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意!你當爺爺好糊弄不成?實話告訴你,老子不叫方夜,老子是方圓!”方圓轉好的臉色又陰沉下來。
泥鰍近兩月前還在軍營,涼州城下設五處管卡半月一換崗,一月之前吳意換崗遲迴九日。
值崗半月,外加遲迴九日,恰好與陌刀被劫時日吻合,陌刀藏於涼州城外大山之中,吳意府邸又有金丹大能藏匿,所有線索皆指向吳意。
陌刀被劫時,大衍宗弟子毫無反抗,由此可知,賊子定是以唐軍或唐人身份出現。
如此種種,可以斷定,劫陌刀者定是吳意手下無疑,他吳意就算不是主使,也是僕從!
可事到如今,自己好言相告,他吳意苦思良久,竟還是滿口胡言?
是他孃的當方大將軍好欺嗎?
另提一句,方圓之所以說出真名,就是想告訴吳意,自己便是那個滅掉西魔門風花雪月四大將軍其二的龍雀衛主將!
兩名金丹大能,折損在方大將軍手中,方圓不相信西魔門上下會不知曉方圓之名!
那可是兩名金丹,不是阿貓阿狗!
月四爺、慄鐵被滅,西魔門鐵定上下轟動,而吳意作爲西魔門走狗,也應知曉方大將軍名號纔是!
其實,方圓錯了。他不是滅了西魔門兩名金丹,而是三名!
滅慄鐵時,方圓不知其中詳情,事實上那日宮殿裏還有一個金丹大能,便是羣女子的首領。
“不管你是叫方夜,還是叫方圓,我都沒有糊弄你,在下句句都是實話。”吳意平靜地看着方圓,語氣真切。
方圓皺眉,不情不願地瞅了吳意一眼。吳意沒有說謊,應該真不知曉方圓這個名號。
按理說,吳意不知曉方圓這個名號,便說明西魔門還未重視方圓,方圓理應偷着樂纔是,可此時此刻,方大將軍心中只有被人小瞧的惱怒……
這不得不讓人嘆一句,方大將軍的確與衆不同。
“你主子沒告訴你,老子先滅了月四爺,後滅了慄鐵?你奉命去劫的陌刀,是老子從月四爺手裏拿走的,這些你也不知?”方圓冷冷地說道。
“不知。”吳意老老實實地搖頭。
“他孃的!”方圓惱怒地低罵一聲,只覺西魔門狗眼看人低,裝大尾巴狼!
“對了,月四爺和慄鐵是誰?我什麼時候劫過陌刀?”吳意疑惑的看向方圓和姬心夜。
這一刻,吳意覺得自己冤枉到了極點,方圓說的事,他是一概不知,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是因爲這些莫名其妙的緣由,被識破了身份。
吳意心中苦笑,這他孃的算什麼?殃及魚池?
……
吳意滿心不解的問話,問得方氏酒坊一片死寂,方圓眉頭已皺成一個川子,姬心夜同樣皺眉不語。
吳意不知月四爺和慄鐵還說得過去,只能說他身份低,可,這廝怎還不知陌刀?
難道,吳意與西魔門無關?弄錯了?吳意疑惑的模樣不像說謊,可,他府中的金丹大能又是怎回事?
“吳意!你莫要敬酒不喫喫罰酒!你怎會不知陌刀?月餘前你帶軍遲迴九日,如今你手下又多了許多陌生面孔,你他孃的還換了花名冊,你敢說你與陌刀被劫無關?”方圓惡狠狠地瞪着吳意,若說時間只是巧合,可這些又如何解釋?只能證明吳意還在說謊!
這一刻,方圓動了殺心,非我族類必有異心,機會已給過,吳意既然冥頑不化,便無須再對其客氣!
“月餘前,我國有一批大唐禁物過關。爲掩人耳
目,我按上頭指使,命手下將士前去追擊,我族人假扮的流寇。可,誰知兩千將士一去不回,無奈之下,我只好藉着追擊山賊的幌子,匆匆徵調邊疆勞役補足人馬。”吳意嘆息一聲,細細道出前因後果。
吳意就在眼前,問話還要繼續,方圓只好放下心中疑惑,追問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吳意,照此說來,前幾日十萬大軍中毒,是你做的手腳?”方圓正要開口,姬心夜卻搶先問出了方圓所問。
深深地看了姬心夜一眼,吳意重重地點點頭,算是承認了下毒之事。
“果然是喂不熟的狗!十萬大軍!你他孃的好狠的心!”方圓捏緊雙拳,這一刻他只想將吳意碎屍萬段!
事情明擺着了,吳意是想借十萬大軍中毒之便,來掩去他丟失兩千將士之事。
不問便知,若不是方大將軍拿出兩株七色月光草,十萬大軍或全會着了吳意的道。到那時,十萬大軍十不存一,兩千勞役鐵定遭殃,吳意便可遮掩破綻,繼續潛藏。
“各爲其主,兩國相爭向來不擇手段,你們唐人也好不到哪去。”吳意冷笑,說得天經地義。
理是這麼個理,但事不是這麼個事。
大唐滅你蠻夷行,你蠻夷害我大唐不行!這是方大將軍的道理。
“吳意,老子要你狗命!”方圓忍不住心中滾滾怒火,拳已擡起。
“問完話,再殺不遲!”姬心夜清喝一聲,暗中運起靜心術。
方圓深吸一口氣,收起拳頭,可雙眼依舊死死地盯着吳意。
“阿史那罕顏是你的人?”姬心夜篤定道。
“不錯。”吳意大感意外地看了姬心夜一眼,他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一語道破,阿史那罕顏一事。
“拿去藥酒那晚,兩波刺客中,第一波是你的人,但不是你所派,第二波的三名刺客纔是受你指使。”姬心夜輕聲道,不像在問話,而是陳述事實。
“姑娘心思縝密,在下佩服。”吳意不可思議地點點頭,看着姬心夜的眼滿是敬意。
姬心夜客套一笑,並未將吳意的佩服放在心上。冰雪聰明這些詞,她耳朵早就聽出老繭,吳意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他的佩服不值一提。
“那日的書信、畫像,也是你派人送來?將矛頭指向唐德,好隱藏自己?可你那時不該知曉我二人來歷纔對。”姬心夜自問自答道。
“阿史那罕顏,是絕世高手。我那時雖不知二位來歷,可已知曉二位不好惹,推出唐德,只是明哲保身的手段罷了。”吳意笑道,心中越發佩服眼前的女子。
“你可聽說過魔門?你府中有一位修爲遠超我二人的修仙者。”姬心夜又道。
吳意聞聲,大驚失色,不可思議看着姬心夜問道:“我府中有修仙者?怎麼可能?難道……”
一聽府中有修仙者,吳意哪還管什麼魔門不魔門,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或許如自己將手下藏在飛龍幫一樣,那位修仙者也是別人藏在自己身邊的探子。
想到這裏,吳意心中大恨,那一去不回的兩千將士,一定與府中那個修仙者有關!想想好笑,到頭來,他竟和唐德一般,一直是別人的留着頂缸用的。
“吳意,月餘前是誰傳你的消息,那人現在何處?”姬心夜沉思片刻,再次問道。
“那是人大王身邊的貼身侍衛……”吳意話說一半,臉色大變。
大王的貼身侍衛,傳來的消息,無外乎兩種可能,一是侍衛一直是他國屬下,二是自己被大王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