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喫過了飯, 十來個人借了四個熱氣球熱熱鬧鬧, 吵吵嚷嚷的穿過森林去找那個小湖了。

    管桐桐這天一早也到了小湖邊,溜達了一圈,選了個地方把帶來的魚竿架上, 又去小暴植跟前晃了一晃,還抱着它的枝條蹭了蹭,一天沒見小暴植對她沒有半點生疏,晃了一圈回來, 管桐桐把昨晚在山谷收集的喫烤肉剩下的骨頭和剝下的皮毛什麼的都拿了出來,在石頭上砸磨, 備做肥料。

    弄好了肥料, 管桐桐覺得餓了, 喝了一口山谷裏帶來的山泉水, 就蹲到了湖邊守着魚竿, 今天運氣不錯,沒用多久就釣了一條魚。

    管桐桐想和小暴植多些相處的時間,魚烤好了就拿着坐到了小暴植樹根兒底下,背靠着它的樹幹在那兒喫。暴植是十分好動的植物, 尤其管桐桐靠在它樹根兒底下時,它的枝條就總是要碰一碰她, 管桐桐怕它碰掉自己的烤魚,就不停的伸手去擋。

    她這邊兒注意力全在自己的烤魚和暴植上了, 沒有注意天上, 此時天上四個熱氣球正悠悠的往下落, 到落得很近了她才發覺擡起頭來

    熱氣球上的戰士們都覺得有些眼花,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哎我怎麼眼睛花了麼那棵暴植底下是不是站了個人”

    大家都不出聲。

    漸漸降落看的清楚了,確實是站了一個人,一個看着弱小的女人。她一隻手拿着一條用樹枝穿着的烤魚,另一隻手還上下左右揮動着,拍打着暴植伸過去的枝條

    大家怔愣了一會兒,二狗忽然喊了一聲:“我操,這女人這巴掌是怎麼回事兒能把暴植拍的縮回頭去”

    “這他媽不是鬼魂兒吧”

    大石也是給震驚了,他轉頭問操控着熱氣球的雷洪:“雷洪,這怎麼回事兒”

    雷洪看着管桐桐是不是撥弄一下暴植枝條的那隻手,心底也是震撼的:“她好像找到了馴養暴植的方法。”

    雷洪這個熱氣球上又三個人,除了他大石和老成都瞪着眼睛看着底下的管桐桐。

    雷洪瞥了兩人一眼說:“眼睛瞪出來了。”

    兩人收回視線,看一眼雷洪還是不敢置信,半晌老源說:“不能吧,暴植不是人也不是動物,這”

    兩人沒出聲,老成忽然很是泄氣的嘆息一聲,聲音低低的竟然有些失落的說:“原來我自己覺得我他媽活的還挺牛掰的,可是現在被你這女人一襯,我忽然就感覺咱們這幫人,窩囊廢一樣。”

    大石沒出聲,看臉上表情也有幾分這個意思。

    兩人看着雷洪,見雷洪沒出聲,就打趣他說:“我看你小子,以後的回家洗手做飯,掃地鋪牀了。”

    雷洪說:“窩不窩囊,來日方長。”

    熱氣球越降越低,就快要落地時聽到上邊兒二狗一聲喊:“見鬼了嗎”

    雷洪擡頭朝上面喊了一聲:“我看你像鬼,趕緊下來,哎,再往前走走,給後邊兒讓個地方,別往一塊兒湊。”

    管桐桐走過來打招呼,大石她熟悉,雷洪給她和老成做了介紹,老成早聞她大名了,今天見着沒想到她年紀這麼小,心裏這落差就更大了,打招呼時臉上維持着禮貌的笑容,只是自己看不見,笑的其實有些僵。

    熱氣球陸續降落,大夥都聚了過來,雷洪就給他們一一介紹,戰士們眼睛盯着她都是好奇的,打完招呼,二狗問她說:“嫂子,我剛纔是不是眼花了,怎麼看見你在暴植底下站着來着”

    二狗一問,大夥就都朝着管桐桐剛纔站過的地方看去,管桐桐見了說:“這棵暴植和別的不同,它小時候我倆就認識了,它不攻擊我。”

    二狗:

    戰士們:

    管桐桐:“你們也可以過去試試,它應該也不會攻擊你的,不過你們靠近時心裏一定不能對它有敵意。”

    戰士們:

    戰士們今天有一種腦子被什麼東西給糊住了的感覺,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兒,幾個人扭頭看雷洪,希望雷洪說點什麼,讓他們清醒清醒,腦子裏明白明白。

    雷洪當真開口了,卻沒說什麼能讓他們清醒過來的話,而是說:“我去試試。”

    大家看着雷洪都沒出聲,雷洪看着那一棵暴植朝前走去,管桐桐怕他不自覺的心底要有敵意,擡起一隻手搭在他胳膊上說:“你心裏一定要放鬆,不要把它當一株暴植看,就當一個孩子,

