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在家休息了四天,肩上的傷養好了,就收拾收拾,裝了一大包牛肉乾、果乾,餅乾,讓雷洪送她回去了。

    這四天她在家裏除了做了肉乾、餅乾以外,還寫了一本“食譜”,薄薄的食譜內容不多,只介紹了幾種麪條,幾種餅,另外還帶了幾道簡單的菜。比方說麪條有炒麪、拌麪、牛腩粗麪、拉麪、打滷麪等;餅就簡單一些,只有餡兒餅、油餅、雞蛋餅;菜就是果肉雞丁、糖醋魚塊、牛雜湯、爆炒豬肝、九轉肥腸每一種食物她都畫了一張圖配上,她畫畫好看,將食物畫的不僅色澤誘人,而且有一種飄着香味兒的感覺。每一種食物,除了做法和配圖還有一小段的綜合介紹就在沒有其他了。

    其實青葉想寫的很多,主食和菜都還有太多東西可寫,只是那些東西她因爲缺少食材還做不出來,所以就暫時沒有提。心裏想着這東西還不一定有人看呢,少一點就少一點吧,如果沒人看那就算了,有人看的話等她身手練好了去森林裏多尋一些食材出來,到時候就再出下一本。

    雖然雷洪也覺得她畫的好看,但心裏卻沒覺得這三言兩語的東西能算做書,也就沒把它當一回事兒。

    送了青葉去訓練館,雷洪空着車回來時,隔壁大石正在院子裏修傢俱,見了他就直起腰笑問:“送走了”

    “嗯。”雷洪走過去幾步,靠着矮牆低頭看他在弄什麼。

    大石也不急着弄,和雷洪閒聊起來,他表情很是曖昧,不怎麼正經的說:“從前沒看出來,這麼離不開你,訓練館報了班還能抽出時間回來陪你幾天。”

    大石不知道青葉受傷的事,一開始見青葉回來,只當她是吃不了苦頭了,當知道她只是回來休息兩天後不由得就想偏了,鄰居們背後沒少拿這事兒打趣來着,山銅說的更沒譜,前平厚道一些也是說:“人家小夫妻的,離不開不是正常嗎”

    雷洪臉皮厚沒覺得怎麼樣,也就沒解釋,直接問說:“嫂子中午做什麼喫”

    “牛肉麪。”雷洪說着就扭頭喊阿溪,叫她中午多做一點。

    不一時阿溪推門出來,與雷洪打了個招呼又進去了。

    雷洪無事可做就進了大石家院子,幫着他一塊兒收拾傢俱,大石說起了正經事:“再有一個月狩獵就結束了,怎麼樣家裏的食物攢夠了嗎”

    “差不多了,”雷洪說,“算上小麥,喫不完,你家裏人多,回頭我給你拿點。”

    “今年不用,”大石說,“小麥我也攢了一些,今年夠吃了。”

    大石擔子重,不僅有妻兒要養,還有父母和岳父岳母要顧着,往年冬獵時雷洪會幫襯着一點,今年有了小麥,大石算着夠吃了。

    “客氣什麼,”雷洪說,“我多了也沒用。”

    “沒用就上繳換些錢,”大石朝雷洪家的小房子看了一眼,“有家有口的,心裏得有點兒數了,該操心的就得操心。明年好好幹一年,攢下錢換個大房子,就你這小破屋,不說女人嫌不嫌棄,等以後有了孩子也住不下。”

    雷洪點頭:“我心裏有數。”

    大石就不再多說了,兩人又聊了幾句過幾天狩獵地點的事。

    中午阿溪做了飯出來請他,大石扔了手裏的工具說:“走吧,喫飯。”

    兩個人拍拍身上的木屑進了屋,在桌前坐下後阿溪每人端了一碗麪出來她也坐下了,沒有急着喫,她問雷洪說:“青葉回來這幾天怎麼沒見出屋,你們兩個光悶在屋子裏忙什麼呢”

    沒等雷洪說話,大石先就笑了。阿溪是正經的問的,她見青葉在屋子裏悶了幾天,以爲是又研究了什麼喫食呢,可大石這一笑就全部是那麼回事兒了,連累得她的問題也變得不是那麼回事兒起來,她不像大石他們,什麼玩笑都能開,這會兒就覺得尷尬,轉頭責怪的看了大石一眼。

    雷洪倒沒尷尬,他一本正經的說:“前幾天一個出版社的朋友找了我兩回,想讓青葉寫一本美食教學書,她這幾天就在琢磨這個東西呢”

    他這一說,大石和阿溪兩個都驚訝起來,阿溪問:“青葉要出書了”

    雷洪搖頭:“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一樣食物就幾句話,光把怎麼做的說清楚了,再畫個小圖就完事兒了。”

    大石又笑了,說:“她倒是什麼都敢比劃

    。”

