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腦袋，走出房間洗漱，突然想起來自己昨天下班之後過來找購物車是爲了什麼——楊怡楓！
他有些懊惱，這件事他是想跟龔清晨還有霍曉冉說一下的，結果昨天一到被霍曉冉拉着幫忙幹活，幹完活又回到家裏來喫火鍋喝酒，完全把這件事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已經連續兩次因爲它耽誤事情了。他捶了下腦袋，決定等會收拾過自己吃了早飯去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們兩個。
廚房裏有龔清晨給他留的粥和小菜，季雲揚簡單地喫過之後，徑直到基金會那裏，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昨天初篩過完之後，今天龔清晨和霍曉冉她們又進行了一遍復篩，這次留下的符合條件的受捐對象，由基金會的工作人員挨個打電話聯繫，然後她們的志願者會去實地考察，確定受捐者的實際情況，然後纔會實施救助。季雲揚過來的時候，復篩已經快進行完了，整個辦公地方里面講電話的聲音此起彼伏。
“楊怡楓跟王亞茹掰了？”霍曉冉冷笑一聲，“這麼說之前她們倆是真心實意地做了一陣子好閨蜜嗎？我還以爲霍澈的計劃在穩步實施呢。”
“現在楊怡楓跟霍澈 的關係已經今非昔了，她不再需要王亞茹這個閨蜜也屬於正常。”龔清晨說道，“只是你現在把她們倆的分歧挑明瞭，之後打算怎麼做呢？”這兩個人畢竟還是在一個公司，住處也在一起，又都不是什麼舍私爲公的人，真要是翻了臉，對公司的發展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楊怡楓也不是一點工作能力都沒有，而且我只是先跟她說了這些，王亞茹那邊還不知情。”季雲揚說道，“先把她和王亞茹挑撥開了，再慢慢讓她去按照霍澈的初衷去找王亞茹的證據。”
他把自己的目的說清楚了，霍曉冉和龔清晨都皺起了眉，在她們看來，這和當初霍澈讓楊怡楓去找王亞茹的證據一樣不靠譜。她並不是一個好的適合這種“臥底”工作的人選，她行事和思維都太直接了。
看出來她們兩個的不贊同，季雲揚也沒說什麼，畢竟這是他自己公司內部的事情，多說了什麼，不說涉不涉及機密之類的，一些基本情況她們也並不理解。
不過，經他這麼一提，龔清晨也想起來一件事。她把自己的手機打開，登好久沒看過的小號，立刻接收到了一大堆私信，都是王亞茹發過來的。
這段時間她太忙了，一直沒有顧得登微博，自然也沒有回覆過王亞茹的私信，現在猛地收到這麼多，她竟然有了一絲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又是王亞茹？”季雲揚問道，“不要太把她當回事，你該忙正事忙正事，算她發再多消息，那也都是她自己的臆想。”
霍曉冉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哪件事，在旁邊站着，一臉好。
“等回頭再說吧，我現在也沒空理她。”龔清晨說了一句，又把手機關了放回去了。
她私信這麼多，可是龔清晨的工作還有一部分沒做完，當然不能現在立刻回覆她。
“你先回去吧，班或者是回家再休息一會兒。”龔清晨說着，心疼地看着季雲揚沒什麼精神的臉色。
在微博之類的事情，季雲揚一向聽她的，他跟霍曉冉也告了個別，自己開車去公司了。
“你們倆有什麼關於王亞茹的祕密瞞着我？”季雲揚一走，霍曉冉跟在龔清晨屁股後面追問道。
“也不算是祕密，是忘了告訴你了，關於王亞茹的微博和暗戀。”龔清晨本來也沒打算瞞着她，便把事情大概地講了一下，最後說道：“我最近都沒看微博，得跟她編個理由說最近忙着畢業論了。等下午喫飯的時候處理一下。”
“沒問題！”知道了來龍去脈，霍曉冉爽快地說道，“反正現在篩選都做好了，剩下的是打電話聯繫了。你儘管去處理這個，其他的暫時不用管。”
沒什麼老闆說“其他的不用你管”更讓人放心的了。龔清晨開心地點了點頭，收起手機和她一起回辦公室了。
午飯時間，霍曉冉照舊還是給大家叫了外賣，她其實有給大家準備一個員工食堂的想法，但是這裏太偏僻了，建食堂好建，是招人不好招。
