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沒去了？”季雲揚調侃地看着她，“瞧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龔清晨隨手從沙發抓了一個抱枕扔過去。
季雲揚穩穩地接住，湊過去說道：“我說真的，你要是真的後悔，咱們現在買機票，還趕得明天午十點的賽。”
龔清晨看他一眼，半天才說：“不去了，回頭再影響了笑笑的賽情緒。”
她都這麼說了，季雲揚也不再勸了，他把龔清晨從沙發拉起來，催着她去洗澡睡覺：“今天也奔波了一天，現在趕緊去休息，明天早點起來看賽的直播。”反正龔清晨的假期還沒用完呢。
龔清晨今天確實也累了，她伸了個懶腰，拖拖拉拉地往浴室走去。
第二天午，不用班的龔清晨睡到九點左右才起牀，她洗漱過之後，到廚房吃了季雲揚班之前做好的早飯，然後守在電視前等着賽開始。
這次賽是美術協會和少兒頻道共同舉辦的，規模很大，光是評委都一大堆這個家那個家的，順帶着贊助的廣告也很多。龔清晨以往最不耐煩看這些，現在爲了笑笑也都忍了。
決賽一共有五個小朋友，笑笑是三號，排在正。賽程序分爲三步，分別是命題作品，知識競賽和自由作品。
龔清晨全神貫注地盯着電視機，第一步命題作品笑笑得了九分，排在第二名，第一名是一號小男孩，是九點五分。
“什麼嘛！明明是我們笑笑畫得更好看！”龔清晨十分沒有氣度地在電視機前面喊起來。
下一個環節是知識競賽，這一點面花花老師一直很負責，笑笑幾乎搶到的問題都沒有回答錯的。只是她有點太謹慎了，搶到的問題不夠多，還是排在第二位。
接下里是最後一關，自由命題作品了，節目導演把電視機屏幕分成了六個部分，分別特寫五個小朋友的作畫狀態和評委觀衆的神色。龔清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笑笑的畫紙，等着看她到底要畫出來什麼。
正緊張的時刻，龔清晨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了笑笑的一個動作，但是不巧的是，在這裏，她的手機瘋了一樣地叫起來。
龔清晨看都不看，十分不耐煩地把電話掛掉，又繼續看電視，但是還沒安靜兩秒，手機又響了起來。
龔清晨煩得不行，一把把手機抓過來準備再次掛掉，卻看到屏幕顯示的是季雲揚的名字。
他知道自己在看笑笑的賽還打電話過來，估計是有什麼要緊事。龔清晨想了想，把電視的聲音調小，然後接起了電話。
“清晨！”龔清晨一接電話，季雲揚立刻說道，“蘇羨給我打電話了。”
龔清晨一愣：“他不是在美國嗎？”
“對，是從美國打來的電話。”季雲揚說道，“他要我把路元和，也是你和霍曉冉說的那個字母先生，從拘留所裏放出來。”
“你哪有這個權力啊！”龔清晨叫道。雖然這人是他們弄進去的，但不代表他們能把人再放出來。而且蘇羨是以什麼身份提這個要求的，他們又不是他的員工！
“我也是這麼說的。”季雲揚說道，“我告訴他，我只是個普通的商人，這種事情他應該去找大使館。你猜他說什麼？”
“他說什麼？”龔清晨眼睛盯着電視，很敷衍地順着他的話問了一句。
季雲揚的聲音有些振奮：“他承認了這人是他從美國派過來專門跟王亞茹聯絡的，承諾說，只要我把他放出來，他以後絕對不會再和我們過不去了。”
“他說的話能信嗎？”龔清晨將信將疑地問道，“蘇羨這個人可是有無數的前科啊，你不會答應他了吧？”
“沒有。”季雲揚也不傻，蘇羨說什麼他信什麼，“我還是說了讓他找大使館。只是霍曉冉的爸爸那邊太絕了，直接提交了路元和疑似間諜的證據，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估計誰也沒本事把他撈出去。”
“哦……”龔清晨有些明白了，正是因爲霍董事長出手這麼快準狠，雖然不是針對蘇羨，但是光是這個路元和的事情，肯定也要牽扯到他的。
龔清晨在屋裏一邊思考一邊轉着圈子，蘇羨不再搞事情的這個誘惑太大了，如果他說到做到的話，以後他們真的再也不用爲了他頭疼了。但是要是他出爾反爾，他們付出的代價可太大了……
季雲揚也跟着思考，真要是和蘇羨做這一筆交易，他們還是得去找霍董事長幫忙，但是現在他和霍曉冉的關係跟以前不一樣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那麼容易了。