    阿溪卻說:“我覺得這樣挺好,將食物做法說清楚了,能讓人學會就夠了,比什麼都有用,你說的天花亂墜反而多餘,都說了這是個食譜,叫人做食物的,你說的太多不相干的,人還不一定有耐心看呢。”

    她這麼一說,兩個不做飯的男人倒是無話可說了。

    阿溪又問:“都寫了什麼菜,除了麪條餡兒餅還有別的嗎”

    雷洪說:“就這些東西,不過就是花樣多一些,比方說拉麪、炸醬麪什麼的,還有怎麼炒醬,怎麼熬果醬之類的東西,嫂子要看一會兒我給你拿過來。”

    “行,”阿溪笑着說,“那一會兒你拿過來給我看看。”

    飯後雷洪就將食譜送來了,阿溪沒有一個人看,她將前平、藍鵬還有阿花幾個鄰居都叫到了家裏來一起研究。

    大石和雷洪則出門去各自拉了兩車木材回來。

    木材都是枯刺木,每年春天戰士們在荒地清理暴植時,會順帶的將枯了的刺木也清理出來,這些東西倒是沒什麼危害,但是很能生長,一年一發一年一枯,而且枝丫長得張牙舞爪的,若不清理,三五年就將荒地佔滿了,行車也不方便,所以每年都會將枯了的刺木清理掉,木材就堆在荒地,誰用了就自己去拉,也不要錢。

    青葉離開訓練館回家是沒有和教練請假的,因爲她覺得教練一定不會答應,還得把她罵一頓,所以她只留了一張說明情況的紙條在訓練場後,就私自回去了,她纔不管教練是怎麼想的呢,肩膀是自己的,她可不想留下什麼病來。

    再回到訓練館後,不出意料的捱了教練狠狠一通罵,挨完了罵繼續第三圈跑道的訓練。前面兩圈跑道主要練體能的,第一圈帶練一點速度,第二圈帶一點跳躍,這些訓練累是累,但慢慢的身體也越來越適應,而且重要的是不復雜。

    第三圈當然按教練的說法,也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輕鬆到不能再輕鬆,連入門都不算的訓練,對於青葉來說,就有一點複雜第三圈跑道上沒有規律的放着許多一人高的圓柱形沙包,沙包分兩種顏色,一種是綠色,另一種也是綠色,只是深淺度上差了那麼一點點,要求在快速奔跑的時候,分辨出這兩種綠色的沙包,淺色的繞開,深色的抱起過肩摔倒,做這些動作時速度不能慢下來。

    這項訓練青葉開始做不好,不是認錯了沙包,就是摔沙包時動作不利落,爲這教練很是踢了她兩腳,青葉沒有辦法,只得集中了精神來練,累且不說,一天下來腦子都僵成了木頭。

    今天摔沙包摔了一天,胳膊累着了,晚上進了食堂發現兩隻胳膊抖的厲害,想端起一隻碗都十分的艱難,她擋在打飯口兩手捧着大碗抿起嘴脣使了半天的勁兒,可胳膊卻像是被抽去了筋骨,力氣無處存放自然就軟趴趴的使不出來。

    正着急時,旁邊伸出一隻手將她的大碗端了起來,青葉擡頭見是“館長的前妻”,她端着青葉的碗送到了最近的一張桌子上,青葉跟過來,也不知她叫什麼名字,就叫了聲姐,道了謝。

    她對青葉笑笑:“叫我阿青吧。”

    青葉也微笑:“阿青姐。”

    阿青去打了飯,回來在她一張桌坐了下來,青葉拿出她帶來的一小包牛肉乾打開退到她和阿青兩人中間說:“我做的牛肉乾,阿青姐要不嫌棄一塊兒喫吧。”

    “謝謝”阿青沒有客氣,夾起一塊兒吃了。

    陸續同桌有人坐下,青葉就請大家一起喫,阿紫吃了一口牛肉乾問青葉說:“這是你烤的牛肉乾”

    “是啊,”青葉說,“是不是有點兒硬。”

    “很好喫,比我媽媽做的好喫,”阿紫說,“你家還有牛肉乾喫呢,日子過得不錯嘛牛肉可是最貴的肉了,戰士們也很少有獵牛的,獵了也都自己留着喫,外面有錢也很難買到的你家男人獵的”

    “他和人合夥一起獵的。”

    回到寢室,青葉用腳踩着洗的衣服,洗乾淨了也沒擰水,直接溼淋淋的就掛到了外面,回來上牀關燈,黑黑的夜裏青葉縮在被子裏,覺得有些想家了,閉上眼睛就覺得旁邊一個壁爐暖暖的燒着,覺得前邊兒隔着一堵牆,雷洪就睡在那裏心裏漸漸安寧,踏實下來,踏踏實實的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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