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個人回來了,龔清晨有點怪:“軒軒呢?”

    “臭小子跑得兔子還快,還說我像一隻大鴨子。 .”季雲揚哭笑不得地說了一句,在龔清晨身邊坐下了,繼續說道:“讓他瘋跑去吧,反正穿着冰鞋,也跑不到外面去。”

    龔清晨點了點頭,笑着問季雲揚:“陪男孩子玩兒累吧?還是咱們家笑笑好帶。”

    “男孩兒女孩兒各有各的帶法。”季雲揚笑着說道,“笑笑乖一點,帶她較省心,你這個侄子活潑好動,能活動得開。”

    龔清晨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也你們男人才會覺得這種精力旺盛的小孩兒不累,我真的帶不動他了。”

    “那以後我們有了兒子的話,我來帶。”季雲揚大方地允諾道,“絕對不讓他累到一點點他媽媽。”

    龔清晨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下一秒有了似的。”

    兩個人坐在一邊輕鬆地聊了一會兒天,等到快午飯時間了,龔軒還是沒有過來休息的意思。

    “我去找他。”說完,季雲揚費勁地站起來,慢慢地邁步了冰場,小碎步地往前滑動着。

    龔清晨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可以在冰平穩地移動,不會摔跤了,這才起身去旁邊的餐廳給他們兩個買午飯去了。

    等龔清晨提着兩個打包袋回來,纔看到季雲揚正領着龔軒和一個年*在一邊說着話。

    龔清晨糾結了一下,沒有前,她怕這人是季雲揚的生意夥伴,自己貿然去不太合適。

    季雲揚的眼角餘光看到龔清晨過來了,連忙伸手招呼她過來,嘴裏對那個年說道:“這是孩子的姑姑。”等龔清晨過來了,他又向她介紹道:“清晨,這是鄰市體校的劉教練。”

    龔清晨的腦袋還沒有轉過彎來,只是去叫孩子回來喫飯,怎麼多了個體校教練過來呢?

    “您好您好!”劉教練熱情地和龔清晨握了握手,然後向她解釋道,“我是體校專門負責短道速滑的教練,剛剛我看到軒軒這孩子在躲避季先生時的爆發力和速度都非常優秀,所以一直跟着他在冰場觀察,發現他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您想讓他跟您去學速滑?”龔清晨有點驚訝地問出口,接着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龔軒,她一直知道這孩子較好動,居然優秀到了會吸引體校教練主動挖角的地步嗎?

    “是這樣的。”劉教練笑着說道,“我知道這對於家長來說不是一個容易做出的決定,所以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剛剛我也給了季先生名片,您可以去查證,我絕對不是騙子。”

    龔清晨連忙擺手:“我沒有懷疑您是騙子的意思。但我也只是他的姑姑,具體要不要去,還是要看孩子自己和他父母的意思。”

    她說的話完全在情理之,劉教練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又說道:“但是孩子的天賦是難得的,我希望它不會被埋沒。”

    龔清晨客氣地對他點點頭,送走了這位劉教練,這才把自己手裏的打包袋交到季雲揚手裏,自己低下頭問龔軒:“你想去學速滑嗎?”

    龔軒點點頭:“劉教練說,在體校的話不用做那麼多作業,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是訓練了。我喜歡滑冰,想每天都滑。”

    “但是如果你去了體校的話,以後不能像你其他同學一樣,正常升高考大學了。”龔清晨正色地把自己瞭解到的事情跟他說,“而且,這所體校並不在這裏,你要離家很遠,每個月才能回來一次。”

    “反正現在我也每天都見不到爸爸媽媽。”龔軒低着頭小聲說道。

    龔清晨心裏一堵,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季雲揚在間爲姑侄倆調停道:“行了,都不餓嗎?先喫飯,喫完飯咱們再繼續討論。”

    龔清晨默不作聲地拿了一個漢堡塞到龔軒手裏,自己也拿了一個出來啃,現在天氣較冷,耽擱了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們的午飯已經有些涼了。

    其實龔清晨自己心裏也清楚,這件事最好還是和龔晚陽商量過之後再做決定,這樣較穩妥。但是她現在一想到這個人止不住地心煩,實在不想見到他。

    龔軒拿着漢堡啃了兩口,突然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不過幾秒工夫,他人在十米開外了。

    “姑姑!”他站在冰場對龔清晨說道,“你看,我滑得很快,對不對!”

