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揚抱了龔清晨一會鬆開了她站了起來才發現龔清晨放在地的高跟鞋，他蹲下來本來是想幫她穿鞋的卻看見她腳踝處磨出的傷口，血已經幹了幾乎要結痂他不禁蹙眉道：“這怎麼會這樣，你不是一直都是穿36嗎？”
聽見季雲揚略帶自責的話龔清晨的心裏有無數的情緒在翻滾，她沒有想到季雲揚會記得，可是哪怕季雲揚記得又能怎麼樣，她已經決定了。
既然要走，不要再猶豫了。
“可能這個號碼數較偏小，已經沒事了老公我們回家吧。”龔清晨這一次喊老公這老公字的時候說得倒是如此的順暢，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所以也放下了好多的顧慮。
“好。”季雲揚說着把龔清晨跟抱了起來，這樣一個公主抱因爲事先沒有跟龔清晨說，那一刻的身體突然騰空龔清晨的心臟倏然一疼。
片刻的徵忪之後她便伸出手環住了季雲揚的脖子，季雲揚這樣抱着龔清晨出了蘇家大門，夜晚的風吹的好涼，可是再涼也涼不過人心，蘇家的樓頂有一個人晃腿坐着思緒不知道飄到了那裏。
回家的路程已經走了一半了，龔清晨突然望着窗外說了一句：“季雲揚，我們再去看次海吧。”
“現在嗎？”季雲揚擡手看了眼手錶已經八點多鐘了，可是看見龔清晨臉的請求他最後還是讓了步輕輕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了句：“那好。”
晚的海跟平常還是一樣，鹹鹹的海風吹過又是一陣冷意，龔清晨穿了件晚禮服，這裙子始終還是不保暖的，可能是看見龔清晨打寒顫了季雲揚脫下了自己風衣披在了龔清晨的身。
帶着季雲揚身的體溫，細細的聞是能夠聞到一股菸草味，季雲揚不喜歡香水他的身從來沒有刺鼻的香水味，可是今天的有，這種味道並沒有多濃卻足以在靠近的時候聞見，龔清晨想着晚霍曉冉抱季雲揚的動作嫺熟，本來溫暖起來的心彷彿被一股凜冽的寒風過境。
她終歸還是在意的，哪怕表面裝的是多不在乎，她的心裏在意的要死卻也只能無可奈何。
腳的傷雖然不重但是再穿高跟鞋是自討苦喫，龔清晨赤着腳在沙灘很慢的走着，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有海水很調皮的跟着她舔着她的傷口讓她每一步都走的那麼疼。
那種疼根本無法忽視，龔清晨卻仍舊固執的面帶笑跟季雲揚牽手走着，她真相再傻這最後一次了，她想體會一下小美人魚的那種疼痛。
都這麼疼了爲什麼還不願意放手呢？
季雲揚似乎是發現了他把龔清晨拉到了最高的部位，這樣一走那些海水到了龔清晨的腳踝處五釐米落了下去。
“笨蛋，自己腿都受傷了不要往這海里去，知不知道！”季雲揚沒有想過龔清晨這麼做是故意的，他只當她還是一如往常的迷糊而已。
“你累了？”
“嗯。”龔清晨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誠實點頭，還故意撒嬌的往季雲揚的肩膀躺，把自己的重量都倚在季雲揚的身。
看着她這個小無賴樣季雲揚倒是忍不住笑了，他輕輕的摸了摸龔清晨的頭髮很是溫柔的回了句好，他喜歡龔清晨衝他撒嬌，他喜歡龔清晨依賴他，因爲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能夠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好像他跟龔清晨本應該這樣。
可是那間他們錯開的五年，到底應該怎麼算呢。
兩個人背靠背的坐在沙灘，龔清晨指着天空那顆最遠的星星突然有些感慨的來了句：“季雲揚，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啊！”
這樣的問題聽起來似乎很有意義，可是回答起來卻最沒有意義。
因爲無論我在你的心裏到底是什麼樣子，現在的你也早不是那個樣子。
短暫的沉默之後季雲揚才緩緩的開口，她的聲音非常的好聽，像是低吟淺唱的小提琴：“是我最喜歡的樣子，很溫柔又很倔強。我喜歡你的堅強，喜歡你的善良，最喜歡你的是你的笑容。”
像是冰山的雪突然化開，有那麼一股清流便會流下，龔清晨聽着季雲揚這樣的回答低聲笑了起來卻還是伸手去擦那猝不及防的眼淚。
這一刻她突然釋然了，無論怎麼樣，她再怎麼遺憾季雲揚終究還是喜歡過她。
哪怕只是一秒，那一秒也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她還有什麼好遺憾的，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爲什麼會來海邊呢，因爲那一年她跟季雲揚分手的前一個星期，是在這附近的賓館裏她誘惑了季雲揚，那一晚之後一切可能都變的不同。
她還能夠記得那個時候的季雲揚抱着她講了她相信了這麼久的話，他說會娶她，說這一輩子都會好好愛她。
這樣的話像是手沙只要攤開掌會被風輕輕的吹走，可是她也相信了這麼久，那個孩子也是在那一晚後有的，可是後來她還是跟季雲揚分手，那個孩子還是被流掉了。
這五年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歸根到底不過是兩件事，她愛不了他，也愛不了那個死去的孩子。
她甚至有時候都會在絕望的想，會不會是因爲自己已經失去了愛的能力，所以她纔會這樣死死的抓住過去拼命愛一個人的心情不放開。
“季雲揚，你揹我回去好不好。”
“叫老公。”
“老公。”
天的明月亮得讓世界都變得清清冷冷起來，龔清晨趴在季雲揚的背，環住了季雲揚的肩膀，這樣的感覺很暖。
可是已經暖不了多久了，她多麼想看着這月亮念出句但願人長久。
可惜了……
沙灘只有一個人的腳印。
/48/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