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偵探說這個人到了國之後一直在碰壁，可能是因爲不懂，間出了不少岔子，這纔到今天才找到王亞茹的住處。”霍曉冉說道，“蘇羨這麼一個精明的人。總不會派個傻子過來辦事吧？”
“南橘北枳。可能在美國精明，到了國犯傻了吧。”龔清晨笑了一下，“我這麼說會不會顯得自己很不愛國。”
“纔沒有。”霍曉冉立馬說道，“我們都這麼聰明，只有這美國佬一個人傻，可見是他自己的問題。”
龔清晨一心二用地一邊和霍曉冉聊着天，一邊偷聽着字母先生講電話，只是他說的話少，又差，龔清晨幾乎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後面字母先生再打電話說的都是英了，龔清晨在大學的時候英一般般，畢業這麼多年沒用過，早忘得差不多了。聽不懂，她只能把手機開了錄音，準備回去再找人翻譯。
沒過多久，字母先生打完了電話，似乎是那邊的人給了他什麼指示，他直接英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結了賬走出了咖啡廳。
龔清晨透過玻璃牆看着他走進了小區的大門，知道他八成是去找王亞茹了。她等着那位跟蹤的私家偵探也出去之後，叫來侍應生結了賬，然後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偷偷摸摸地跟着兩個男人後面進了單元門之後，龔清晨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只是不知道這兩位“螳螂”和“蟬”願不願意讓她吃了。
龔清晨出了電梯，正好看到王亞茹家的房門關了，估計是字母先生進去了，私家偵探倒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間門口，偷偷摸摸地順着門縫往裏看了一眼，雖然看不見裏面發生了什麼，但是意外地發現門沒有鎖。
王亞茹可不是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人。龔清晨皺眉思考，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季雲揚在幾分鐘前給她回了一個“沒問題”的表情。她瞬間明白了，剛剛字母先生過來敲門，估計是季雲揚藉口王亞茹腳傷未愈，自己過來幫忙開了門，然後故意沒有落鎖。
想明白了這一點，龔清晨心裏不禁有些美滋滋的，她的季雲揚還是有默契的。
但是儘管門沒鎖，龔清晨還是聽不清他們在客廳裏說什麼，都怪季氏的員工福利太好，連個門板隔音效果都這麼好。
聽不到裏面的動靜，龔清晨也不敢走，在外面等着，時不時地跟霍曉冉發個消息，交流一下她的私家偵探帶來的信息。
大概過了半小時，龔清晨正百無聊賴，突然聽到房間裏面發出一聲聲音特別大的“啪”，好像是什麼東西摔到地了。她心裏一凜，也分不清自己是激動還是緊張，想也不想地推開門衝了進去。
客廳裏，王亞茹拖着自己的傷腳縮在沙發的一角，一見龔清晨進來她立馬叫道：“快報警！”
龔清晨一怔，季雲揚正好退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推開，然後自己側身躲過了字母先生的一拳，然後擡腿側踢，正他的手腕。
字母先生更加憤怒了，直直地衝來，季雲揚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往剛剛的傷處使勁一捏，那人立刻哀嚎起來。
在這樣的混亂，龔清晨已經撥通了報警電話，語速飛快地報了地址，說道：“這裏有人入室尋釁，還毆打他人！”
報完了警，龔清晨隨手從地撿了件什麼東西，想前去幫一下季雲揚，可她一低頭看待王亞茹在沙發那麼可憐的樣子，又有點心裏過意不去，乾脆又把那東西放下，自己走過去，拉起王亞茹一隻手臂，把她扶了起來。
“你幹什麼？”王亞茹的眼裏滿是驚恐，龔清晨不會是要趁着自己行動不便來報復吧？
龔清晨對她翻了個白眼：“別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樣，我沒那麼卑鄙，落井下石。”
她把王亞茹的手臂繞到自己肩膀，然後一手扶着她的腰把她送到了臥室裏，免得她被這兩個男人給波及了，然後才關房間門，自己又回到了客廳裏。
這下龔清晨覺得自己能施展開了，正想找個趁手的東西前幫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警笛聲。她心裏一凜，連忙對季雲揚喊道：“警察來了！”
