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晚30,身份證拿來登記。”坐在服務檯前的中年大嬸頭也沒擡的邊打毛線衣邊說道。
任語萱將身份證從包裏取出來,放在服務檯前,小聲說道:“這是我的身份證,麻煩你了。”
同時,看了看四周,這個地下室有些陰暗,還有些潮溼,牆體好多地方都剝落了,因爲水浸泡過,所以顯得更加髒舊。
但這裏客房卻是一間接着一間,如膠囊般密集窄小。
中年大嬸登記完後,將身份證還給了任語萱,同時,抓起桌上一大串鑰匙。
“跟我來吧,”大嬸說,“廁所在走廊的盡頭,洗澡在廁所。”
任語萱收好身份證,跟在大嬸身後,她偏着頭向走廊盡頭看去。
那裏黑咕隆咚的沒有燈,她沒去廁所,便跟着大嬸走進一間散發着陣陣黴臭的房間。
房間裏只有一張牀,連桌子都沒有,更別說梳妝檯了。
牆壁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但這並不影響她休息。
大嬸開了門後就扭着屁股走了,任語萱將行李袋打開,取出舊衣服鋪放在牀上,然後移開有些黴臭的枕頭,仰面躺下。
獨自睡覺的感覺真好,再也不用擔心獄友會霸佔她的牀,讓她沒地方可睡;更不用擔心半夜有人來摸她;更更不用每天早上五點就起牀排隊洗漱、上廁所。也不用每週洗一次澡,時間還不能超過20分鐘。
她翻了個身,迷迷糊糊中她像是回到了入獄那會兒,她一點也不習慣獄中的一切。
“不肯喫飯喫,還是不喫打”
“摔東西再摔一次給我打”
“又逃跑給我往死裏打”
夢中她被獄警打得遍體鱗傷,不但如此,還被同獄友折磨。
她害怕,她哭,她鬧,可是沒有人同情她,更沒有人肯幫她。
獄中很黑暗,她經歷了很多不爲人知的事,夢中的那三年,她像是過完了她的一生,由適應到麻木。
她心情似乎已經平復,翻了個身,夢裏看見一隻懸在半空的蜘蛛。
她伸手接住那隻蜘蛛,捏在掌心。
若在以前,她早就嚇得尖叫起來,然後撲到智宸哥哥懷中求安慰。
可現在,她卻可以喫下一碗蟑螂爬過的米粥。
任語萱苦笑着,以前將山珍海味喫成蠟。現在,她可以將沒煮熟的青菜將佳餚。
這些都是她自找的,所以,她也沒資格去責怪誰。
可是夢中的蜘蛛卻突然變成了江智宸的樣子,狠狠地羞辱她:“你不是想要這樣嗎我給你”
她躲着、逃着,卻被他一次又一次抓回。
她想喊卻發不出聲,她哭着求智宸哥哥放過她。
一轉身卻看見爸爸一臉失望的站在不遠處,“萱萱,爸爸對你很失望。”
媽媽也來了,還撫摸着她說:“萱萱,你這樣做沒錯。就要這樣燒死那個賤人。”
就在她以爲一切都恢復平靜的時候,一張酷似惡鬼的臉出現在她眼前,“任語萱我恨你”
夢中的大火還在燃燒,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那些人卻不斷向着她靠近。
“不要,不要過來”
任語萱揮手大叫,猛然睜眼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