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睛把苦澀的酒嚥進了嗓子眼裏，那酒似乎烈的很，燒的人胃一抽一抽的疼，可是沒有這股痛顧瑞會覺得日子更難過。
一杯再接一杯的嚥到了嗓子裏面，他的耳邊甩不走的卻是吳襲悅的話：“你不讓她還那錢不會存在了嗎？清晨她釋然不了的。瑞都這麼久了，你怎麼不願意長大呢？清晨她啊愛的不是你，又怎麼可能釋然。”
“她不愛你，你又一直跟她之間隔着那麼多道臺階，她到不了你身邊。你想想啊！你當初如果沒有用那筆錢來逼迫她跟你結婚，如果她愛你的話也許這個事情還是有轉機。”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事實，顧瑞突然看着眼前的吳襲悅，突然發現她的鬢角處有了一根白髮，背也有點彎。
人總是這個樣子，總以爲時間並沒有帶走她們什麼，其實不知不覺間該被收走的哪一個部分已經被切割的差不多了。
“瑞其實媽也不想讓你跟清晨離婚，以前有她照顧你我還放心一點，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絕沒有和好發意思了。當初她的那些委曲求全你不會一直以爲都是因爲你，她想跟你好好來，那你太天真了，她不過是爲了那那筆錢，她最開始處於的是被你脅迫的位置。”
這酒好幾杯這樣被猛灌進嘴裏，顧瑞本以爲自己會吐，卻沒有想到這酒喝完以後還想喝，這韓家的喜宴還沒有開始顧瑞有些醉了。
因爲鮮少醉，所以顧瑞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會不會亂髮脾氣，所以他只能撂下手裏的酒杯剛剛抽出根菸，還沒有把那煙點燃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呵：
“看來江湖那些說顧家公子不喝酒的傳聞都是假的，顧公子聽我一聲勸，這酒煙都是有害的時候還是戒了吧。”蘇羨這話說完隨手把顧瑞嘴裏叼的香菸抽了過來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一次見蘇羨是什麼時候顧瑞已經想不起來了，他只知道自從龔清晨亙在兩個人之間後，他們已經不是之前的關係了。
情敵相見肯定是有招出招，無招拆招，顧瑞是如何都沒有想到蘇羨居然喜歡龔清晨，他實在是藏的太深，深沉到讓他發現時竟有點不相信。
蘇羨像是沒有發現顧瑞臉異樣表情似的，從口袋裏面拿出來打火機啪嗒一聲打開後將火苗伸到嘴邊點燃後，閉了下眼睛然後仰頭吐出個菸圈。
這樣的蘇羨是顧瑞一直所沒有見到的，像是西歐的傳說那些冰天雪地裏獨守一方的荒川之主，寂寥的眼神與生俱來。
也許是注意到顧瑞的注視蘇羨半眯着眼睛望向了顧瑞，他扯了下嘴角笑了下露出一口小白牙：“是不是好我的態度，以前都是跟你兵戎相見的，因爲沒有意義了，龔清晨她我奪不回來了，當然她也不可能屬於你。”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大哥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懂我的意思，龔清晨她現在跟季雲揚在一起挺好的，她不會回來了。”蘇羨說這話的時候臉並不是寂寥的，也不是夾着恨意，是那麼平靜像是被宣佈死亡的人。
雖然心裏早做了準備，可是當真正聽見的時候顧瑞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後退了一步，他有些難受的捂住胸口，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居然會認爲蘇羨可憐。
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殘忍。
蘇羨像是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似的，靜默的站在他的旁邊吸了會煙，這陣子他越發瘦來，一沉默一低垂眉眼讓人心生憐惜，等到煙吸到差不多的時候他才啞着嗓子道：“其實剛纔的話我也只是猜的，我們兩個不過龔清晨的決心的，還不如早點死心，我聽說前不久她流產了……呵！”
話說到這蘇羨把嘴裏的煙拿了下來掐滅後眼神對了顧瑞，他們幾個人蘇羨最高，卻偏偏男生女相，那眉眼處都是如狐狸般的魅惑與狡黠，他嘲諷般的扯嘴角，不知道是在嘲諷顧瑞，還是在笑他自己。
他做了那麼多的破壞，最後這樣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可是如果這個事情是真的話他也不得不接受。
“她決心實在是太大了，都到這樣的地步我還是沒有聽說她要離開季雲揚的傳聞，所以啊我對你也沒仇意了。”蘇羨丟下了煙進垃圾桶，他走過顧瑞的身邊時腳步頓了下，顧瑞本以爲他會像很久以前他經常做的動作，拍下自己肩膀的。最後他什麼都沒有做！
在他走後顧瑞並沒有動身體，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顧瑞纔像是支撐不住身體似的坐在了椅子。
流產這幾個字像是被燒紅的烙鐵，他現在已經不是心痛那麼簡單，捂着胸口做下來的時候那裏傳來刺痛，他皺了下眉頭不過很快舒展開感嘆了句——清晨你怎麼能這麼傻。
愛一個人當真應該像是飛蛾一般嗎？不撲火難道真的沒有意義嗎？
只是在那裏坐了那麼久的顧瑞卻終究沒有發現在拐角處的那一個身影，蘇羨倚在欄杆手裏夾着根菸那般懶散的拽着欄杆仰頭望天空。
這一次他沒有吐菸圈，那些吸進去肺裏面的煙最後從一個鼻孔裏面出來了，他臉帶着狐狸算計成功的狡猾之笑。
龔清晨很快你會屬於我了，蘇羨唸完這話掐滅了掌心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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