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回到營地的時候,可以說很狼狽了。

    想破腦子,也想不明白,寧大夫爲什麼那樣

    他一頭扎進自己單人宿舍,扒了身上便服,換上軍裝。

    想了想,秦朗直接把那身便服撕爛,塞進了花花的貓窩。

    再也不穿這身了,出去再給人認出來是小偷

    不對

    他沒偷

    蕭子華知道他回來了,抱着喫飽喝足的花花來找他。

    呦,怎麼無精打采躺牀上了

    蕭子華給花花說:“快去看看你爹,約會回來咋漏氣了呢”

    “喵喵”不要打擾主子睡覺

    花花只在蕭子華懷裏伸了個懶腰,眼睛都沒朝秦朗瞅一眼,翻個身又呼呼睡了。

    秦朗臉色陰沉:“貓果然養不熟,喂她喫哄她睡,翻臉不認人”

    蕭子華一聽,不對勁呀。

    他坐過去:“你受寧大夫的氣了”

    “沒有,不可能,別瞎猜”秦朗翻身面朝裏。

    蕭子華:“”

    得,肯定是跟寧大夫有關係。

    他問:“你是不是又犯呆,得罪人寧大夫了趕緊起來,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秦朗不動。

    蕭子華就拉他:“你不起來,自己悶頭能想出什麼來”

    是呀

    秦朗翻身坐起,眼睛裏包着淚。

    蕭子華嚇着了,驚恐的說:“我去,男兒有淚不輕彈,至於嗎你”

    “你別動,你別動,我去找相機,真是第一次見你落淚呢”

    秦朗一腳踹蕭子華屁股上:“滾犢子,趕緊給我分析分析,寧大夫到底怎麼了”

    見面的時候好好的,喫飯的時候秦朗還給她切了牛排,臨走的時候寧大夫還找他幫忙。

    怎麼就突然翻臉了

    蕭子華沒有跟着經歷,這沒頭沒腦的,他也不知道爲啥,他也沒遇見過這種騷操作。

    兩個人頭對頭,圍着花花,天都黑了,也沒想出爲什麼。

    蕭子華伸了個懶腰:“算了,我得回去了,天天操心你婚姻大事,這次內務評比,我們班又是倒第一。”

    秦朗垂頭喪氣,坐着沒動。

    花花睡醒了,撲了會兒垂下窗簾,餓了。

    她跑回來,在秦朗腿上蹭來蹭去:“瞄,瞄”

    快給喫的

    秦朗不搭理她,就不喂,哼

    “瞄瞄瞄”呆頭鵝,活該單身

    “老秦老秦”

    蕭子華去而復返,嘴裏叼着饅頭,手裏拿着張報紙念:“快看,寧大夫上報了:危急關頭,俠女路見不平一聲吼,救了一車人”

    這什麼標題,沒水平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寧大夫上報了。

    蕭子華喜滋滋將印着寧奕殊照片的那一版,遞到秦朗眼前。

    秦朗說不看,眼睛卻偷偷瞄過去。

    照片裏寧奕殊馬尾隨風飄揚,笑容燦爛,可真是好看。

    蕭子華嘖嘖兩聲:“寧大夫真是個奇女子,肯定不會平白無故搞你的”

    一定是這隻呆頭鵝犯人家大忌諱了

    蕭子華意味深長將報紙留下,啃着饅頭又走了。

    走到門口,蕭子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說:“哦,對了,剛纔看到小七了,正找你呢,他讓我給你帶個話”

    “警察局金局長來了,在你辦公室,你趕緊去,據說很着急”

    金局長跟秦朗的關係,主要靠幫助寧奕殊來維持。

    一聽金局長來,秦朗第一反應就是寧奕殊怎麼了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起來,把趴在他腳邊的花花嚇一跳。

    “喵喵”不給喫的還嚇唬瞄,花花很生氣,上去就是一爪子。

    秦朗衝出去太快,花花沒抓着,就衝蕭子華兇。

    蕭子華:“”

    天都晚了,戰士們已經喫過飯。

    今天晚上不訓練,比賽軍歌。

    秦朗在嘹亮的軍歌聲中,一路飛奔到黑漆漆的辦公樓。

    三層的辦公樓,只有他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推開門,金局長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金局長你好,怎麼想起到我這來”秦朗調整好表情,走進去。

    金局長趕緊起身,伸出雙手握住秦朗:“秦連長,您好,您好”

    話音裏,還帶絲焦慮。

    秦朗面色凝重,拉着金局長坐下:“金局長,有話您直說,不用客套。”

    金局長遲疑一下,起身到辦公室門口,確定外面沒人之後,將門關上。

    他小心坐回去,壓低聲音:“秦連長,那個寧衛東,到底跟你什麼關係”

    秦朗心一沉:“又出事了”

    金局長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檔案袋:“這是今天下午,有人匿名投遞的材料,您看看”

    秦朗垂目,沒有第一時間打開看。

    他面無表情,後背卻冒出一層冷汗。

    這檔案袋眼熟

    秦朗接過去,翻到背面,還有隱隱鞋印印在上面。

    秦朗忐忑不安。

    金局長見他不看,還以爲他了解情況呢。

    他說:“秦連長,如果材料屬實,寧衛東就觸犯了刑法,我們警察局決不能姑息”

    秦朗心下一沉,猛的抽出材料,一目十行,越看越氣。

    他終於知道,寧奕殊爲什麼那樣了

    寧奕殊不是因爲寧衛東進去而擔心,她是因爲寧衛東不能被正法,而生氣。

    若不是金局長在,秦朗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原來自己就是那個王八羔子

    金局長等不到他的回答,有些不安心:“秦連長,我帶着材料來,已經違背了原則;”

    “看在咱倆並肩戰鬥過,我也給您提個醒,哪怕你真心要保寧衛東,也不要拿權利做遊戲,人民都看着呢”

    “金局長,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原來不知道他那些事”秦朗沉重的放下檔案。

    金局長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心裏一鬆:“秦連長,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是個好人,我真心不希望你違法亂紀。”

    秦朗嚴肅的說:“金局長,違法亂紀之人必須堅決打擊,我建議你立刻把寧衛東重新抓捕歸案”

    金局長:“那個,我準備先把證據鏈做全”

    秦朗按住金局長肩膀:“金局長,有了舉報材料,你們查起來有方向,不怕做不全證據,先抓人”

    再不抓,寧大夫就真的真的真的跟他無緣了﹏

    寧大夫肯定也是這個意思,否則不會大義滅親的。

    自己對她,瞭解的還是太少了。

    知己知皮百戰不殆,戰場如此,情場上也是如此。

    秦朗送走金局長,立在窗前,看着外面濃郁的夜色,反省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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