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步走到霍長歌面前,手裏的戒尺高高揚起,就要朝着霍長歌身上落去。

    霍長歌懵逼了,原來大家長的不講道理、摳字眼的毛病自古有之啊。

    不過幸好,霍長歌有個疼他的大哥。

    就在霍青山的戒尺正要落下來的時候,卻被霍長鄴穩穩接住了。

    霍長鄴忽然拾衣而跪,擡頭望着霍青山道。

    “父親,長歌今日已經受到驚嚇了,也知錯了,且先放過他吧,更何況他明日還要讀書,若是打壞了,課業怕時要落下。”

    霍青山臉上的陰霾消去許多,卻心裏還是有氣。

    他啪的將戒尺丟在地上,狠狠地戳了戳霍長歌的腦門,罵道。

    “不讓這小兔崽子喫點兒皮肉教訓,這兔崽子什麼事都敢做”

    霍長歌被一手指戳的像株風雨飄搖中的小嫩草,趕緊捂住腦袋一邊求饒一邊直喊痛。

    倒是一旁的霍長鄴跪的四平八穩。

    “父親,長歌的事情且先放一邊,兒子有要事告訴父親。”

    霍青山面前已經鋪好了臺階了,他也心疼小兒子,順勢也就下了。

    瞪了一眼霍長歌,霍青山輕咳一聲,讓兩個兒子起來稟報。

    霍長歌揉着額頭站起身,心裏感動的涕泗橫流,他大哥果然是親生的啊。

    可是霍長鄴仍舊跪着,並沒有要起來的想法,大有一種等我說了這件事情反正還是要跪下的意思。

    霍青山見大兒子這樣,不禁蹙眉。

    隨後就聽見大兒子給他砸下一道巨雷。

    “父親,兒子想參軍。”

    站在一旁知道他哥將來能三元及第、位極人臣的霍長歌險些沒站穩,喫驚得看着他哥。

    這簡直是不按套路來的典範啊

    霍長歌一臉懵逼,霍青山一臉怒容,在父子倆鮮明的對比中,霍長鄴悍不畏死的火上澆油。

    “父親,兒子不願再參加科舉,日前拜別邵先生之際已經同先生說清楚,兒子不會再回江南了。”

    霍長鄴擡起頭,目光灼灼,隱隱透着堅定的火光。

    “兒子要上戰場,立軍功”

    啪的一聲。

    回答他的是霍青山一個響亮的耳光。

    “混賬,逆子”

    霍青山氣得渾身顫抖,指指霍長鄴,又指指霍長歌,又指指霍長鄴。

    “你們兩個小畜生都不是東西”

    被連坐的霍長歌,喵喵喵

    霍青山氣得火氣上涌,頭腦裏一片空白,擡眼瞧見霍長歌站在那裏,登時怒喝。

    “跪下”

    霍長歌:

    迫於他盛怒的老父親的淫威,霍長歌重新和霍長鄴跪在了一起。

    霍長歌再一次感受到了,兄弟之間要互相分擔。

    除了家庭的重擔、生活的艱辛還有從天而降的鍋。

    被氣得不行的霍青山就好像是一隻被打懵了的沒頭蒼蠅,在並不怎麼寬敞的書房裏來回轉圈。

    轉了半天,霍青山像是終於冷靜了一點兒了,望着自己寄予衆望的嫡長子,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裏擠出完整的一句話。

    “你爲何要去戰場你可知你曾祖父是怎麼死的你可知你親二叔,我的弟弟是怎麼死的”

    霍家,在朝的只有文官。

    並不是霍家人不知道兵權的要緊,不知道軍功更能讓霍家屹立不倒。

    只是,代價太大了

    霍家一脈人丁逐漸凋零,特別是霍青山這一支。

    霍老太太膝下如今只剩下霍青山一個。

    他們拼不起了

    然而,霍長鄴還是說。

    “父親,我要上戰場,立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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