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這個世界, 進入這場故事裏以後, 白瓷的視線一直都沒有停留在遊潤聲身上。

    最開始她盯着的是周櫻, 現在周櫻死了。

    她的注意力曾經放在車臣身上, 但也從未放鬆對徐萊的關注。

    正是因爲遊潤聲和這兩個男生之間都存在關係,所以她纔會順帶把他當作任務裏的一環。

    哦, 或許還有一點原因。

    這個優質的男人, 也算是讓白瓷有了些想要征服的興趣。

    然而從遊潤聲能夠人道,開始露出獠牙與車臣鬥法之後,她發現,這絕對是一個很善於僞裝隱藏, 且手段狠辣絕情的男人。

    若是誰覺得他溫文儒雅君子謙謙,恐怕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那麼, 這樣一個男人,有沒有可能是幕後操控者,從而成爲害死原主的罪魁禍首呢

    白瓷不知道, 她只是個穿越者, 而不是事件參與者。

    但是她可以驗。

    那張無形的牌落在她與遊潤聲頭頂,然後兩個人的身體同時被定格。

    遊潤聲嘴角帶着微笑,一手拿着削好的蘋果作勢要遞過來,另外一隻手,拿的是水果刀。應該是空間凝固的那個瞬間,他剛好眨了下眼睛的緣故, 所以此刻他安靜的閉着眼。

    像是一座溫柔的雕塑。

    白瓷躺在浴缸裏, 靜靜的看着他。

    高空中的驗證牌猶如最初在空間亂流裏那樣, 幻化作一幕浮動的led虛擬屏。

    伴隨着滋啦滋啦的閃爍過後,屏幕開始瘋狂閃現,最後浮現出畫面。

    畫面上是在海州大學門外的一家咖啡屋,周櫻正坐在裏面,滿臉淚痕。

    一個西裝革履,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坐到了她的對面。

    周櫻擡起頭來,有些喫驚,抽噎道:“遊教授,您怎麼會在這裏”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這位遊教授,其實是車臣的叔叔。

    想到方纔自己被車臣當衆拒絕聯姻,周櫻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然而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溫和了,哪怕心存怨念,她也不忍心這樣隨意遷怒責怪於他。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車臣竟然不懂得憐惜,真是遺憾。但是別灰心,據我所知,我那大哥,還有個和車臣歲數差不多的私生子,如今養在貧民窟裏,叫做徐萊。”

    遊潤聲從兜裏掏出一方手帕,擡手爲她擦乾淨眼角的淚痕,說道:“車臣不要你,你可以去找徐萊,將來某一天,說不定換個男人,照樣也能光明正大進入車家。”

    車家竟然還有個私生子。

    周櫻先是震驚,然後不屑道:“我堂堂周家的女兒,就算不嫁給車臣,榕城的青年才俊何其之多,爲什麼要自掉身價,選擇一個下賤的私生子”

    遊潤聲微笑道:“可問題的關鍵是,你不是周家的女兒。周家真正的女兒,說來也巧,現在也在那座貧民窟裏養着呢。”

    周櫻的臉色驟然蒼白。

    滋啦滋啦

    畫面播放到此處,被強行叫停,然後切換到下一個片段。

    這裏是髒亂惡臭的貧民窟,瓢潑大雨灌溉榕城,入眼之處皆是蒼茫。

    一個臉色蒼白,模樣俊秀的男孩木着臉,在泥濘中踉蹌前行。

    他叫徐萊,他的媽媽剛剛身死。

    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家裏日子苦,而且他沒有爸爸,被同齡的小朋友們各種欺負,勒索,毆打,孤立,無所不用其極。

    他在最純真的年紀,經受着最殘忍的迫害。

    那些小孩兒們叫他野種。

    然而懂事的徐萊,從未主動去問過媽媽,爸爸在哪裏。

    小小年紀的他,隱約覺得那是媽媽的禁忌。

    直到某一天,他在媽媽藏在牀底下的小箱子裏,發現了媽媽和一個男人的很多照片。

    照片上,媽媽笑顏如花,男人面色柔和。

    箱子裏還有男人給媽媽寫的信,落款是車宏。

    從剛開始,兩個人熱戀期的甜蜜互訴衷腸,到後來,媽媽震驚的發現男人竟然已經結婚。

    於是媽媽毅然決然的離開那個男人,躲避在雜亂髒臭的出租屋裏。

    然而他們的日子仍舊過得很苦,因爲車宏的老婆,知道了他們母子的存在,一直暗中壓制折磨他們。

    直到今天,媽媽被累死在加班的車間裏。

    徐萊覺得此刻的自己心中一腔憤怒,但是卻無法發泄,他在大雨中奔跑,身心疲憊,最終癱倒在泥濘中。

    然後他看到眼前的地面上,出現了一雙穿着高檔皮鞋的腳。

    下意識的擡起頭,徐萊看到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單手執傘站在自己面前。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如此懦弱無能,真是令人失望。將來如何能博得你父親車宏的喜愛,如何能扳倒車臣,報仇雪恨”男人說道:“站起來。”

    這句站起來說得很溫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強硬。

    徐萊下意識站起來,警惕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事情”

    隨着年紀慢慢長大,他早就意識到,自己的父親車宏,是個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他也曾經幻想,有一天父親會接自己回去,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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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然而這種幻想,如今被一個陌生的男人說了出來。

    這讓徐萊有些羞愧,也有些警惕,並隱隱有期待。

    男人說道:“我叫做遊潤聲,是車宏的親弟弟,你的小叔叔。”

    徐萊下意識吞嚥了口唾沫,沒有開口說話。

    “都是車家的孩子,他車臣有的,憑什麼你不能有”遊潤聲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只要你點頭,從今日起,我可以幫你。”

    徐萊問道:“你爲什麼要幫我”

    遊潤聲嘆了口氣,說道:“因爲我也是車家的私生子,所以我姓遊不姓車,而且我不能人道,無法爲車家留下子嗣。”

    徐萊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彎腰鞠躬,恭敬道:“還請小叔叔助我,將來,我就是您的孩子。”

    滋啦滋啦

    畫面再次切換。

    仍舊是上次那家咖啡廳,周櫻看着手裏那張對方遞過來的房卡,猶豫片刻,還是問道:“我不明白,爲什麼要把白瓷送上車臣的牀。”

    她自然是沒有能力拿到房卡,往車臣牀上送人的。

    但是對面這個男人可以,接觸的越久,她越是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

    遊潤聲微笑道:“我知道,你是怕白瓷搭上了車臣,然後借他的力量回到周家。別怕,我和你保證,只要你活着一天,就是周家的女兒。更何況,把白瓷送上車臣的牀,不僅可以斷掉徐萊對她的念想,也能讓他把這筆帳算到車臣頭上爲你出氣,何樂而不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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