    龔清晨看着他那副滿懷期待的樣子,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龔軒看她點頭了,心裏高興,更是在冰場撒歡了似的滑起來。

    喫完午飯,龔清晨本想這帶着龔軒回去,但是他還沒有滑夠,於是讓他自己在冰場玩兒,兩個大人依舊坐在邊休息區說話。

    “我覺得體校是一個很好的去處。”季雲揚冷靜地分析道,“你看,軒軒本人很喜歡滑冰,教練又說他有天賦,這兩者已經很難得了。而且他現在處於特殊時期,體校管理嚴密,又不在本市,我們怎麼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全了。”

    “可這不是一個穩妥的去處。”龔清晨皺着眉頭說道,“算軒軒平時成績一般,但是他只要稍微用功一點,以後高畢業隨便考個專科或者普通本科,能正常地融入到這個社會里。可是如果他做了運動員,以後拼出了成績還好,如果拼不出,他該怎麼辦?我們都知道屆奧運會某個項目的冠軍是誰,可是後面名次的選手有誰關心過嗎?”

    季雲揚被她說得一時語塞,他只是從龔軒的安全還有方便去考慮,確實沒有思考到他未來的發展這一方面。

    說完這一大段話,龔清晨吸了吸鼻子,衝着冰場裏面喊了一句:“龔軒,我們回家了!”

    坐車回家的路,龔清晨給夏丹青發了條信息,她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遍,然後拜託她去跟龔晚陽說。對於她這些朋友,龔晚陽暫時還沒有露出死皮賴臉的樣子來。

    出了電梯之後,龔軒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去按門鈴,沒幾秒種,房門打開了。季雲揚和龔清晨跟在他後面進了門,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客廳裏坐着幾個膀大腰圓的陌生男人,個個面色不善。

    “軒軒!”寧楓哭着要撲到龔軒的身邊來,但是她剛一動,被她身邊的男人給拉住了,整個人都被按在地動彈不得,嘴也被堵了。見這場景,季雲揚連忙把龔軒的眼睛捂了。

    龔清晨的心裏直衝出一股氣來,衝這羣人吼道:“當着孩子的面這樣對他的母親,你們還是人嗎?”

    爲首的那個年男人咧開嘴笑了笑,說道:“不管我們是不是人,欠債還錢的道理總是天經地義的吧?”

    見他完全不避諱孩子,季雲揚心裏厭惡,對一旁面色驚懼的王阿姨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龔軒帶到房間裏去。

    龔軒走了以後,季雲揚說話也沒有顧忌了:“算是收債,冤有頭債有主,誰籤的借條你找誰去,何苦來孩子這裏耍威風呢?”

    見他說話有幾分派頭,債主也稍微緩和了臉色,笑道:“不是我不講道理,只是現在年關將至,他們夫妻倆的這筆賬也拖了不短的時間了。這女人說來這裏能找到人替她還錢,我可不來了嘛!”

    “她的話要能信的話,太陽都要從西邊出來了。”龔清晨冷笑道,“我不瞞你,我是她的小姑子,但我已經跟他們夫妻倆斷絕關係了。這房子是我前夫的,爲了孩子學方便才讓他住過來的。你聽她的來這裏收賬,是我能替她還了還是我前夫能替她還了?”

    聽她這麼說,債主的臉露出狐疑地神色:“可是這個女人說,你和她丈夫的感情很好,而且現在又交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肯定能幫她先還一部分利息的。”

    龔清晨看了唄按在地板的寧楓,嘴角勾出一個輕蔑的笑來,她脫掉自己的外套,又把左臂的袖子擼去,指着胳膊剛剛結痂的傷口說道:“這道傷口,是次我回家我這位所謂的嫂子用菜刀砍的。這位大哥,換做是你,你會替她還錢嗎?”

    債主的神色幾番變換,終於狠狠地瞪了寧楓一眼,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對其他人說了一句:“走!”

    他的跟班把寧楓從地拽起來,推推搡搡地跟在後面出了門。

    龔清晨和季雲揚送他們了電梯,最後問了一句:“請問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這女人給他丈夫打電話,問孩子在哪裏,她丈夫把地址發給她了。”債主大大咧咧地說完,又道了句歉:“我今天也是被這女人蒙了,打擾了。”

    龔清晨對着他笑了笑,看着電梯門關閉,電梯下行,這才放鬆了身體,倚在了身後的季雲揚懷裏。

    “你真棒。”季雲揚低聲誇讚道,“都不用我出馬,自己把事情處理得這麼漂亮。”

    龔清晨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想給我一個自己和寧楓了結清楚的機會。”說完這句,她的臉色又變得不好看了,她真是高估了寧楓的底線,爲了自己,她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能出賣。

    “送軒軒去體校吧。”看了看手機夏丹青的回覆,龔清晨對季雲揚輕聲說道。龔晚陽對着這個妻子是無底線地忍耐和退讓,再不做好防範的話,下次可能不像今天這麼簡單地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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