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龍雀衛 >第八章 魔門聖女
    自打方圓、姬心夜成親後,藺雪琪與方圓見面的次數便少了許多。

    倒不是說藺雪琪死心了,恰恰相反藺大姑娘從未認輸,也從不打算放棄,只是不願惹人嫌罷了。

    雖然姬心夜從未說過什麼,也從來沒給過臉色,甚至有一次藺雪琪喝得大醉後來找方圓拼酒,姬心夜都是很識趣地藉故離開,讓出方圓一整夜。

    可說不上爲什麼,藺雪琪心裏就是覺得每見一次方圓,就好像便低了姬心夜一頭。

    如此一來二往,來往便就少了。

    起初是與姬心夜較着勁,後來是與方圓較着勁,最後與自己較着勁。

    談不上傷心,最多就是方圓剛成親那會兒心裏難受。

    因爲壓根兒沒有傷心的理由。

    方圓從未對自己表露過男女情愫,從未有過承諾,故而因愛生恨無從談起,甚至就是埋怨都站不住腳。

    最多隻能嘆一句遺憾。

    落花有意,怎奈流水無情。

    這等滋味相比我負你、你恨我的刻骨愛恨,自然寡淡了太多。

    可這說起來是好事。

    最起碼還是好友。

    總好過老死不相往來。

    可人就是這般,得到了有恃無恐,沒得到癡心不死。多少個夜深人靜時,藺雪琪怔怔出神,多想能和方圓老死不相往來,最起碼這樣意味着曾經轟轟烈烈過一場,不至於連恨都沒有資格。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藺雪琪這般玲瓏心的女子在情愛跟前也難免俗。曾經無論多麼轟轟烈烈,多麼*悱惻,只要一人負心,於另一人而言,便是往事不堪回首,於我莫要再提,因爲那些曾經的美好放在如今變成了最大的諷刺。真若這般,最初恨過之後,卻是連恨都懶得恨了。

    所以對藺雪琪而言如今這般便是最好的結果,至少還能回憶,能在回憶中找到歡聲笑語。

    言歸正傳,原本有仙兒在,藺雪琪還能安慰自己,反正不是自己一人叨擾方圓,多少能在姬心夜面前心安理得些,誰知方圓成親不久,仙兒這丫頭便回了宗門……

    今日還是打着探望肖灑的幌子來的宣平坊,方圓、姬心夜全程作陪,看過了肖灑,三人便在方府堂廳飲茶。

    先有肖灑受傷,更有昨夜城外大戰,藺雪琪底氣很足,估摸着能撐一個時辰。

    聽方圓、姬心夜講過了昨夜一戰的前前後後,藺雪琪端起茶碗笑道:“真想不到仙兒那般通情達理的丫頭,竟有如此蠻橫無理的爹和大哥。”

    姬心夜饒有深意地斜了方圓一眼,“宴新是來替仙兒抱打不平,宴師叔本是爲兒子出氣,只是聽聞某人自稱與仙兒關係極好後,才*雷霆。”

    話裏有話,聽的出來。

    方圓尷尬地摸了摸鼻頭,沒說話。

    藺雪琪故作驚訝盯着方圓上下打量,“方圓你小子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被仙兒家人知曉後秋後算賬?嘖嘖嘖,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方圓沒好氣道:“做個屁的虧心事!那宴新、宴無忌就是兩條瘋狗。”

    姬心夜美眸一眨,笑道:“自古情債難還,怪不得人家打上門來。就是不知藺姑娘長輩裏高手幾人?我也好叫方圓早早準備。”

    方圓猛然一愣,一個頭兩個大。

    藺雪琪翻了個白眼,咯咯笑道:“姐姐我貌美如花,何須長輩出馬。你就小心方圓那天迷途知返,娶了姐姐我做大,令你做小。”

    姬心夜一本正經道:“如此甚好!我家夫君雄風太盛,伺候起來太累人。”

    方圓面無表情,只有嘴角扯了又扯,總覺得背後涼颼颼。

    藺雪琪呵呵一笑,饒是她早對姬心夜刮目相看,也沒到大名鼎鼎的夜仙子能說出這等渾話來。

    當然不能輸給姬心夜,是以藺雪琪不甘示弱地瞟了眼方圓,目光盯上某人襠部。

    就見藺大姑娘無不可惜道:“便宜妹妹了。”

    方圓以手掩面,是完全招架不住了。

    ——————

    夜,長安城南,一處燈火幾無的坊街。

    金色面具的男子站在原地。

    銀色面具,整個人好像都裹在黑袍裏,緩緩走來。

    銀色面具之下傳出女子聲音

    ,“何事?”

