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長安和珩樾兩個人隔着桌案對坐着,看到尹雙雙的進來,一起擡頭看向尹雙雙,尹雙雙觀察兩人,發現他們面上的表情也比較平靜,不像是有什麼大沖突的樣子。
尹雙雙鬆了口氣,幾步走到倆人的身邊笑笑道:“珩御醫,應大夫,這是怎麼了?二位應該是舊識吧,如今突然見面也是久別重逢,怎麼還吵起來了?”
尹雙雙的話讓珩樾和應長安都喫驚了一下,不過轉眼兩個人就放下了喫驚,倆人都見識過尹雙雙的頭腦,也不意外尹雙雙看出兩個人是舊識。
珩樾個性嚴肅負責,只是沉默着沒有說話,相對而言應長安的脾氣就有些暴了,看着尹雙雙哼了一聲:“你這心眼是要多成篩子了吧,一打眼就看出來我們是舊識了,難怪身體老不好,心上穿的眼太多了。”
尹雙雙的嘴角抽了抽,有些無奈的嘆氣道:“應大夫何苦如此挖苦我呢,這其實很好分析。
二位雖然爭吵激烈,但是臉上並沒有帶着氣憤之色,顯然都沒有動真怒,既然是吵架,你們卻距離很近的坐在桌案兩端。
二位的手在桌案上相距很近,輕易就能碰到,這麼親密的距離,不是第一次見面還在爭吵的陌生人能接受的。
地上雖然有碎瓷片,很像爭吵生氣摔碎的,可是這茶杯摔碎的地方是在桌角,桌案上還留有茶水灑落的痕跡,應該是應大夫你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最重要的是二位不是第一次見面就會和陌生人爭吵這樣失禮的性子,所以除了二位是舊識,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應大夫哼哼了兩聲:“你說對了,我和這位珩樾大御醫可是同門師兄弟呢,當初我們兩個對於進朝堂還是在民間爭吵的可是很厲害。
他堅持認爲進入朝堂才能接觸到更多珍貴的珍本醫書,有利於提升醫術,我這認爲治病就要多多實踐,留在民間纔會有更多的機會實踐醫術,最後我們兩個誰也說服不了誰,就分道揚鑣了。
這麼多年一直不見面,今天突然遇到一起,一時高興討論個藥方子,結果意見不同就又吵起來了,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兩個從小就是這麼吵着長大的,沒什麼大事。
對了,既然你現在是我們的共同病人,也分別接受過我們兩個的治療,不如你就來給我們評一評,到底我們兩個的醫術誰更高。”
尹雙雙萬萬沒想到這戰火還能燒到自己的身上來,急忙笑着恭維道:“這個,二位的醫術都很好,各有千秋,只是我對醫術一竅不通,實在是不敢妄自評價二位的醫術如何。”
尹雙雙這話一說,應長安挑着嘴角,吐出了一句:“滑頭。”珩樾也用眼神看着尹雙雙,默默的對尹雙雙打太極的行爲表示鄙視。
尹雙雙:“……”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她就不該進來勸架。
最後尹雙雙被珩樾和應長安按着各自診脈,因爲今天一天又是祭祖,又是畫像,還連着趕路的,尹雙雙也是被折騰的不輕。
尹雙雙到是好奇兩個人誰是師兄誰是師弟,結果一開口,倆人都說自己是師兄,對方是師弟,誰也不肯承認自己是師弟,最後就兩個人誰是師兄誰是師弟的問題又吵了一次。
這倆人中氣十足,偏偏還要隔着尹雙雙對着吵,震的尹雙雙腦袋嗡嗡響,恨不能返回幾分鐘之前去打自己兩巴掌,叫你嘴欠。
尹雙雙身心俱疲的倒在牀上,滿心就一個想法,這對師兄弟自己的事她在也不插手了,她可不想再做一個被殃及的池魚了。
第二天,因爲頭一天太累,第二天一下睡過頭,結果差點睡到中午的尹雙雙在應長安和珩樾虎視眈眈的監視下,喝光了一碗苦藥湯,剛準備喫遲來的早飯,管家李生就過來稟報,縣令白衡儒來拜訪。
尹雙雙只能讓人撤了飯菜,起身去前廳待客,尹雙雙大概知道白衡儒是爲什麼過來,應該是要就上次自己找他說的事情給出個答案了。
其實白衡儒本身就是比較偏向皇帝這一邊的,不然也不會和力主變法,是世家敵人的無名先生有交情了。
果然看到尹雙雙,寒暄兩句之後,白衡儒直接說了自己這兩天仔細考慮過的答覆:“尹大人,上次你說的事情,我已經想好了,我和我的家族,還有楚氏家族,都願意效忠陛下。”
尹雙雙露出個淺淺的笑容:“白縣令,我向你保證,日後你一定不會爲今日的決定後悔的。”
既然已經選擇了站在皇帝這一邊,白衡儒就不在猶豫,而是乾脆利落的道:“尹大人,不知道我現在能爲陛下做些什麼?”
“很簡單,白家和楚家都是經商起家,雖然那些大世家瞧不起你們,但是你們的商網卻遠超這些大世家。
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動用你們所有的商路,引導一場潮流,幫皇上把世家的錢儘可能多的從他們的口袋中掏出來。”
尹雙雙說着拍了拍手,鷹一和燕一立刻拿了很多精美的玻璃製品進來。
剔透如水晶的玻璃杯,映照的人纖毫畢現,把第一次見到的白衡儒嚇的差點以爲被攝走了魂魄的玻璃鏡子,還有各種芳香撲鼻造型精美的香皂。
白衡儒雖然是做官的,但家族以經商爲主,他對商業的敏感度一點不比官場差,幾乎是瞬間就已經明白玻璃和香皂的價值。
在接受了尹雙雙一堆如何引領風潮,如何打廣告如何做品牌,如何在世家面前表現,如何套路世家消費,什麼夫人外交,和男人玩樂交往,各種明謀暗計灌輸了白衡儒一腦袋,最後白衡儒腳下打飄的離開了。
出了大門白衡儒纔回頭看着尹府的大門,好半晌才吐出了一句:“真是個可怕的女人,萬幸……”我沒有選擇做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