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狄洛川是孩子還是成年，她都依然把他當做當初那個需要人疼惜的瘦弱小男孩，讓着他，遷他，連他有時表現出來的異常的佔有慾，她都一笑了之，沒有深究。
正如墨修司說的，她沒有做到男女有別，所以纔會和狄洛川輪流用一間臥室、睡一張牀。如果換做其他異性，容忍房間一直留存着、交換着彼此的氣味，她一定做不到。
如果當初意識到了這些，和洛川保持着距離，是不是不會發生今天這一幕了？
她不確定，卻也無法推卸自己的責任。
意識到這些，狄羽笙瞬間像泄了氣的球，蔫了下去。
看狄羽笙低下去的頭，一抹亮光從墨修司眼底閃過。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他能確定，至少從今夜之後，狄羽笙一定會和狄洛川保持遠遠的距離，也絕不會再和狄洛川用一個房間。
也不知爲何，臥室的問題一直讓墨修司耿耿於懷。他甚至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去看過那間臥室。
臥室擺設簡單，桌子的兩邊分別擺放着狄羽笙和狄洛川的書，還有一些生活用品，處處都是兩人共同生活的痕跡。還有牀，即便新換了男用的素色牀單，也讓墨修司覺得格外刺眼。一想到狄洛川會在這裏聞到狄羽笙的氣息，讓他不爽。極其不爽。
所以那時在公寓樓下，如果不是理性剋制着，墨修司差點說出給狄羽笙單獨安排住處的話了。
“時間不早了，送你們回去。”
墨修司的語氣又緩和了幾分，好像沒了之前莫名的怒氣。
不想讓他送，可狄羽笙此時也沒氣力說話，回頭看了看狄洛川。
“我來。”墨修司的聲音傳過來。
可墨修司走了幾步，又停下，嫌惡地看了狄洛川一眼，似乎不想碰他。
他打開門，召喚外面的兩個服務生，給了對方几張大鈔，說，“把這個男人扶到外面的車去。”
收下錢，兩個服務生架起了狄洛川，往酒吧外面走。
狄羽笙咬咬脣，沒有反對，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長官。”看到墨修司和狄羽笙帶着一個好像喝醉了酒的男人出來，歐昊然有點驚訝。
又看了看，認出對方是狄羽笙的弟弟，那天還在總部門口頂撞過墨修司，歐昊然又不由地看了看墨修司，似乎懂了什麼，又不是完全瞭解。
“我來開車。”墨修司對歐昊然說，“你和這個人坐在後面。”
“……”歐昊然看了看狄羽笙。
不是應該由她這個姐姐來照顧喝醉的弟弟嗎？歐昊然還記得，那天在總部，狄羽笙好像很疼愛這個弟弟。
可狄羽笙低着頭，並沒有反對的意思，而且坐了副駕駛的位置。
“好的，長官。”讓服務生把狄洛川放在車，歐昊然也坐在後排。
一路，狄羽笙沉默着。
墨修司偏頭看了她幾眼，同樣沉默着。
到了住處樓下，不等墨修司停穩車，狄羽笙開口說，“你們不用管，我讓保安大叔幫忙行。還有……”
稍頓，她又說，“等我一會。我跟你們回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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