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去，得驚掉咱們公司一多半人的下巴。”路，霍曉冉摸着龔清晨的肚子不停地嘰嘰喳喳，“好多人現在還在傳我和你老公的緋聞呢，你這一去，謠言可不攻自破了。”
蝨子多了不怕癢，霍曉冉一開始聽見人家說兩句閒話都要暴跳如雷，但是現在傳的類型和方向多了，她終於學會了淡定，只當是清風拂面，隨別人說什麼，她只當聽不到，日子長了別人自然覺得沒意思了。
龔清晨也是受過流言苦惱的，但是她當時沒有霍曉冉的這種程度過分，所以對於她現在的氣度，她是十分佩服的。
到了公司，一出電梯，拐過走廊的拐角，他們首先看見的是前臺用飲料瓶子養着的一束玫瑰花。
季雲揚的眼刀當時往霍曉冉身甩過去了。
“你只說把玫瑰花搬進來，又沒說搬哪裏去。”霍曉冉小聲嗶嗶，“你那辦公室裏根本沒空放那麼多花。”
季雲揚還要和她爭吵，龔清晨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別那麼激動，還當着同事的面呢。
前臺的兩個小姑娘看見他們三個過來，齊齊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又對霍曉冉說道：“霍總，這花我們昨天沒找到花瓶，先用飲料瓶子養着，等回頭我們讓後勤給配個好看的瓶子。”
季雲揚心塞極了，這是龔清晨買給他的花啊，竟然被霍曉冉這麼派出去了，還用飲料瓶子盛着！
“叫他們買個素雅點的瓶子，跟紅玫瑰更配一點。”龔清晨出言說道，“反正花期也沒幾天，開的時候好好養着，一有敗的跡象趕緊收起來，別破壞公司形象。”
她許久不來公司，之前也多是在基金會那邊辦公，很少出現在如意娛樂，兩個前臺姑娘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傻了嗎？”季雲揚皺眉，“龔總說話沒聽清楚嗎？”
她們這才清醒過來，知道這是傳說被霍總排擠出公司的龔清晨，趕忙應了一聲，心裏嘀咕着，怎麼看着這三個人感情還好得很呢？
三個人沒再多理會兩個前臺，徑直走了進去，一走到公共辦公區，季雲揚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
“你到底把我的玫瑰花分出去多少朵？”他瞪着霍曉冉問道。整個辦公區，基本每個工位都別了一朵火紅的玫瑰花。
“你看到的這些了。”霍曉冉一臉無辜，“你的辦公室放不下，總不能把剩下的扔了吧？”
季雲揚氣得不想跟她說話，拉起龔清晨的手往自己的辦公室走，霍曉冉還在後面喊着：“送人玫瑰，手有餘香，你不聞一聞，急着走什麼呀？”
關辦公室的門，終於把霍曉冉這個氣人精給屏蔽了，季雲揚才長出了一口氣：“下次你再有什麼計劃，換個靠譜的人吧！”
“瞧你氣的。”龔清晨走到他面前，輕輕地給他揉着胸口，“曉冉是嘴巴不饒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三十歲的第一天這麼大的氣性，以後了年紀還得了？”
季雲揚撇嘴：“她是沒事找事罷了。”
靜一靜心，季雲揚才分出心神來去看自己辦公室裏的花，如霍曉冉所說，他的辦公室的確已經被玫瑰花給堆滿了，除了椅子和沙發還有人坐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已經被填滿了。
剛剛情緒頭的季雲揚沒有注意，這會兒冷靜下來，開始覺得這一屋子的玫瑰花的香味，實在是……有些衝腦。
他把窗戶打開，散了散氣味，這才問龔清晨：“你這是定了多少朵啊？”
對他的眼神，龔清晨對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一萬朵？”季雲揚皺眉，伸手摸了摸龔清晨的額頭，一臉擔憂，“我以前那個勤儉持家的老婆是被你給吃了嗎？”平時逛個超市都要貨三家的，怎麼突然這麼大手大腳了？
“不是有句話嘛，愛在哪兒，錢在哪兒。”龔清晨笑嘻嘻的，“爲了讓你看見我的愛，我只好不惜血本了！”
“這個本投得值。”季雲揚笑着走近她，掐了一朵花別在她耳朵，說道，“你得到了一個三十歲的魅力男人，我擁有了一個大方老婆。”
龔清晨急忙否認：“我可一點都不大方！這次是你三十歲的大生日我才這麼精心籌劃的，明年你沒這待遇了。”
“你愛我還分時間的？”季雲揚一臉失望，“說好的 ，愛在哪兒，錢在哪兒呢？”
季雲揚險些笑噴，抱着她“哈哈哈”了一陣子，這才從桌子底下找到了昨天龔清晨寄來的那些快遞，要逐個拆開。
