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不知道如果再有人來找她詢問小麥種植的事, 她該怎麼拒絕, 坐在客廳凝着眉頭, 想來想去決定暫時出去避一避風頭, 就去那個小湖邊, 她也研究研究馴養暴植的事兒。

    決定了就開始收拾東西, 簡單的收拾了兩套衣服, 主要裝了一大包乾糧, 想一想, 現在早春天氣還很冷, 去櫃子裏翻出了一塊皮毛毯子帶上,牀底下拖出一個大箱子, 所有的東西塞進去, 一個大箱子裝的滿滿的, 她又去找了毛巾、牙具、水壺過來,正找地方塞時,雷洪回來了。

    “你這是做什麼”雷洪問。

    青葉回頭看一眼,又轉回頭來繼續收拾:“我出去避避風頭。”

    聽到青葉的話, 雷洪還以爲她在炫耀,臉上就帶了笑, 他一身軍裝還沒換下,高高的個子靠在門框上,抄着手, 他說:“風頭是有點兒大, 但不至於出門去躲吧”

    青葉背對着雷洪, 並不知道他在打趣她,老老實實的說:“今天政府的人找我了,叫我暫時不要在和人說小麥種植的事兒,我想了想,要是別人來問我,我怎麼拒絕呀,乾脆出門去躲幾天算了。正好我也研究研究暴植的事兒。”

    雷洪聽了皺眉說:“他們還管這個”

    “嗯,”青葉起身在牀沿兒坐下,她將今天的的事情大致的和雷洪說了。

    雷洪這幾天也確實是有很多戰士和他打聽小麥種植的事,聽了青葉這番話他皺眉說:“想要種小麥的,也不一定就願意離開安全區,不是萬不得已,誰願意孤零零的散到林子裏去住呢戰隊裏現在是有一些養家餬口的戰士想要種點小麥的,可也都是貼補貼補,除了受傷,或是年紀該退的,沒誰會爲了種田退役的。就算以後小麥種植普遍了,戰士的數量雖然會減少,但是我覺得到了那個時候,少一些應該也沒太大關係。他們有些悲觀了。而且,消息已經散開了,到了這個時候你說不說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我也覺得他們有些悲觀了,可是我已經答應他們了,起不起作用的,誰讓他們盯上我了呢。”青葉說,“反正我也想要去湖邊看看的,就趁這個機會吧”

    雷洪走過來要在牀邊坐下,青葉見他身上太髒,用腳勾了把椅子過來:“身上都是土,別坐牀。”

    雷洪就在她對面椅子上坐了下來,他說:“你一個人在森林裏過夜不行,不安全,晚上回來。”

    “沒事兒,那一片好像沒有野獸,我上回就沒見着,而且我晚上生火沒事的。”青葉朝後一仰躺在牀上,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雷洪,我要去幹大事兒了,你不要拖我的後腿。”

    雷洪沉默一會兒說:“行,你去吧,帶把刀防身。”

    “好。”青葉說,“不用擔心我。”

    “白天夜裏火都不能熄,”雷洪囑咐說,“火堆離暴植要遠,而且一定要看好,一點兒火星也不能躥到暴植那去。”

    “我記住了。”

    青葉坐起來,身體前傾伸手抱住雷洪,將頭靠在他肩上,她說:“等我回來時,我就不是我了。”

    雷洪笑了:“那你是誰”

    青葉嘿嘿笑了兩聲說:“大佬,牛哄哄的大佬,叫誰也不敢再和我大小聲了。”還敢威脅她借他個膽子。

    一大清早青葉走了,早上氣流平穩,熱氣球從森林上空飄過,穩穩的降落在了湖邊。青葉跳下吊籃將熱氣球固定好,就去看了小暴植。

    青葉先沒有靠近,隔着遠遠的距離觀察了一會兒,小暴植成長的速度十分迅猛,這幾日不見,又高大了許多。除了長大它身上也出現了一些變化暴植不是安靜的植物,正如其名字,沒人靠近時,它看着也是有些暴躁的,時不時的枝條就要抽打一下,而小暴植之都是軟軟的比較溫順,可是今天青葉再見到它時發覺,它也變得有幾分暴躁起來,但是沒有成年大暴植那樣的程度。

    青葉試着走進,它看着沒什麼反應,青葉再走近,再走近鼓起勇氣走進了它的攻擊範圍,一根枝條朝她甩來,動作比小時候要粗暴很多,只是沒有大暴植那般兇猛,青葉心裏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她忍住了沒躲,也沒動。

    枝條像是試探般的,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力度挺重的,但是沒有到傷害人的程度。青葉忍着疼沒動,它就又伸過來幾根枝條一下重一下輕的往她身上拍,像是好玩兒,又好像是拍拍看

    她是個什麼東西

    青葉疼的有些吸氣了,覺得不能再讓它拍下去,於是緩緩地擡手,試着摸了摸它的枝條,一下子正拍打着她的枝條瞬間就僵直了,青葉心裏一緊,趁着它暴躁之前,趕緊又摸一摸它,還輕輕撓了撓枝條漸漸變軟了,一根枝條慢慢翹起又往她胳膊上纏了過來