龔清晨端着自己的那一份飯菜，坐到了角落裏，想要一邊喫一邊把王亞茹的消息給回覆了。但是她剛打開手機，盧恆哲端着自己的外賣過來了。
龔清晨愣了一下，她平時在跟盧恆哲交往的時候都很注意分寸，沒想到在他心裏兩人之間已經是可以這樣說話的關係了？
“我下次給你帶過來一點。”她禮貌而矜持地笑了笑，說道，“那是我家阿姨的手藝。”
“帶過來太麻煩了，不如下次有時間我……”盧恆哲正要說等下次有時間自己登門拜訪，霍曉冉及時出現，在一旁喊了他一聲：“盧恆哲！”
“怎麼了？”他轉過頭去問。
“這邊有個數據不對，你過來看一下。”
盧恆哲一走，龔清晨原本辛苦維持的笑容弧度也垮了下來。這個人今天不太對勁，總是一副要跟她套近乎的樣子，實在讓她心裏很沒底。
定了定神，龔清晨又夾了一口飯，打開手機，找到了王亞茹的私信。
這段時間她沒線，王亞茹似乎把這個賬號當成了樹洞一樣的東西，各種事情都能往裏面說，但是有她之前那樣編故事的事情在，龔清晨現在看她發的任何東西都覺得只能相信一兩分。
大致地瀏覽過了前一段時間的私信，沒什麼新意，大部分還是說她的感情問題。但是到了昨天，她新發的消息，龔清晨終於找到了新的線索——她提到了楊怡楓。
在王亞茹的描述，楊怡楓是一個蠢而不自知的女人，她依靠着王亞茹給她出的主意成功勾搭到了富家少爺，但是轉眼間覺得所有人都在覬覦她的地位，迫不及待地和別人劃清了界限。
龔清晨想了想之前季雲揚跟自己說的事情，覺得楊怡楓其實沒有王亞茹想得那麼蠢，她只是想法較直接而已。
“你都說了她蠢啦，肯定是看不透你的好意的。你如果還要這個朋友的話，只能當面跟她明說了。”解釋過最近“自己”在忙着畢業論和找工作的事情之後，龔清晨打下了這麼一句話，發了過去。
她知道季雲揚挑撥了楊怡楓，但是不想讓王亞茹跟楊怡楓徹底翻臉，所以是往回勸她的。
或許是因爲是午休息時間，王亞茹過一會兒回覆了：“你遇到過這種人嗎？”
“遇到過。”龔清晨毫不猶豫地回覆道，然後爲了給王亞茹找同命相憐的代入感，她絞盡腦汁從之前看過的夏丹青的稿子找了一個情節，自己改編了一下套了進去。
“但是，是室友嘛，要一個屋檐下住四年，鬧太僵了很尷尬。周邊的室友都勸，她跟我道了個歉，我們和好了。”龔清晨用一種類似引導的語氣說道，“不過你們工作的人可能跟我們學生不一樣吧。”
“也沒什麼不一樣的。”王亞茹向來對她沒什麼戒心，直接說道，“只是有話不當面說了而已。”
龔清晨又旁敲側擊地引着她往原諒的方向說了好些，直到下午班時間到了，她一盒飯還沒喫完。
王亞茹先說了自己要班之後，龔清晨跟她說了再見，趕緊往嘴裏扒飯。
“還沒喫完啊？”霍曉冉見剩她一個了，過來坐她旁邊，隨口問道，“涼了嗎？要不回頭買了微波爐專門熱飯。”
龔清晨嘴裏都是飯，沒法說話，衝她擺了擺手，等嚥下去之後才說道：“我馬喫完了。你有事嗎？”
霍曉冉是過來關心一下她的“臥底”情況，她這個性格，一知道點什麼感興趣的事憋不住，非得時時刻刻關注動向不可。
“給你，自己看吧。”龔清晨對她有些無奈，拿着自己的手機解了鎖，讓她自己看聊天記錄去。
霍曉冉從後往前看了一遍，一遍感嘆着王亞茹想象力豐富和臉皮厚之外，是對這夫妻倆表示讚歎：“一個明面挑撥，一個背地裏推牆，你倆可真是天生一對啊！”
“那你這不是淨說大實話麼！”龔清晨得意地看她一眼，“要不是這麼默契，誰跟他結婚啊。”
霍曉冉認同地點點頭，繼續說道：“所以我這個第三者得趕緊退出。你好好幫我幹活，咱們趕緊把基金會做出點樣子來給我爸看，到時候我有了籌碼和霍澈競爭，你們倆也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龔清晨沒想到她在這兒等着自己呢，先是一愣，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好呀，我幫你，死命地幫你。”她忍住笑說道，“不爲了你的億萬家產，也爲了我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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