龔清晨坐在沙發，把桌子鋪的玫瑰花掃開，然後一臉期待地等着季雲揚拆禮物。
把桌子底下的禮物轉移到桌子來，季雲揚順便數了一下，有二十七個，他不禁覺得怪，問道：“怎麼少了三個？”
“沒少。”龔清晨肯定地告訴他，“我是準備了二十七個。”
季雲揚伸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笑道：“那爲什麼只有二十七個？難道我平白地少了三歲？”
“你怎麼會少三歲啊？我你少三歲纔對。”龔清晨笑嘻嘻的，“你三歲之前，我都沒有出生，怎麼給你準備禮物啊？”
季雲揚一愣，笑容忍不住擴大起來：“跟誰學的這些花言巧語！”
他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龔清晨卻十分認真地回答道：“。”
這個實誠人啊……季雲揚被她這麼一打岔，頓時忘了自己剛剛還在感動了。
坐下來拆禮物，季雲揚先找到自己昨天已經打開的那一個盒子，一看裏面，是一個剃鬚刀，裏面還有一張摺好的信紙，最外面寫着16.
“十六歲的？”季雲揚一邊問着，一邊伸手拆開了信紙。
龔清晨沒來由地有些害羞，捂着臉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十六歲該是高的年紀，你那時候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算不敢告白，也會有人偷偷地時刻關注着你……”
季雲揚聽着她的話，把一封短短的信看完了，那是一封以少女口吻寫的情書，不算深情，但是字裏行間都是陽光的氣息。
“我如果在高時能遇到你，咱們也不必浪費那麼多時間了。”季雲揚說着，湊過去在龔清晨的脣親了一下。
龔清晨甜甜地笑了一下，又催促他繼續看其他的禮物。
剩下的二十六個禮物，有書，有玩具，有零食，信倒不是每一個裏面都有，但是每一封信都是以不同人的口吻寫出來的。
看完了這些情真意切的書信，季雲揚沉默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把龔清晨緊緊地抱在懷裏。
“你太好了。”他的嗓子發緊，聲音裏帶着一絲哽咽。
龔清晨半邊臉埋在他的懷裏，喃喃地說道：“你別這麼說，真正好的是你。這麼多年了，我時常覺得你因爲我，失去了很多快樂。咱們剛認識時，你是學校裏意氣風發的明星學生，年年拿全獎，是所有女孩兒的，和宋巖你們三個並稱理工院的三劍客。可是後來，你不再快樂，沒有從事你最愛的專業，也和唯二的兩個朋友分道揚鑣。”
“這都不是你的問題……”季雲揚忍不住打斷她。
龔清晨捂住他的嘴，自己繼續說道：“我沒說這都是我的錯。人生是很複雜的，一個簡單的決定，可能會影響以後一生的道路。我只是覺得，我在你的人生裏，影響了你太多，如果不好好愛你的話，我不光對不起我自己，也對不起我們失去的那些時間。”
“你這麼想，也對也不對。”季雲揚聲音悠遠地說道，“時間，不是我一個人在度過，失去的東西，也不是我一個人沒能握住。如果說錯誤，那也是我們共同鑄成的。”
聽完他的話，龔清晨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我們兩個像在演什麼八點檔愛情劇。”她抹着眼角的淚花，從季雲揚的懷裏直起身子來，嘴裏還不饒人地問道：“我準備的你都喜歡嗎？”
“當然喜歡。”季雲揚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她送的這些禮物，說實話，他都不太用得，但是讓他感動的是其的 心意。
聽他果然這麼說，龔清晨忍不住笑起來，點了點他的鼻子，別有用意地說道：“那看到了吧，我給你打好樣了，等我過生日的時候，照着這個規格辦，明白了嗎？”
季雲揚沒想到她還在這兒等着他呢，先是一愣，然後才滿口答應道：“明白，等你三十歲生日的時候，我保證給你拉出一個大攤子來，包你一輩子忘不了。”
他一竿子把自己給支到三十歲去了，龔清晨便“哼”了一聲，說道：“什麼三十歲，我怎麼會三十歲！”
“哈哈哈，對，你們仙女都會停止在二十多歲的。”季雲揚順着她的意思說完這句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惹得龔清晨撲過來要咬他。
/48/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