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給我蹲下”
渾身是刺的男人手持一把槍, 身後跟着兩三個男人就衝進店裏, 然後高高揚起手對準上空就放了一槍。“嘭”的一聲巨響, 店裏所有人下意識半蹲, 隨即纔好像意識到什麼發出了短暫的叫聲。
“安靜”渾身是刺的男人簡稱刺蝟男,直接將槍口對準發出叫聲的方向,一位婦女帶着看起來年僅四五歲的女孩兒蹲在那裏, “全部給我安靜”
“現在好像是這位先生最吵呢。”
在所有人都保持安靜的時候,這句話出現得突兀。
但無論是刺蝟男、還是跟着他身後衝進店內的兩個、正壓着店員往揹包裏塞錢的男人, 都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般, 繼續悶頭做着自己的事。
而他們也似乎對那位身形修長、穿西裝戴黑帽、大大咧咧靠在貨架旁, 並沒按照他們指令蹲下的男人無比寬容,即使男人手裏也拿着把槍對着他們。
這種程度,不是寬容了。
是視而不見。
只是真的是視而不見嗎
“算了, 反正打不中。”不過下一秒, 男人就令人咋舌、乾脆利落地收回槍。槍身浮現出一道綠光,綠光順着他的手臂攀上帽檐,一隻身子小巧玲瓏、眼睛卻大得可怕的綠色蜥蜴穩當當地坐在了上面。
隨後他扭過頭, 看向自己身邊扒着貨架蹲下、模樣異常乖巧的淺金髮女孩兒, 嘴角一翹:“全知子, 他們要走了哦。”
全知子小沢全知子,也就是淺金髮女孩兒狠狠一抽嘴角。
她餘光掃到身邊的人質,暫且稱之爲人質,加上店員,連她在內一共有七名。敵人目前能看到的有三名,其中一名刺蝟男,帶槍意味着個性就是皮膚上長出倒刺,倒刺位置不包括臉部和手心,不排除是掩飾;而其他兩名個性未知
如果她貿然衝上去,可能會連累到其他人。
所以小沢全知子決定
無視里包恩的挑釁,堅決苟到底2
只要對方不把矛頭對準他們這些人。
結果小沢剛想完,就看到刺蝟男朝剛纔發出聲音的婦女和小女孩走了過去。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喂”刺蝟男站到她們面前,槍口對着她們往上擡了擡,“站起來。”
在婦女哆哆嗦嗦要站起來,刺蝟男卻晃動着槍說:“不是你。”
婦女臉色一下大變,緊緊抱住已經被嚇得無聲哭泣的女孩兒:“不,求求你,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保證什麼都”
“嘖哪裏來的這麼多廢話”刺蝟男對着婦女身旁的空地開了一槍,然而他沒機會再說話,因爲下一秒,一隻腳就從側面飛了過來,狠狠踹中他的臉。
“嘭”的聲,刺蝟男瞬間倒地,眼冒金星。
第一個。
小沢全知子一落地,擡手就衝對面舉起槍的兩名搶劫犯丟出一個東西,伴隨着“所有人趴下”的一聲怒吼,小沢全知子已經衝過去穩穩抓住其中一名搶劫犯的槍,膽大包天用掌心堵着槍口,手腕往下一壓
隨着輕輕“啪”的一聲,糖果包砸在櫃檯後面的牆壁上滑落之時,小沢全知子成功順到槍,擡腳就一記斷子絕孫腿。
“哦”男人發出一聲慘叫。
第二個。
小沢轉身,擡手,槍口對準櫃檯後面,表情複雜。
這搶劫犯真的按照她的指令趴下了
“後面。”里包恩悠哉悠哉地提醒道。
小沢全知子沒往後看,因爲下一秒她就聽到身後傳來“咣”的一聲。翹起脣角,她一動不動地盯着櫃檯後的方向,絲毫不意外店員先兩手高舉、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你別動”躲在櫃檯後的男人大叫,“如果你敢動,他就沒命了”
小沢全知子抿起脣,卻看到店員對她眨了下眼。
嗯她也眨了眨眼。
