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楊怡楓拿了一個檔案袋交給季雲揚，他打開看了看，是一些照片和字材料。
“這是我拍的王亞茹的聊天記錄，還有她的聯繫人的一些資料。”楊怡楓說道，“我不清楚你們到底要找什麼，你先看看有沒有價值吧。”
她說了“你們”，正低頭看照片的季雲揚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給霍澈了嗎？”
“給了啊。”楊怡楓理所當然地點頭，“他是我男朋友，也是最先要我查王亞茹的人，沒理由我幫你不幫他。”
這也是意料之的事情。季雲揚點點頭，把東西裝進檔案袋裏，又說道：“辛苦你了，王亞茹是個較謹慎的人，你平時要多注意一點。”
楊怡楓滿不在乎地點點頭，突然將身前傾了一點，用手點了點桌面放着的檔案袋，嘴角微勾，說道：“這個，算是我給你的投名狀了。之前霍澈找我調查王亞茹，是說她和你有曖昧關係，他爲了自己的妹妹，要了解她的底細。你又是爲了什麼呢？總不會是要結婚了，所以要處理掉自己的舊情人吧？”
季雲揚看着她，表情高深莫測，其實心裏正在飛速思考應該怎麼回答她。自從霍曉冉和霍澈鬧掰之後，他和霍澈也久不聯繫，不知道他是怎麼對楊怡楓說的。如果他和霍澈的說辭不一樣的話，楊怡楓再傻也不會相信他的。
短暫地思考之後，季雲揚開口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王亞茹並沒有過超過同事之外的關係，這件事是霍澈的誤會。至於我調查她的原因，是因爲她做了對公司，對我不利的事情，找到證據之後，我會交給警察處理的。”
“什麼不利的事情？”楊怡楓盯着他的眼睛，不依不饒地問道。被人牽着鼻子走這麼久了，她也終於聰明瞭一回。
“輿論方面。”季雲揚說道，“她和其他公司的人有勾結，試圖對我和公司的名譽造成損害，但是現在已經壓下去了。”
聽了他的回答，楊怡楓認真地想了想，覺得還算有誠意，終於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好吧，是誤會。我會繼續找的。”
送走了楊怡楓，季雲揚才又把檔案袋裏的東西拿出來，仔細地研究起來。
照片很多，大部分都是王亞茹和一個名是一串英字母的人的微信聊天記錄，內容五花八門，從正經工作到豪門八卦，簡直像一本火車會賣給無聊乘客的《故事會》，而且其應該是被刪除了一部分，有些對話看起來前言不搭後語，像是雞同鴨講。
季雲揚把這些聊天記錄認真地看了一遍，又拍下來給霍曉冉和龔清晨發了一份，終於發現了一些端倪。
在清明節的當天晚，王亞茹和這個人的聊天記錄一直在圍繞着“照片”這個關鍵詞，季雲揚的直覺告訴他，他們說的是在墓園的那幾張照片。他順着時間順序繼續往下看，想要找到他們對於照片的討論結果，但是非常突兀的，他們轉移到另一個話題面去了，很明顯記錄被刪除了。
龔清晨也發現了這一點，專門發了微信告訴季雲揚。
季雲揚心裏鬱悶，現在要是能查到這個和王亞茹聯繫的人到底是誰，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但是問題在於微信並不能根據微信名稱搜索到賬號，更何況他也不知道這一串字母是不是王亞茹故意給這個人添加的備註。
正苦思不解時，霍曉冉給他發過來一張截圖，面是一個人的微信資料的頁面，頭像和照片那個人是一樣的。
“這是我哥發給我的。”她用語音說道，“說是楊怡楓給他的。”
季雲揚恍然大悟，看來楊怡楓還是對霍澈更坦誠，對他還是留了一手的。不過霍澈肯把這個消息跟霍曉冉說也挺讓他意外的，畢竟，兩個人的關係還處於一種不尷不尬的階段。
“我讓人去查了。”霍曉冉說道，“感謝現在的實名制，過不了兩天他的資料會出現在我的桌面。”
對於她這種天生的霸道總裁氣質，不管是手機這邊的季雲揚還是在她身邊的龔清晨，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說是兩天時間，但是霍曉冉找的人速度驚人，龔清晨下班剛回到家裏和季雲揚見面，那邊說查到微信那個人的身份了。
“這個人的背景很清白……美籍華人，從小在美國出生長大，表面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綻。”龔清晨忍不住說道。
看着看着，季雲揚心裏疑竇叢生：“這個ip地址……我總覺得很眼熟。”他自言自語過，拿出自己的手機，認真地搜索起來。
