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毛毛的爸爸媽媽並不知道磊磊的事情。”回家之後，龔清晨沉吟着對季雲揚說道。
“看他們忙成那個樣子，知道平時對毛毛有多忽視了。”季雲揚說道，“也幸好相處時間短，毛毛的性格不像爸爸。”
龔清晨看他一眼：“你今天怎麼背後說起人家來了？”
“隨口一句。”季雲揚趕緊撇清，“我是關心笑笑。”
龔清晨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下去，畢竟，她對毛毛爸爸的感覺跟季雲揚的差不多，只是她沒有說出來而已。
“我也沒想到，笑笑這個幹孫女的身份還這麼能唬人。”龔清晨忍不住感嘆，“毛毛爸爸不過是剛一聽到笑笑的大名，同意讓毛毛跟笑笑一起換老師了，我原本還準備了一套說辭呢，想着他們要是真的不願意，我把磊磊的事情說了。再怎麼忽視孩子，也不能坐視她被別人欺負吧？”沒想到，完全沒用。
“今天是實在太巧了。”季雲揚說道，“一個難纏的磊磊媽媽，結果他爸爸是我公司的員工，一個不管孩子的毛毛爸爸，結果他們看笑笑的幹爺爺家的勢力了。要不然，咱們還真不知道得在畫室那裏糾纏多久呢。”
說起畫室，龔清晨想到這位李老師了，她用肩膀撞了一下季雲揚，說道：“這位李老師也教了笑笑這麼久了，專業知識也過硬，你趁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趕緊跟人家說一聲笑笑明天不去課了，以後都不去課了。”
這種有些得罪人的事情季雲揚並不怎麼樂意去做，他一邊懶洋洋地伸手去牀邊摸手機，一邊順口問了一句：“那你呢？”
“我跟曉冉說一聲。”龔清晨說道，“老師是她介紹的，現在不用人家了，肯定要跟她打聲招呼的。”
她說着，估摸着霍曉冉還沒睡，直接在微信敲了她一下。
霍曉冉確實還沒睡，準確地說，她現在還在加班，正頭昏腦漲，龔清晨一喊她，她立刻回覆了，趁機給自己歇歇腦子。
“換換吧。”霍曉冉對於這位李老師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不過也是託人在學校裏找的，“笑笑當時參賽不是有很多大師願意收她做學生嗎？你們挑一個得了唄。”她的想法跟龔清晨不謀而合。
龔清晨答應了一聲，又問她現在在做什麼。
“看劇本呢……”霍曉冉一聲哀嚎，幾乎要撲到在電腦前了。
“這事兒不是該經紀人，或者藝人團隊乾的麼？”龔清晨不解，“你熬這麼大半夜，看劇本？浪不浪費生命，浪不浪費公司的電費啊！”
“不是給藝人的劇本。”霍曉冉糾正她，“是找我拉投資的電影。之前咱們公司剛剛成立的時候不是找人幫忙看着，投了幾部影視劇麼，結果，這個劇組正好拍攝到後期經費不足了，打了我的主意，託人轉了幾個彎子，把劇本遞到我手裏來了。”
“那值得投資嗎？”龔清晨直截了當地問道。她是清楚如意娛樂現在的情況的，啓動資金是霍曉冉跟霍董事長借的，一開始投進去大半現在還沒有一個映回本的，這種情況下，再投資可需要萬分謹慎了。
霍曉冉又看了一眼自己手厚厚的一沓a4紙打印出來的劇本，嘆了一口氣，說道：“投資是挺值得投資，那邊要的錢也不是很多，幾十萬而已。只是吧，這拍攝都到了後期了，我算是投錢，也不能塞人進去了。不能塞人，我覺得投資有點虧啊！”
對於她這種思想，龔清晨無語至極。她對霍曉冉現在這種鐵公雞的行爲表示十分不滿。
“劇本有電子版嗎？發我一份看看。”龔清晨說道，“現在二半夜的，你別腦子一熱拍板決定了，投不投錢，塞不塞人，都等明天班了咱們商量着來。”
霍曉冉沉悶地“嗯”了一聲，心情還是沉浸在不能利益最大化的悲傷裏。
龔清晨這邊掛了電話，沒幾分鐘，收到了霍曉冉發來的劇本件，她連忙打開，先看起來。
季雲揚打完了電話，一看她居然掛了電話又看起手機來，連忙伸手蓋住她的手機屏幕，說道：“時候不早了，你不能熬夜。”
不熬夜確實是之前他們兩個說好的。龔清晨“嗯”了一聲，把件關了，心裏還有些可惜——故事是好故事，可惜現在只有尾聲一點幾十萬需要他們投錢了。
