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眼淚,可她低啞的聲音已經飽含了淚水和至深的痛,聽得人心口也跟着痛了。
他們也沒想到,這裏面死的,竟然還有狄羽笙的母親。
“像你們間有人說的那樣,我確實是d黨成員。那麼,”狄羽笙神色平淡,慢慢看過眼前的人,“如果那是一棟有問題的樓房,我會讓自己的親生母親去嗎?會親眼見她去冒險嗎?”
鐵門外的羣衆愣住了,看着狄羽笙這一身喪服,還有被她小心抱在懷裏、裝着骨灰的白色瓷壇。
“還有他。”狄羽笙看向身後的保鏢。
其一個頭還纏着繃帶,懷裏同樣抱着一個白色瓷壇。
另一個則抱着一個相框,裏面是一個年輕男人的遺像。
“這是我的保鏢。”忍着哽痛的喉嚨,狄羽笙繼續說,“當天跟在我媽媽身邊的四個保鏢,一死兩傷,還有一個到現在都沒脫離危險期。他們是與我共過生死的人,不止是保鏢,更是我的朋友。”
“他們在保護我媽媽,也在救助周圍遇害的人。如果那是一棟有問題的樓房,我會讓他們去嗎?他們會留下嗎?會不顧一切地幫助其他人嗎?”
“我知道他……”人羣傳來顫巍巍的聲音,一個年男人指着遺像,說,“是他救了我老婆……當時有人拿手機拍下照片,事後給我看了……”
因爲羞愧,男人的聲音支支吾吾,眼眶也已經紅了。他不是非要來這裏鬧事的,可有人說對方是高官,如果大家不擰成繩,肯定討不着說法,他便也跟着來遊行示威。
看了看大家,狄羽笙依然聲音不大地說話,“事情還在調查,沒有真憑實據,我不會像有些人那樣輕易說是誰犯了錯,是誰在故意誣陷。我只想說,請大家擦亮眼睛,不要讓親者痛仇者快。”
“我也不敢保證需要多久才能還給大家一個真相。可我保證,該我們承擔的責任,一分也不會推卸。而且,”語氣一頓,狄羽笙盯着人羣的幾個人,眸光凜冽,一字一頓地說,“我一定會讓肇事者,血,債,血,償!”
聞言,被她盯着的那幾個人只覺得渾身一陣陣的發寒,不由地低下頭去,再不敢多看狄羽笙一眼。
不像有的人會藉此痛哭流涕,博取衆人的同情和信任,甚至連多餘渲染的話都沒有,狄羽笙只說了這些,便不再開口,低頭抱着瓷壇繼續往前走。
可是,當鐵門敞開,當她從大家面前走過,人羣自動爲她讓開了路,不再有人阻擋、叫喊。
他們知道,剛纔對他們說話的,不是一名暗藏心機的政客,而只是一個失去媽媽的女兒。沒有什麼這個更真誠,更能打動人心。
穿過人羣,狄羽笙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
狄洛川正坐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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