    一個朋友,不要讓它覺得你會攻擊它。”

    雷洪點點頭,就大步走過去了,大夥包括管桐桐眼看着雷洪還沒走進時,那株暴植原本溫順的枝條就繃緊,朝他拍打起來了暴植還是暴植,這畫面纔是戰士們所熟悉的,覺得這纔是正常的,大家非但沒有覺得失望,反而剛纔感覺扭了一股勁兒的神經又彈回了正常位置。

    “雷洪回來吧”管桐桐趕緊出聲叫他。

    雷洪卻不甘心,還硬是想湊上前去摸兩把,看看那暴植會不會抽他,雷洪沒有停下,反而步子更大了。他心裏記着管桐桐的話,努力的放平和,可是好像並沒有什麼用,暴植依舊朝他抽打着枝條,不同的是這一株暴植沒有其它的兇猛。雷洪還不死心,他繼續上前,來到了暴植的攻擊範圍邊兒上,不怕死的伸手飛快的在一根枝條末梢摸了一把

    隨着他這一鹹豬手“唰”的一下,所有的枝條都抽了過來,這株暴植的暴躁程度一下子就升上去了,

    管桐桐見了小跑着追了過去,這會兒她也不敢靠近了,拉着雷洪退了回去。

    大石上前說:“這是怎麼回事這棵暴植還成了精能認出來人嗎”

    “我覺得,它不是能認人,但是它能認出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

    管桐桐手裏還拿着沒喫完的烤魚呢,說着她把烤魚遞給雷洪拿着,自己又試探着走了過去。

    暴植還沒有平息下來,雖說並沒有攻擊管桐桐,但也不像之前那麼溫順了,枝條有些暴躁的抽抽打打,管桐桐沒有趁着這個時候硬是靠近,她先退了回來。

    有些失落的管桐桐說:“我猜可能是你們身上對暴植的敵意太根深蒂固了,這種植物很敏感,它能感受到對它來說危險的,或是有益的東西。”

    戰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該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覺得不出聲不合適,於是老成說:“這東西真是挺敏感”

    大家就又轉頭看他,他也看看大家場面一度很尷尬。

    雷洪說:“你們不是要去湖裏看看嗎”

    “對對對”去湖裏看看。

    戰士們應和着就都朝湖邊去了。

    雷洪把手上的烤魚遞給管桐桐,管桐桐接過,問他:“他們去湖裏幹嘛”

    她說着扭頭去看了一眼,身後戰士們到了湖邊紛紛脫了衣服往湖裏跳,“噗通噗通”的砸起一片水花,把湖邊的青草地淋的溼漉漉亮晶晶的。

    管桐桐奇怪:“他們幹什麼呀怎麼今天忽然都跑這兒來了游泳啊”

    “過來看看,那種箱子水底還有沒有了”

    “你和他們說了”管桐桐問

    “說了,”雷洪說,“你的事我沒說。”

    雷洪對這個發現了祖宗的寶箱的小湖也有些好奇,想一起進去看看,管桐桐拉着他沒讓他去:“這一大早的就下水冷死了,而且那湖裏我已經轉了好幾圈了,除了石頭什麼都沒有了。”

    管桐桐轉頭看一眼湖邊扔了一地的衣服,心想一會兒這幫人上來都光着膀子,就她一個女人也有些尷尬,又說:“我把魚熱一熱喫完就走了,我去山谷種田去,你們在這千萬記着,這裏的暴植不要碰,不能做出任何攻擊他們的行爲。”

    雷洪答應了,去幫她見了些樹枝,管桐桐把魚熱了遞在他嘴邊然他咬一口,雷洪就咬了一口,低頭卻發現她抓着樹枝的手拇指指腹有一道細細的口子。將她手裏抓着的烤魚拿過插在地上,雷洪抓着她的手翻過來仔細看,食指也不知在哪兒割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管桐桐說:“弄魚的時候刮的,沒事兒。”

    雷洪沒出聲,他身上時什麼也沒有的,就伸手去青葉兜裏翻,翻出一個手帕撕下兩條一個手指頭一條給她纏上了。

    “喫完就回家吧,別去山谷了。”雷洪低頭大手很不熟練的繫着小小的扣子,和她說,“你要種什麼,把種子給我下午我去,你別去了。”

    他釦子繫好了,管桐桐擡起手兩根白白的手指頭晃了晃,說:“沒關係,你不知道怎麼弄,我今天就帶了一點種子,一會兒就弄好了。”

    雷洪就沒再說什麼。

    喫完了烤魚,管桐桐就上了熱氣球走了,熱氣球升起來時,她趴在吊籃邊沿朝下看,見雷洪也去了湖邊,他在那站了一會兒,然後也脫了上衣,赤着上身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裏青葉心想今天要在山谷裏摘一點野薑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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