    聽得出女子很是不耐煩。

    金色面具男子冷笑一聲,“怎麼當年仙宮之事未與你算賬,如今膽子都大了起來?”

    “仙宮?”銀色面具之下傳來藺雪琪震驚的聲音。

    當年爲了抗聖子之令,她可是吃盡了苦頭,至今想想都後怕,是以該演的戲還是要演足。

    金色面具發出一聲會意的輕笑,“究竟是不是幻象,聖女心知肚明,何須如此作態。”

    “啥幻象?喚老孃來究竟有事沒事?”

    金色面具笑道:“說正事之前要提醒聖女一句,這裏不是地下仙宮,沒有幻陣幻象,千萬別像上次一般胡攪蠻纏,若此番不識好歹,定叫你苦頭吃盡。”

    “老孃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金色面具一聲冷哼:“地下仙宮中聖子命你行事,你以一切皆是幻境爲由,咬定聖子是幻象,令你生不如死的神魂口訣是幻覺,痛得死去活來也賴在地上不走,這件事你忘了,聖子沒有忘。之所以不與你計較,是聖子覺得你那借口勉強說得過去,欣賞你那份對自己的狠辣。”

    藺雪琪驚訝道:“啥?仙宮中真是聖子?”

    當時那人自稱聖子奴僕,聲音與此人可以說是一般無二,沒成想竟是聖子本人。

    金色面具不置與否。

    藺雪琪饒有深意道:“你不會就是聖子吧?”

    金色面具毫不客氣道:“是與不是有何區別?不論我是聖子奴僕,還是聖子本人,一樣可以掌控你生死。”

    “當然有區別,若是聖子老孃便會投懷送抱,若不是聖子老孃便可懷恨於心。”藺雪琪沉默片刻,又用起了假音。

    身處長安城中任何一點兒細枝末節都不能疏忽,否則很可能便會露出馬腳,有性命之憂。

    金色面具笑道:“你倒是坦誠,說不定真能得聖子歡喜,坐上正位。”

    這般回答意思是他不是聖子,藺雪琪倒也不奇怪,對修仙者而言模仿一人聲音再容易不過,何況都不知是誰模仿的誰,說不定都是假音。

    此人言語,藺雪琪自然不會全信,可正如他先前所言,是不是聖子區別不大,二者皆能掌控她生死。

    藺雪琪咯咯笑道:“聖子正室有什麼可稀罕的,不若你我二人聯手做了聖子,翻身做主?”

    金色面具男子顯然沒心情看藺雪琪演戲,冷聲道:“此番沒有幻陣,你也就沒了藉口。聖子有言在先,若你膽敢抗令不從,便拿你魂魄點天燈,叫你不得超生。”

    藺雪琪暗道不妙,正事未說先是一通威逼恐嚇,怕是所圖不小,偏偏又是今日,只怕……藺雪琪心中升起一道不詳的預感,魔門聖子此番多半衝着方圓而來。

    如此年輕的元神尊者,力壓無極門掌門的妖孽,換做她是魔門掌權者也會想盡辦法除掉。

    藺雪琪不動聲色道:“老孃膽子小,說你正事!”

    金色面具吐出四個字,“刺殺方圓!”

    藺雪琪勃然大怒,“放你孃的屁!方圓昨夜纔打得宴無忌屁都不敢放一個!宴無忌是誰莫說你不知道!叫老孃區區金丹刺殺半步化神?聖子若想要老孃小命直說就是,何須這等下作手段。”

    金色面具顯然對藺雪琪的反應早有預料,並未動怒,“暗殺方圓,總好過被點天燈。何況在此之前還要被拿來當鼎爐,受盡屈辱不說,一身修爲更要便宜他人。”

    “去你孃的,少在這大言不慚!五位聖女早晚都是聖子鼎爐,此事老孃早就知道!”

    事已至此,藺雪琪索性挑明,破罐子破摔,暗殺方圓她如何下得去手……

    金色面具被藺雪琪的話語所震驚,頓了許久才說道:“南魔門竟敢泄露此密?當記大過一件。不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五方天門五位聖女,四人爲鼎爐,一人不僅可活,還可借這四座鼎爐與聖子一同提升修爲。具體能分潤多少,便要看聖子高看你幾眼了。”

    藺雪琪大搖其頭,“老孃不做,五位聖女,爲何偏偏要選我?”

    那人伸手去摘金色面具,邊說道:“別人哪有你藺雪琪與方圓親近?此事非你莫屬!”

    藺雪琪心中一悸,摘了面具意味着再無商量餘地,從,便生,不從,便死。

    金色面具下是一張熟悉面孔。

    藺雪琪不可思議道:“你是聖子?”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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