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桃花汛 >4.第四章
    這是楚汛平生第一次買春。

    他以前甚至沒有和男人交往的經驗。

    楚汛生活在一個有如封建社會的家庭,父母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他從未見父母公開表達愛意。學校老師恥於上生理教育課,讓他們自學,楚汛爲人又清高,同班男生找來小電影分他看,他還嫌棄別人不正經,抵死不從,覺得要是看了會污了自己眼睛,現在想想大概就是受家庭影響,所以那時小小年紀就是個小衛道士。後來楚汛發現自己性取向不同於其他男生,很是羞愧自卑。

    他以前還厭惡男同圈子亂,想要一場柏拉圖式的戀愛。

    如今他嘲笑曾經像個衛道士的舊自我。

    命都要沒了,留着節操幹什麼

    他平白擔個基佬的名聲,還和家裏出了櫃,其實連個男人都沒睡過算什麼基佬

    話是這麼說。

    可事到臨頭,楚汛還是有些不知所措,他覺得自己這樣很放蕩,又覺得自己太軟弱太蠢,連嫖都不會嫖。楚汛打量這個小帥哥,長得真符合他的胃口,身材頎長,窄腰長腿,寬肩厚背臉也生的好看,濃眉大眼,鼻樑高挺,眉目之間有股桀驁不羈的氣質,又冷又酷,清朗乾淨。

    就是不太像是出來賣的。

    多好的一個男孩子啊,身上沒有半點油膩風塵氣。

    楚汛在心底讚歎,難怪是本地的頭牌,和他以前見過的那種男孩子不一樣,一晚上一萬五也值了。

    小帥哥乖乖被他牽着手拉到牀邊,楚汛想把他往牀上推,他矜持了那麼多年,一下子也放不開,輕聲問:“先、先洗個澡”

    小帥哥愣了下,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手腕一轉,輕柔地掙開了他的束縛,修長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指,摩挲了下他的掌心。小帥哥走近半步,幾乎貼着他,身上的香氣和淡淡的酒氣糅雜在一起,一聞就是年輕的氣息,撲面而來,楚汛不爭氣地臉紅。楚汛看到他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亮起,小帥哥低下頭,楚汛以爲要被親吻,紅着臉讓自己別躲開,小帥哥的嘴脣擦過他的臉頰,並未親吻他,在他耳邊輕輕笑道:“好,我先洗個澡。”

    小帥哥像是遇見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掃之前的頹唐,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楚汛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真的太英俊,美色迷人,使人臉頰發燙、口乾舌燥。

    小帥哥掌握了主導權,把他一起拉進浴室,楚汛不知所措:“做什麼”

    小帥哥打開淋浴的花灑和浴池的水龍頭放手,他站在水汽旁邊,利索地脫了上衣,露出精壯的身材:“讓你看看我的身材是不是夠好是否滿意”

    還附贈脫衣表演楚汛心臟急跳,他一直保守古板,不太敢看,但又秉持着商人的修養,總得讓這錢花得有價值,多看幾眼才值他花下的大價錢,不然多虧這男孩子的身材比臉還值得一看,沒有半點贅肉,肩膀寬厚,手臂粗壯,整齊結實八塊腹肌,楚汛一邊唾棄自己,一邊看得目不轉睛。

    小帥哥解了皮帶,牛仔褲虛虛掛在腰際,要掉不掉,他問:“想看我繼續脫嗎”

    楚汛喉結滾動,咽口水:“想。”

    小帥哥卻忽然伸出手把楚汛拉過去,推到花灑下。楚汛被他跳了一跳,瞬時被淋了個透,襯衫被水浸得透明,下面卻還有件白色背心,他的眼鏡被水打溼。

    小帥哥摘了他的眼鏡,準確地扔進盥洗盆裏。

    楚汛頭髮臉龐都被打溼,他失去眼鏡,變得茫然,睫毛掛着水珠。

    小帥哥撥開他的頭髮,露出整張臉,怔了下,專注地望着他,柔聲說:“你不帶眼鏡好看。”

