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語萱的目光渙散,毫無焦距,“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也知道是我害死了爸爸,這就是因果報應。
我已經低人一等了,我不敢再招惹你,你也不必時時提防我,對於工作,我只求溫飽。
對於男人,我更是不敢奢求,所以,智宸哥哥,請你也不要再輕賤我了“
江智宸靜靜地看着她,幽暗的目光中不斷閃動異樣。
眼前的這張清秀的小臉,這聲“智宸哥哥”,早已沒有當初的清脆悅耳,滿滿的心酸和沉痛讓他的心狠狠的刺痛着。
尤其那句“輕賤我”讓他突然鬆手,後退一步,劍眉凝重。
他退到一側,看着那蜷縮在地上的任語萱,喉嚨竟有些哽咽。
他轉身去了衛生間,關上門,打開水龍頭,低下頭讓水對着腦袋一陣猛衝。
再次擡頭,看着鏡中略顯狼狽的自己,滿臉水痕,頭髮凌亂,眼神竟有些迷茫。
是她錯了,還是他錯了
良久,他整理好情緒,擦乾頭上的水,重新恢復自我。
他走出洗手間,見任語萱還蜷在那裏瑟瑟發抖。
他走過去,蹲下身,伸手想將她抱回牀上,可她的表現讓他放棄了這個行爲。
“今晚什麼也別想,好好睡一覺,明天你若還想找工作,我陪你一起。”他把聲線壓得很低,深邃的眸子也柔和了許多,“如果你想,我可以安排你進公司。”
他的話意很明顯,三年前,她就想他公司,只是那時,他討厭她。
他說完這句後,走出臥室。
坐在客廳,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寂寞”二字突然跳進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這一夜,任語萱內心倍受煎熬。
獄中的種種讓她突然害怕黑夜。
她窩在窗臺的角落,望着滿天星空,尋找屬於爸爸的那顆星。
房間安靜得連呼吸都覺得可怕。
天微亮,徐傑拎着早餐站在樓下。
他掏出手機,用着極溫柔的聲音問道:“語萱,醒了嗎開門,我給你帶了早點。”
任語萱放下電話,站在窗前,看着樓下的徐傑。
自從他出現後,她就貪婪的在他身上汲取溫暖,一點點靠近他,依賴他,她甚至想把他當成今生的依靠。
可是,她很清楚,這是她做的最奢侈的一個夢。
徐傑是個好男人,甚至比江智宸還好。只是,她坐過牢又怎麼配得上他呢
她在窗前躊躇了會兒,才走出臥室,她並沒注意躺在沙發上的江智宸。
打開門,徐傑如沐三月陽光的笑臉映入眼簾。
“我買了些清粥,你快喫點暖暖胃。”
任語萱淺淺一笑,側過身讓徐傑進屋。
“語萱,昨晚睡得好嗎”
徐傑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坐在客廳的江智宸,後半句生生的給嚥了回去。
“語萱有我照顧,就不勞徐祕書操心。”江智宸站起身,走到任語萱身邊,順手她摟進懷裏,動作極爲曖昧。 任語萱瞬間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