龔清晨怕警察找不到地方，專門站在陽臺朝他們招手，確定他們看到了之後，又跑過去開門把他們迎接了進來。
等警察進了門，正好看到的是季雲揚被字母先生壓在身子底下，猛揮了一拳。
龔清晨雖然知道這是季雲揚故意做給警察看的，心裏仍是忍不住心疼，想也不想地要衝過去撓他兩下，被一個女警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別衝動，咱們回局裏慢慢解決！”
警察看了一眼這個現場，客廳裏一片狼藉，茶几被踢翻了，什麼東西都撒了一地，打架的兩個男人，一個嘴角掛彩，一個幾乎毫髮無傷，看着勝負已定。
回警察局的路，爲防串供警察不讓他們說話，但是那個美國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一直嘰裏咕嚕地說着英語，是不願意好好配合警察。
季雲揚見警察頭疼的樣子，好心地替他們翻譯道：“他說他是美國公民，你們這樣對待他是侵犯人權的。他什麼也不會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有需要，他可以把他的律師叫過來，你們和他談。”
警察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你替我跟他翻譯一句，在國，得遵守國的法律。”
季雲揚點了點頭，對着字母先生說了一串英語。
字母先生聽了之後，什麼也沒說，只是一串哈哈大笑，但是其的蔑視已經很清楚了。
這下連警察也開始憤怒了，看着他們眼閃爍的小火花，龔清晨有些幸災樂禍，這位字母先生實在是太蠢了，楊怡楓還容易掌控。
到了警察局，警察把他們分開做了筆錄，龔清晨本來什麼都不知道，只說了自己看到的內容，警察讓她在筆錄內容簽了字，讓她離開了。
走出筆錄室，正巧季雲揚也出來了。龔清晨走過去拉着他的手，仔細地看了一下他嘴角的傷口，好在只是破皮，回去點藥好了。
“你怎麼跟警察說的啊？”回去的路，龔清晨好地問道。
“實話實說啊。”季雲揚笑道。
龔清晨纔不信呢：“什麼實話？我猜肯定是你先動口激他，他才動手的。”
“還是你瞭解我。”季雲揚低低地笑起來，“這傢伙是個典型的美國自大狂，進屋之後沒說兩句開始抱怨國人太多，我抓住他痛腳故意說了兩句，他果然發怒了，開始向我動手了。”
“這也有些太冒險了。”雖然後來自己也參與完整了計劃，但是龔清晨還是不贊同這個做法，“萬一他真的武力值爆高，你今天可危險了。”
“放心吧。”季雲揚安慰她，“我之前想好了，你要是過不來的話，我把手機扔給王亞茹，她肯定會報警的。”
提到王亞茹，龔清晨突然壞笑了一聲，用肩膀撞了季雲揚一下，問道：“你們倆趁我不在，都聊了些什麼啊？”
季雲揚面不改色：“都是些公司裏的事情。她對我說了些她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我也跟她說了我的決定，在她做了這麼多對公司形象不利的事情之後，絕對不可能再讓她繼續留下來了。”
龔清晨唏噓了一聲：“她應該挺難過的吧，做了那麼多，結果反而把你越推越遠了。”
“你最好別同情她。”季雲揚提醒她道，“王亞茹不是個笨蛋，她早知道事情敗露會是今天的結果，只是心存僥倖罷了。自己做過的事情，得要有承擔後果的能力，這是幼兒園小孩都知道的常識。”
“不是同情，只是有些感慨罷了。”龔清晨說道，“五年前我離開你的時候，心情跟她可能是差不多的吧。只是，同樣是愛你，我她要幸運得多了。”
季雲揚一笑：“同樣是愛你，我也蘇羨幸運得多了。”
龔清晨驚訝地擡頭看他：“你知道蘇羨……”
“相信我，親愛的，男人在這方面都是很敏銳的。”季雲揚自信地笑着，說道，“你註定是我的，他永遠只能在夢裏擁抱你。”
龔清晨想了想他說的那個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搖搖頭，說道：“我在夢裏也不想被他擁抱，太噁心了。”那個變態，真的一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季雲揚被她的回答給逗笑了，用力地抱了一下她，拉着她的手，開開心心地一起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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