    楚汛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明明是顧客,年紀還比人家大,還被年輕的男孩子牽着鼻

    子走。嘖嘖,專業人士果然厲害。他有些惱羞成怒說:“你可真會討人歡心。”

    小帥哥抓住他的手,說:“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想我是否有資本,想知道就自己來看。”

    這晚又快活又混亂,楚汛也沒數最後他們做了幾次,他累得睡很沉。

    楚汛不知道他睡着以後有人來敲了門。

    小帥哥起身套了件浴袍去開門,他反倒酒醒了,他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門外,他再看了眼門牌號2509。

    唔,是他走錯門了。

    對方望着他,心動地問:“您您是楚先生嗎”

    他打量了下這個陌生男人,把2506的門卡遞給他,漠然地說:“你弄錯了,你去這個房間待一晚上吧,會有人付你尾款的。”

    他回到房間。

    楚汛還在睡覺,鬢邊都是細細的汗珠,粘着幾綹髮絲。

    他輕輕上了牀,把楚汛抱在懷裏,沒一會兒也睡着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能這樣安心地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是楚汛先醒過來的,他還以爲那個男孩子應該會走,沒想到抱着他睡了一晚,他從未在溫暖的懷抱裏醒來過,竟然有一點點感動,沒吵對方。

    小帥哥後來才醒,睡眼朦朧地看看他,迷迷糊糊地摸摸楚汛的頭,還在他額頭親一下。

    楚汛臉紅。昨晚那麼瘋狂,今天卻這樣溫情,都能讓人迷戀,難怪這個男孩子是頭牌,不光是臉好身材好啊。

    楚汛老臉通紅地問他:“我還沒有問過你叫什麼名字。”

    小帥哥用“你終於記起來要問”的眼神看着他,帶着幾分笑意地說:“我姓藺,叫焰塵,焰火的焰,塵埃的塵,藺焰塵。”

    藺焰塵嗎假如輕若塵埃,不如燃至灰燼

    有人這麼取名嗎應該是假名吧,楚汛想。

    於是楚汛說:“我姓楚,我叫楚汛,三點水的汛。”

    楚汛在他懷裏仰着臉,輕輕拍他的臉頰:“你昨晚幹得真好,我挺喜歡你的。”

    藺焰塵還從沒被人用這樣的態度拍過臉,怔了怔,眉心微皺。

    說完,楚汛忽然從他懷裏鑽出來,藺焰塵下意識伸手去抓他,急急地問:“你去哪”

    楚汛說:“不去哪,你等等我。”

    藺焰塵遲疑着鬆手。

    他從地上撿起藺焰塵的t恤套在身上,有點大,剛剛蓋過屁股,他去開櫃子,拿出一個包,回到牀邊。

    藺焰塵已經坐了起來,楚汛站在牀尾,打開包,把裏面的現金全部倒了出來,非常豪氣地說:“這裏有三十萬,我身上的所有錢我買你陪我一個月怎麼樣,綽綽有餘了吧”

    藺焰塵愣了愣,發自內心地笑了,問他:“買我嗎哈哈哈你那麼喜歡我嗎就買我我這個人”

    楚汛反問:“這個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嗎除了你還有誰”

    藺焰塵用灼人的目光深深望着他,不管牀上的錢,拉了楚汛一下,把人拉到牀上,一滾,壓在身下,親吻,在脣齒間品味着這個初次聽說的名字:“楚汛,楚汛你的名字真好聽。”

    他笑說:“我覺得我說不定對你一見鍾情了。”

    楚汛不相信,但還是覺得臉有些發燙,他覺得他和這小狼狗就是對狗男男,身體倒是很契合也可能是他沒有睡過別的男人所以無法比較他擡起手臂圈住藺焰塵的脖子,嘀咕起來:“你對誰都這樣油嘴滑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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