“找到了。”他叫了一聲，把手機遞到龔清晨眼前，“跟我之前讓何尚書查的那個微博用戶的ip是一樣的。”
“那這樣說得通了。”龔清晨看了一眼，說道，“看記錄裏面，拍照片的時候王亞茹是知情的，很可能是之前和這個人約好了的。但是到了晚他們在討論照片的用處的時候，她不同意把照片給放出去，這個人說服不了她，於是用微博來找我，把這件事透給我們知道。”
她的分析很合理，季雲揚想了想，點頭同意：“根據霍曉冉那邊傳過來的資料，他的定位在美國，很可能跟蘇羨有關係。”
從頭到尾，蘇羨在所有事情的嫌疑沒有徹底洗清過。龔清晨皺了皺眉，又問道：“之前你不是說王亞茹否認認識蘇羨嗎？她當時是在騙你？”
“不好說。”季雲揚也拿不準，“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快半年了，那時候周心怡一直在明面蹦躂，咱們也拿到了她們兩個勾結的證據，蘇羨那邊咱們沒有想過王亞茹的事情了。但是在周心怡進了精神病院之後，王亞茹或許是跟蘇羨有聯繫的。”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而且之前有獵頭公司的人想要挖她去蘇羨的公司。”龔清晨說道，“王亞茹可能不認識蘇羨本人，但是她一定和他公司，或者和他身邊的人有什麼關係。”
將手邊能研究的東西都研究過一遍之後，龔清晨忍不住感嘆道：“別看這個楊怡楓平時愣頭愣腦的，關鍵時刻還真能辦出點事情來呢。”
“而且還知道對我留一手呢。”季雲揚說着忍不住笑起來，“要是霍澈真的不把這個截圖發給霍曉冉，咱們也一直被她矇在鼓裏了。”
“在她看來，霍澈是未來老公，你是現在老闆，地位怎麼能一樣啊？”龔清晨倒是能理解楊怡楓的想法，說着笑起來，“如果是我，八成也會跟她做一樣的選擇，拿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來糊弄老闆，然後把真正有價值的交給老公。”
說着說着，龔清晨突然八卦起楊怡楓來，她問季雲揚：“她真的跟你說她和霍澈在談戀愛嗎？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像是在真的啊。”
“她倒是的確親口跟我這麼說了，但是我和霍澈見面的幾次，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這件事。”季雲揚說道，“要說是爲了氣霍曉冉，他該更高調纔對，現在這種藏着掖着的，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你見過他們兩個相處的，像是情侶嗎？”
季雲揚回憶了一番那次在霍家家宴見到的霍澈和楊怡楓，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像。霍澈是個性格溫和的人，他對女性溫柔體貼都是正常的，但是那天晚，他對楊怡楓的態度……怎麼說呢，我不好形容，反正是和他在和霍曉冉談戀愛的時候不一樣。”
龔清晨瞭然地點點頭，她也覺得這兩人之前愛得那麼轟轟烈烈的，結果閃電分手之後，霍曉冉這個沒心沒肺的這麼快轉移注意力也算了，霍澈可不像是兩段戀情無縫銜接的人。
八卦了一番之後，兩個人都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之後又經過一番整理，和霍曉冉交流了起來。
“他真是陰魂不散啊。”霍曉冉陰惻惻地說道，“公司都搬到美國去了，還要再國內攪風攪雨，是美利堅的米飯不好喫嗎？”
“但是咱們也對他毫無辦法。”龔清晨無奈地說道，“蘇羨在國內一個親戚朋友都沒有，他把公司搬過去，綠卡一拿，以後是正經的美國公民，別說之前那些小案子，算他跑咱們面前來挑釁咱們也無可奈何。”
霍曉冉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她咧嘴一笑，說道：“動不了他，動動其他的蝦兵蟹將還是可以的。等着看我怎麼收拾那個覬覦我未婚夫的小妖精吧。”
季雲揚和龔清晨對視一眼，心裏爲王亞茹暫時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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