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師……”
身旁坐着的小男孩,抓着她的衣角怯怯的問,“媽媽會沒事嗎?”
“會的!”桑曉瑜對上孩子天真又惶恐的眼睛,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幾乎用一種與生俱來的篤定語氣告訴他,“你媽媽她一定會沒事,秦醫生很厲害的!”
她像是不管告訴孩子,也在告訴自己。
那是她的男人,很厲害!
“嗯嗯!”小男孩連連點頭。
走廊裏恢復了寂靜,只有偶爾走動過的醫務人員,小男孩兩眼巴巴的望着手術室紅色的燈,桑曉瑜的心情也同樣很緊張,直勾勾的盯着閉合的門。
終於,夕陽漫天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
穿着綠色手術服的秦思年率先走出來,桑曉瑜幾乎彈跳的站起來,“禽獸,手術怎麼樣?”
秦思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摘掉了口罩。
臉上神情嚴肅,擰眉了半晌後,薄脣忽的一勾,“很成功!”
桑曉瑜那顆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臟終於落下,像是一枚炸彈般的撲到他懷裏,喜極而泣,“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
“這麼相信我?”秦思年攬着她在懷裏。
“當然了!”桑曉瑜重重點頭。
手術是他一個人獨立完成的,沒有副手。
此時他頭上的手術帽也摘掉了,戴的時間太久,短髮已經壓得沒有型,但他那張英俊的臉絲毫不受影響,風流倜儻的桃花眼流轉着慵懶的光,依舊魅力四射。
這時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們推着昏迷中的大姐走出來,小男孩立即起身趴在病牀旁邊,跟着一起去了加護病房。
兩個人相視一笑,十指緊扣的走向了電梯。
……
當天兩人回到家,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傍晚,秦思年來學校接她下班,順便將大姐的兒子也一併接上。
大姐昨天下了手術檯後,麻藥勁未過,處於昏迷狀態的被推進了加護病房,需要觀察24小時以後,才能確認度過危險期。
到了醫院時,大姐已經被轉入了普通病房。
病房是四人間的,不過中午剛有兩個辦理出院的,另外一個恢復的不錯,白天會回家走動,晚上時纔回來,所以只有大姐一個人在,倒是很清淨。
裏面有位穿白大褂的醫生,是之前早上來家裏的那位小劉醫生。
秦思年雖然沒有穿白大褂,但出現在病牀前,身上的那股氣勢依舊存在,這就是日積月累中留下的,讓人無形中便會發自內心的信服。
“情況怎麼樣?”
小劉立即恭敬的回答,“血壓,血氧飽和度都很穩定!”
“嗯。”秦思年點頭,看向病牀上的大姐,發現她竟然用手抓着病牀邊緣,喫力的似乎有要坐起來的跡象,連忙制止問,“大姐,你這是做什麼!”
大姐剛剛摘掉氧氣罩,臉色還很蒼白,眼眶紅的就更加明顯,“秦醫生,謝謝!謝謝——”
激動的一連重複的說完,緊緊拉着他的手,“你救了我的兒子,現在又救了我,可以說我們母子倆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真的無以爲報啊!”
聽着他低沉的嗓音在病房裏盤旋,桑曉瑜上前,輕輕握住他身後的那隻右手。大姐聞言直道,“秦醫生,你這是哪裏的話!你是這麼有能力的醫生,在我眼裏你就是在世華佗,現在是我一家人都對你感激涕零,我也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感謝,等着我病好了,出院以後再殺頭犛牛邀請你
們夫妻倆到家裏來嚐鮮!”
聽到大姐樸實的話,兩人都不禁笑了。
在病歷夾上唰唰寫完字的小劉,準備離開時,忽然衝他說了句,“秦醫生,你能跟我來一趟辦公室麼?”
“可以!”秦思年沉吟的點頭。
見他桃花眼看過來是,桑曉瑜翹起嘴角的鬆開他大手,“你去吧,我等你!”
秦思年跟大姐點頭示意,跟着小劉一起走出了病房。
這會兒傍晚剛剛下班,辦公室裏也沒人,進去後,小劉連忙拿着紙杯想要去飲水機前接水。
“不用了!”秦思年擺手表示,拉開椅子,擰眉凝聲問,“說吧,是不是大姐術後有什麼隱患?”
因爲剛剛是在病房裏,有些話似乎也不太方便。
小劉卻搖頭,解釋說,“不不,大姐的手術非常成功,而且目前來看,術後也沒有任何不良反應,應該會恢復的很好!”
“那你叫我來?”秦思年不解。
“秦醫生,叫您來主要是您的事!”小劉表示。
秦思年聞言,向後靠在椅背上,眉眼間的疑惑更濃。“昨天手術進行縫合完畢後,您的手不是被彎血管鉗給扎到了嗎,雖然當時手術已經結束,也並不會對患者造成影響!因爲疾控中心那邊研究病毒,所以把你的血液送了過去——”小劉說到這裏頓了頓,然
後擡眼看向他道,“您似乎被誤診了!”
“你說什麼?”
秦思年椅子上的身體陡然一僵。
等到反應過來後,他猛地坐直,驚愕無比的聲音從急促跳動的喉結裏迸出,盯着對面坐着的小劉醫生,不確定的重複着這兩個字,“誤診?”小劉重重點頭,隨即從抽屜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份化驗報告,“秦醫生,的確是誤診!你可以看一下,這是血液的篩查結果,我進行了兩次,都是呈陰性,這代表你其實並沒有感染hiv病毒,也不是aids
患者!”
秦思年手臂的肌肉奮張,機械的接過遞來的紙張。
桃花眼瞳孔緊縮,緊緊盯着上面的文字。
來來回回的一行行看了很多遍,將每一個字母和數值都恨不得背下,才終於能夠確定,兩份結果都相同的得出一個結論:他並沒有艾滋。一股比暴風雪更猛烈的驚喜,撞得秦思年狠狠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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