    青葉就笑了,心想果然,你是還那個小傢伙只是小傢伙隨着長大,性情會變得越來越暴躁,記憶好似也淡化了一些。青葉就想試試現在再給它施一點肥,它會有什麼變化。

    這麼想着情也就回熱氣球的吊籃裏將帶來的釣魚竿和自己做的網兜拿出來去河邊釣魚了。

    她現將釣竿架上半天沒有反應,又拎着網兜繞着湖邊走,卻是一條像樣的與也沒發現,大半天的時間就過去了。青葉心機於是就又脫了衣服下水去抓。

    太深了潛不下去,不深不淺的地方,順着湖邊遊了一段,沒有發現什麼魚,遠遠的看見幾條,都沒等靠近就跑了。上一次的兩條魚是在她撿到箱子的那個石頭窩裏抓到的,想一想,她就又遊了過去

    又抓到一條半臂長的魚,她將魚收拾了,魚腸子魚血都埋在了小暴植根下,魚肉她烤了當午飯吃了,剩下的魚頭魚骨頭用大石頭磨碎,也都埋在了暴植根底下。

    弄好了,她就蹲在那看着暴植反應,大概它需要時間吸收,一時也沒什麼反應,青葉心想再抓幾條魚,看看能不能試着給那些成年的大暴植施一點肥

    釣魚竿還在湖邊駕着,沒有反應,青葉想了想去吊籃裏將她帶來的一隻燒雞拿了出來,包着燒雞的油紙在大石頭上展開,她洗乾淨了手將燒雞的肉卸下,把拆下來的骨頭啃乾淨後將雞骨頭拿到另一塊大石頭上砸成粉,弄好了又找了幾根長的樹枝綁在一起。

    拎着樹枝來到最近的一棵成年暴植攻擊距離外,樹枝不敢舉得太高,怕被暴植抽斷,她就趴在地上用樹枝在暴植的根兒底下捅,在地上捅出來一個坑,將樹枝撤回來,把油紙撕下一塊把骨粉包上,用樹枝推過去推到坑裏,再捅破,讓骨粉灑出來,弄好了蓋上土,青葉收回樹枝,心裏有些雀躍的想等着看反應。

    傍晚的時候終於釣上來一條魚,她也將魚腸子、魚骨頭同樣放到了那棵樹根底下。

    晚上她將帶來的毛毯,在吊籃裏鋪成了一個小窩,她坐在小窩裏,趴在吊籃邊兒上,眼睛就看着那兩棵樹,心裏滿滿的期盼。

    第二天一早她的小暴植果真出現了變化,青葉大搖大擺的晃過去,它卻不朝她甩枝條了,可以隨意的摸它,它雖偶爾還拍她一下,但卻不是傷害意思的。

    青葉更加的確定了,暴植確實是有記憶的,記憶的儲存途徑她不知道,但是它確實是可以記住和分辨一些行爲,你給它施肥,它知道你是對她有益的,就不會傷害你。

    青葉不由得想,它不攻擊動物,除了動物對它沒有敵意外,會不會也是因爲動物偶爾也會給它們施肥,比如排便之類的那麼它們攻擊人類,除了人類的敵意外,只怕最開始是出於本能,青葉覺得這就是一種很暴躁的植物。

    青葉又去看大暴植,遠遠的,大暴植依舊在朝她暴怒的拍打着枝條,青葉就不再靠近了,心想要麼是它對人類敵視的記憶太深,要麼就是它太過暴躁,不那麼容易被感化想想又覺得不對,遠在湖邊的這棵暴植除了她和雷洪都不一定見過其他人類,又哪來的這根深蒂固的想法呢想不通,她就先放下不想了。

    她繼續抓魚,繼續施肥,一心想看看這個大暴植到底能不能被感化,可一直沒有看到變化,第四天下午,青葉再一次用長樹枝給暴植施肥,她做了太多次就沒有那麼小心了,這一次沒有趴下,直接是站着弄,樹枝伸過去的時候她忽然發覺暴植好像溫順了一些青葉靈機一動,她擡起樹枝在暴植前面晃了兩下,它沒什麼反應,青葉收起樹枝跑道另一棵暴植前比劃了兩下,卻一下就被拍折了。

    青葉大喜,扔了樹枝就往熱氣球處跑,跑到半路又停下,她應該再做一個實驗,用樹枝戳開一個坑,然後她將肥料扔進去,看看暴植對待樹枝和對待人類的反應是不是一樣的。

    想着青葉心急等不了魚竿再釣上魚了,又脫了衣服下水去抓,還是在上一次的石窩裏,她沒有抓到魚,卻赫然的發現石頭縫裏卡着一把生了鏽的手搶

    這一下青葉就把什麼都忘了,夠出,心撲通撲通的跳,上岸穿了衣服,什麼都不管了,急急地升起熱氣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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