兩個人都思考着不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龔清晨突然驚叫了一聲。
龔清晨盯着正播着廣告的電視，聲音裏充滿了氣憤：“我光顧着和你打電話了，決賽的結果我忘了看了！”
“那……那你趕緊回放，咱們家電視好像有這個功能。”季雲揚給她出主意。
“回放什麼呀，結果都出來了！”龔清晨氣死了，“我不跟你說了，你自己想怎麼跟蘇羨說吧，我要給外婆和霍老爺子打電話。”
龔清晨這邊掛了季雲揚的電話，還沒等把撥號的界面點出來，手機接連震動，收到了顧瑞發過來的幾條小視頻和語音。
“笑笑是冠軍！”顧瑞的聲音裏是滿滿的喜悅，“評委誇她有天分，作品的立意也高，靠着第三關，成功逆襲了！”
龔清晨一下子高興起來，連忙回覆道：“笑笑呢？讓她跟我說句話！”
“等回去再說吧！”顧瑞扯着嗓子說道，他那邊很是嘈雜，“笑笑被評委叫去說話了，我看着得一會兒呢。我們的機票是午的，晚能到家。”
他這麼說了，龔清晨也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
但是，見女兒這件事不得不等，這種對於女兒的驕傲的炫耀龔清晨可等不了了。
在顧瑞發過來的小視頻裏截了幾張圖，龔清晨歡天喜地地發了一條微博：“都是我教得好啊~”
自從次澄清過她和霍曉冉的關係以及幫霍曉冉轉發微博之後，龔清晨一直都沒有發微博，連轉發評論別人的都沒有，這次一發，粉絲們立刻像過年一樣聚了過來。
但是，當他們看完內容之後，都忍不住一腦袋問號：這糊得彷彿古墓出土的圖片到底是個啥啊？早早說她教得好，難道她還去當老師了？
好在，沒過多久，霍曉冉幫他們破了案。她發了兩張看電視的時候拍的笑笑畫畫的照片，又加一張她平時的生活照，發了條微博：“恭喜我的小妹妹得了人生第一個冠軍~”她剛發完沒幾分鐘，龔清晨轉發了這一條。
這下，粉絲才知道她們兩個說的是一件事。
不過，他們又開始疑惑了，這個霍曉冉的“小妹妹”是之前早早被扒出來的和前夫的女兒嗎？這個輩分好像不太對啊！
現在龔清晨可顧不粉絲們的疑問了，她發完了微博，又去顧瑞的朋友圈裏盜了幾張圖，自己又發了朋友圈，除了驕傲笑笑的優秀，是誇獎自己當媽的教得好。
季雲揚看自己老婆這麼厚臉皮，默默地給她點了個贊。
歡樂地炫耀了一整天，龔清晨終於在晚飯之前把笑笑給等回來了。
“動作輕一點，她太累了。”保姆輕聲說了一句，把懷裏的笑笑交給了龔清晨。
龔清晨輕手輕腳地抱着笑笑，彎腰把她放進車裏，然後才問顧瑞：“怎麼累成這樣？在飛機喫飯了嗎？”
“喝了點果汁。”果顧瑞輕聲回答道，“賽結束之後一直有媒體要拉着笑笑採訪，還有個畫家要收笑笑做學生，要不是趕飛機，我們估計到明天也回不來。”
龔清晨點點頭，坐車去抱着笑笑。季雲揚放好行李，從一邊過來，禮貌地說了一句：“辛苦你照顧笑笑了。”
“不客氣，笑笑也是我的女兒。”顧瑞有些酸澀地說了一句。
季雲揚可可沒空體貼他的心情，他跟兩個長輩告了別，帶着笑笑和龔清晨回家了——當然，是原本的家，現在租的房子雖然給笑笑佈置了房間，但是她一次都沒去住過，他們擔心她會不習慣。
雖然很久沒回來過了，但是因爲有小時工每天打掃，家裏的衛生還保持得不錯，只是冰箱裏沒什麼食材了。
季雲揚和龔清晨不放心留笑笑一個人在家，他們出去買菜，便直接給何尚書打電話讓他送過來，他們兩個一直守着笑笑，等她醒過來。
因爲笑笑在飛機還沒喫完飯，等食材送到之後，龔清晨又去先把粥熬了，怕太清淡了，還放了許多笑笑喜歡喫的東西。
“我覺得好像很久沒這麼看着笑笑了。”季雲揚守在笑笑牀邊，小聲地說道，“這陣子確實有點過分了，一直把她扔給老人。”
“等有時間，咱們去把她的戶口遷了。”龔清晨說着，心疼地把笑笑的小手貼在自己臉，“反正咱們現在也沒有什麼顧慮了。”
季雲揚點點頭，心裏十分高興，等戶口遷過來，笑笑是他名副其實的女兒了。
等笑笑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房間，牀邊是媽媽和季叔叔在背對着她小聲說話，鼻尖甚至還能聞到她最愛的海鮮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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