。

    “公主殿下今日這身打扮好特別,她以前從不穿深色的衣裳。”

    顧扶威專心的聽着離盞的話,她說完,卻又顯得興意闌珊。

    離盞側頭提溜了他一眼,“但我瞧着,公主殿下好像有些不高興。”

    顧扶威嘴角的淺笑不深不淺,仍舊沒有什麼反應。

    她驟然覺得自己的一頓旁敲側擊,全都打在了一塊石頭上。

    上回公主拍宮女上祁王府來送禮,顧扶威的態度就顯得模棱兩可。也不知道他內心到底清不清楚公主對他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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