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季雲揚的這句話不僅僅是出乎她的意料，更重要的是季雲揚用最簡略的語句告訴她之所以不把龔清晨還回去只是爲了打她顧家的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季雲揚很少看見吳襲悅這個樣子，在他的印象裏這個顧家主母一直都是擔得起主母二字的，她夠果敢做事情雖然殘忍但是很乾淨利落，她在位的這段時間顧家一直保持這種鐵血政策，顧氏集團到達一個無法及的高度。
關於顧瑞的父親外界很少有關於他的傳聞，偶有耳聞是他沒有死不過他早已經脫離了顧家，在外面已經有了新的家族。一個女人到底要經歷什麼樣的事情才能夠變成今天這般鐵血無情的模樣。
是歲月的風霜，還是時間的沉澱把當初那個眼睛裏都是星星的女孩變成現在季雲揚眼前這以顯老態的吳襲悅。
季雲揚不想追究，但是他的心裏早有答案了，可能她只是愛錯了一個人。
“我什麼意思，顧夫人不清楚嗎？自始至終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打垮顧氏，很顯然現在顧瑞已經被弄垮了，只要龔清晨一日在我手我多了部分勝算，而如今霍家已經站在我這邊。你以爲你一個鴻門宴能嚇到我了嗎？”季雲揚說到這把手裏的杯子輕微往桌子一摔。
這聲音並沒有多大，卻清清楚楚的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未曾害怕吳襲悅的威脅半分。如果吳襲悅真的打算跟他這樣鬥下去那麼結果再好的是一個魚死破，最差的是顧氏被徹底打垮。
茶杯歪在桌子，茶水潑在了桌子，季雲揚潑的這杯茶是吳襲悅倒的，他已經很明白的表明他根本不喫吳襲悅的這一套，更不懼她半分。
吳襲悅聽見季雲揚這樣說先是一愣，這微愣的表情很顯然不是因爲季雲揚的威脅，她很快的反應過來接着是狂笑：
“哈哈哈，龔清晨要是知道你今天的這番話我都不知道她應該是什麼樣的表情，我說嘛她最可憐，頭破血流爭來的不過是一個利用，趕着去你那裏犯賤，真是可悲，我突然不討厭她了，我只是可憐她。”
坐在最角落裏的龔清晨已經沒有眼淚了，起季雲揚那一字一句表明的利用，吳襲悅這最後的幾句話對於龔清晨來說卻是最沉重的打擊。
因爲她說的實在是太對了，她的確是趕着去犯賤。
“霍家的小公主知道你這般利用她嗎？季雲揚你很有勇氣，可惜搶打出頭鳥，我這樣等着看你還能夠囂張幾天。”吳襲悅的聲音尤其說是鄙夷不如說是平靜。
她已經看夠了大風大浪，她季雲揚還要清楚現在的形勢，背後有多少人豔羨着季雲揚，有多少人想把他從如今的高度拉下去，因爲他現在爬的很高，所以他最後只會跌得更狠。
“她不需要知道，以後她只要一直呆在我的身後行了，倒是你明明知道顧瑞不是經商的這塊料非逼着他陣，不怕你顧家這最後一個獨苗耗盡心血嗎？”季雲揚很少像現在這個樣子逞口舌之快。
那她呢，想起了季雲揚那些天衝她笑着溫柔喊的老婆的畫面，那些聲音像是火把一樣投進了她的耳朵，燒得她整個身體都跟着疼起來。
所以他都是在騙她是嗎？
他騙的那麼真，她真的傻傻的相信了呢。
“這不需要季少爺你關心了，既然你不願意那我看你能撐多久。”吳襲悅臉恢復了一片寧靜，她的眼神卻有意無意的向那角落裏望。
季雲揚站了起來，既然這一次的談判他已經險勝了，那對於他來說沒有必要在這裏糾纏下去。
“你怕不怕有一天龔清晨知道這一切？”吳襲悅的身後是一幅不知名的畫，畫裏只有殘敗的一朵牡丹，卻偏偏起名叫洛神賦。
聽見吳襲悅的話的時候季雲揚的腳步微微頓了下，他回頭這才發現那幅畫微微眯着眼睛看了好幾眼之後季雲揚的嘴裏發出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冰冷無的話：“那又如何，自始至終她不過只是一個玩具而已。”
自始至終她不過只是一個玩具而已。
只是一個玩具而已。
玩具而已，龔清晨待在角落裏卻已經了失去了呼吸，她終於等到了結局，原來她在季雲揚的心裏不過一個玩具，喜歡的時候撥弄幾下，不喜歡的時候可以隨意的丟棄或者毀滅她。
那片海邊的長長的腳印，季雲揚揹着她的回憶，她望着月亮許的心願，曾經她躺在他身下兩個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再回到最初她送出的那盒巧克力，原來都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龔清晨一直努力抑制住的眼淚終於落下，她根本都沒有注意到季雲揚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甚至都不知道吳襲悅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讓人替她解綁的，龔清晨的思緒很亂的，一晃竟如數十年。
也許自今日之後你我之間終於畫下一個句點。
“你聽見了，現在還不死心嗎？”吳襲悅蹲在地她的聲音不悲不喜，龔清晨聽見她的聲音之後慌的去擦自己臉的眼淚，她不想讓吳襲悅看見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吳襲悅看見龔清晨這個樣子居然難得的沒有藉機在她傷口撒鹽，她對着身邊的兩個隨從點了個頭吩咐兩個人下去後她從口袋裏抽出了根菸，她手法嫺熟的掏出打火機點燃後夾在指間。
“有什麼好遮掩的，被人甩了應該哭。我知道你的心裏是怨我的，怨我帶你看真相是不是，可惜啊！真相是這樣不管你願不願意知道，它是這樣殘忍而*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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