小沢在對方開始比1的時候,悄無聲息地跨了大步到櫃檯旁邊;在對方比2的時候,悄聲彎腰看向櫃檯後面;在對方比到3的時候,小沢槍口輕輕抵上了還在仰頭看店員的男人的太陽穴。
“別亂動哦。”小沢慢慢蹲了下來,聲音輕柔,“我只是個高中生”
看着對方瞬間僵硬的身體,小沢咧開嘴:“還不太會用槍~”
警察倒是來得非常迅速,幾乎在他們報警了之後五分鐘就“bibubibu”的趕來了。當他們大喊着“不要動警察”撞進便利店,就看到一副和樂融融、大家一起來喫喝的畫面。
不正確來說,十個人裏,有七個人在愉快地喫喝。
還有三個人,則被這七個人圍在中間,動作一致地雙手環腿瑟瑟發抖。
定睛一看,喫喫喝喝的七人裏,還有三人拿着槍對準他們。
便利店員:“哦警察官你們來啦這三位就是搶劫犯”
警察官們:“”
小沢全知子跟着去警察局做了份筆錄,對方在聽說她是雄英學校後,露出的那一臉恍然大悟、果然如此的模樣讓她有些無奈。
雖然她是雄英的,但她又不是英雄科的。
從警察局裏出來,小沢全知子有些意外地看見那名忙得腳不沾地的黑髮男人,正雙手插兜地站在門口位置,靜靜地看着她。
“呵。”里包恩站在她身邊,不明何由輕笑了聲。
小沢全知子不理他,她走了上去,站在男人面前,乖巧地叫人。
“相澤老師。”
“”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急急如律令”
“”
“咦那古娜拉黑暗之神,呼啦呼啦,變”
“”
“怎麼還沒人出來愛和正義的美少女戰士小沢全知子,要代表月亮,消滅你們”
“”
小沢全知子皺起眉,幾秒後突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吐出。再睜眼時,目光如炬,神情肅穆,擡手猛地在前面用力一揮,大喝道:“出來”她還沒喊完,餘光一掃,立刻神情大變轉身一撲
“不不不,相澤老師你別走你別走你走了我怎麼辦qaq”
相澤消太滿額頭的井字,咬牙切齒:“找治癒女郎看看你腦子”
“不我知錯了我一定好好做”小沢全知子死死扒住相澤消太的小腿,就差跪下道歉。
她也是看相澤老師早上在辦公室裏聽到她說個性可能是“召喚”就一臉嚴肅,活像聽到敵聯盟來襲,纔想着先活躍一下氣氛嘛小沢全知子站在相澤老師面前扁扁嘴,覺得自己可委屈了。
相澤消太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滿臉陰沉:“你這小兔崽子”
小沢全知子立刻稍息立正:“絕對不辜負您的期望”
“再浪費我一分鐘的午休時間”
“絕對不浪費”
“那你還等什麼”
“是”
小沢全知子重新看回那片空地,抿起脣。
相澤消太一瞬間皺起眉。
“拜託你了。”她的視線慢慢往上擡,就像在等待一名比她高了許多的人走到跟前。
相澤消太則注意到她微微聳起的肩膀,似乎在忌憚着、或者說在害怕着什麼,看得他眉頭皺得更緊。但緊接着,小沢全知子的腦袋前後晃動了下,她本人的表情也從嚴峻變得錯愕,嘴裏發出疑惑的:“誒”
男人有着一頭赤紅色頭髮,一雙金眸,以及頭髮前豎着兩跟像蟑螂一樣的鬚鬚小沢全知子第一次見周防尊的時候,是六歲。那個時候她已經感覺到自己能見到一些其他人見不到的“幽靈”,而當時,這個男人就一臉茫然地站在她家客廳,視線下垂盯着腳底踩的地板。
小沢全知子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第一反應是鞋子好大。
但即使對方神情茫然,他身上所帶着的壓迫感還是讓年幼的小沢全知子心生害怕。
可週防尊注意到她了。
幾乎在她呆愣地盯着他看了三秒後,他就注意到她的存在並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