季雲揚見她人事躺下了，但是不光燈沒關，連眼睛都是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一看是在想事情。
他十分無奈，撐着身子過去把檯燈關了，說她：“我這還說人家毛毛的爸爸媽媽工作太忙顧不孩子呢，我看那，你這也差不多了。”白天總是忙得腳不沾地也算了，晚睡覺前竟然還在看劇本，拜託，她又不去演戲！
黑暗，被他吐槽的龔清晨回過神來，嘻嘻一笑，主動地湊去抱着他的手臂，說道：“不會的，我只是班的時候忙了一點，下班了還不是圍着你們兩個轉呀。再說了，我要是不趁現在趕緊把事業拼出來，等真的懷了孕，我又得每天圍着那小傢伙轉了，哪還能好好工作啊！”
要說講道理，季雲揚向來是說不過龔清晨的，他也只能無奈地一嘆氣，伸手幫她掖好了被子，說一句：“趕緊睡吧。明天早起來以後，你再精神抖擻地拼你的事業去。”真是的，家裏老婆這麼有進心，倒是襯托得他每天遲到早退，十分沒有事業心了。
得拼搏了啊！季雲揚在心裏對自己說道，要不然以後小傢伙來了，連奶粉尿布錢都沒有，自己這個當爸爸的多麼臉無光啊！
龔清晨花了半午的時間把電子版的劇本看完了，只看得自己眼花頭疼，腦子裏全是劇本里的情節攪在一起，簡直分不清什麼是故事，什麼是現實。
她顧不休息一會兒，直接拿着劇本去了霍曉冉的辦公室，一進門問她：“你給財務那邊簽字打錢了嗎？”
“你昨天還讓我別腦子一熱拍板，結果現在我還心急！”
霍曉冉先吐槽她一句，這纔回答她的問題：“沒呢，你不是讓我仔細考慮麼。反正那劇組一時半會 也停不了工，咱們討論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來得及。早一到公司我把劇本給學長看了，到底投不投錢，投多少，等他看完了咱們三個開個會吧。”
按理來說，像這種數額不大的投資，劇本根本不會遞到霍曉冉的手裏，底下人拿到本子之後，看一遍寫個申請資金的報告交去，霍曉冉看着好久簽字，這樣行了。結果這個劇組也不知道託了誰，劇本一路綠燈地遞來，直接放在龔清晨的辦公桌了。
很快，盧恆哲也看完 了劇本，同樣建議投資。霍曉冉這樣纔算是拿定了主意，提起筆在批准簽字，但是在落筆的那一瞬間，她又停住了，不死心地問盧恆哲和龔清晨：“你們覺得，咱們公司哪個藝人適合這部電影的畫風。”
盧恆哲一下子被她問住了。他想了半天，也想起來幾個姓氏，至於名字，早不知道忘到大腦的哪個角落裏了。
“放過人家導演吧！”龔清晨一邊說一邊瞪她，“咱們公司的這幾個沒出去接戲的還都拿不出手呢，你真派出去，除了讓人笑話。”
霍曉冉正因爲龔清晨的話沮喪着，突然，她腦海靈光一閃，抓住龔清晨說道：“咱們公司還真有這麼一個不會丟人的！但是他不是藝人……”
“你說小喬啊？”龔清晨連猜都不用猜知道霍曉冉說的是誰了，現在小喬在公司和基金會兩邊都有職位，但是還是以打雜爲主，每天來回兩邊跑着，有時候有劇組來試鏡，他還會去展現一下 自己的肌肉什麼的，竟然也得到過幾個出場幾秒鐘的小角色。
“我看小喬倒挺適合出道的。”盧恆哲也說道，“長得不差，人又機靈，次去探班，他把導演哄得多高興！”
盧恆哲的話，龔清晨只能同意一半——小喬的性格確實適合出道混娛樂圈，但是他的黑點也很明顯，真要是出道了，光是沒過學這一點，得被黑粉抓住黑個五百年。
但是她心裏是這樣想的，卻沒有說出口來，畢竟盧恆哲還算是她直系司，兩個人關係又不是多麼緊密，真要是這麼當面駁他的話，他萬一記在心裏糟了。而且，霍曉冉一向十分倚重小喬，她真要是說小喬哪裏不好，估計她也不會愛聽。
霍曉冉終於找到了可以塞進去的人，趕緊拿起來辦公桌的座機，說道：“我這給導演打電話，加角色！”
這次龔清晨倒是沒阻止她，因爲她也想看看，寫出了這樣優秀的劇本的導演兼編劇，如果被提要求臨時加投資方要求的角色，會是個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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