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既然有理說不清,那就驗屍吧。”

    張宇聞言微微蹙眉。

    “霍二少爺,仵作已經驗過屍體了,死者身上除了被沈燁打傷的地方,的確沒有其他任何傷口。”

    霍長歌搖頭。

    “縣令大人,如今各執一詞,您也很難做,不如給長歌一個機會自證清白,如何”

    縣太爺還沒說話,鶯哥娘就搶先大鬧起來。

    “霍二少爺,我家那口子死都已經死了,你難道還想要對他作什麼你好狠的心啊,連死人都不讓安息”

    鶯哥娘又哭又鬧,吵得人頭疼,就連縣太爺也看出來這事兒有詭異了。

    縣太爺原本還有些疑慮,此刻已經敲定了。

    “本縣就給你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鶯哥爹的屍體很快就被擡了上來。

    霍長歌此刻腦中又循環的播放起了系統的廣告詞。

    親愛的宿主

    窮逼小少爺呵呵了系統一臉。

    “不存在的,花錢是不存在的。”

    系統隱遁。

    霍二少爺苦逼兮兮的按着小心臟,將那具屍體裏裏外外都檢查了一邊,甚至連頭皮都沒有放過。

    果然。

    霍二少爺拉過師爺,同他耳語幾句。

    很快,師爺就拿來了一個小布包。

    霍長歌接過,打開了小布包,裏面放着一塊小小的黑色的石頭。

    他將石頭捏在手心裏,又將屍體的頭皮仔仔細細摸了一遍,忽然聽見細微的叮的一聲。

    霍長歌再次攤開手掌心的時候,只看見一枚粗粗長長的縫衣針正吸在了那塊黑色的石頭上。

    “縣令大人,這便是證據,沈燁沒有毆打人致死的證據。至於這枚針到底是誰扎的,恐怕大人只需要好好審一審這個惡婆子就能知道了。”

    霍長歌這樣說着,便將證據呈了上去。

    縣太爺虎目圓瞪,又對鶯哥娘審訊了一番,用不着動刑,鶯哥娘已經老老實實將所有的話都招了。

    這一次的事,甚至連鶯哥的事也一股腦吐了。

    “大人饒命啊,我不過是一時間貪財,是有人吩咐我這麼做的”

    鶯哥娘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把知道的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

    “那人囑咐我,先告殺人,再告作弊,人證物證都幫我預備齊了,一定要告的霍家少爺回不了京。”

    真相大白,鶯哥娘被判了處斬,不過人命案件縣內不能獨自處理,需要批報。

    最快秋後,最慢也不過明年開春,鶯哥娘是活不了了。

    原本以爲這樣就好了。

    誰知道縣太爺驚堂木一拍。

    “來人,沈燁鬧市騎馬,行兇傷人,按律,拖出去打十五棍子,以儆效尤。”

    沈燁原本正高興,誰知道被忽然砸在腦袋上的審判一下子懵了。

    沈燁被拖出去的時候,整個縣衙門都瀰漫着他的慘叫聲。

    “張宇,你個老不死的,爺已經賠錢了事了,你還不依不饒的嗷嗚,救命啊,爹”

    張宇聽着板子入肉的聲音格外的舒心暢快,手中的令籤一拋。

    “沈燁辱罵縣官,再加五棍。”

    霍長歌一時間哭笑不得。

    不過也不太擔心。

    沈燁這貨從小是在衙門混熟的,那些衙差手裏有個輕重,就是讓他受些皮肉苦,出不了事兒。

    霍長歌回到家的時候,霍如安已經在堂中焦急的等待着了,霍長益自然也在。

    兩人想來已經是得到了消息了,瞧見霍長歌平安無事的回來,都上來關心幾句。

    霍長歌臉色很難看,環顧四下,忽然道。

    “都下去,我有話要和大伯父和三弟說。”

    堂中的僕從面面相覷,隨後退下。

    門被關上。

    相比於面色緊張的霍長益,霍如安臉上仍舊帶着笑容,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長歌怎麼了要和我說什麼”

    霍長歌沒有理會霍長益,而是對着霍如安說。

    “大伯父,您是長輩,我還小輩,論理我是不能說你什麼,更加不能指責您什麼,但是有句話我要告訴您。”

    霍如安聞言,面色微冷。

    他也端出了伯父的架子,質問霍長歌。

    “長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你的大伯父,難道關心你也有錯了啊”

    霍長歌沒理他,繼續道。

    “大伯父,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但是你也姓霍,霍家的榮辱同樣和你息息相關。你以爲我和父親出事了,東府就能獨善其身了嗎”

    霍長歌說完,轉身就要走。

    霍如安一時情急,猛地抓住了霍長歌質問。

    “你把話說清楚你覺得這次是我設計陷害你的”

    霍長歌冷哼一聲。

    “人在做天在看,你到底做了什麼心裏知道,我父親那裏自然也會知道。”

    一聽見霍長歌提到霍青山,霍如安臉色更加難看。

    他現在對於霍青山是又懼又怕。

    然而霍如安還來不及說話,一直在邊上沒什麼存在感的霍長益忽然抱着霍長歌的褲腿大聲哭道。

    “二哥,二哥,我認錯,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父親,否則父親一定會把我逐出家門的”

    霍長益哭得滿臉淚水。

    “二哥,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只是被大伯說動了,我什麼也沒幹啊”

    霍長歌聽了這話,怒極反笑。

    他一腳把人踢開。

    “你什麼也沒幹就能讓我和人對簿公堂了,要是你幹了什麼,我豈不是連命都沒了。”

    他說完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霍長益追在後頭,再次抱住霍長歌的褲腿。

    霍長益心裏清楚得很。

    身爲庶子,謀害嫡子,還險些將家族牽扯進去,多大的罪過

    “二哥,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一時嫉妒,爲什麼你就那麼貴重,我就如此輕賤”

    他大哭嚎啕起來。

    “可我是你的弟弟啊,哥,你不能看着我死”

    霍長歌嘆口氣。

    “霍長益,人之所以爲人輕賤是因爲自賤。堂堂正正往上爬,誰阻攔過你的去路好自爲之吧。”

    說完,霍長歌再次把人踹開。

    霍長益被踹了兩腳,趴在地上一時間起不來,但他還是哭喊着。

    “二哥,你不能不管我啊”

    霍長歌卻再也沒有回過頭,多看他一眼。

    兩邊的下人都眼睜睜的看着,可是誰都沒有上去扶。

    誰能想到,尋常能和下人說說笑笑的二少爺,發起火來,也是如此可怕的。

    府中,有人看着熱鬧,有人卻是戰戰兢兢的。

    果不其然,大約兩刻鐘之後,霍長歌身邊的書童周正帶着一幫人氣勢洶洶的架走了平時府裏頭幾個管事的。

    很快,霍長歌又傳出話來,召集府中所有的下人去花園集合。

    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十幾個家丁高舉着火把,圍成一個圈。

    最上首的亭子裏,霍長歌在喝酒。

    圈中,霍家老宅幾乎所有的管事都被按在凳子上。

    霍長歌已經喝得半醉,他給周正使了個眼色。

    周正立刻會意,對着所有人高聲道。

    “這幾個東西背主棄義,竟然連二爺都敢出賣陷害,酒裏下藥,遣走下人,意圖讓二爺趕不上考試。”

    周正吸一口氣,聲音更高,帶着出離的憤怒。

    “作僞證,偷放假證種種,實在是可惡你們好好看着,背主的下場是什麼”

    棍棒毫不留情的擊打着身體各處,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和求饒聲。

    先是高亢,緊接着一聲比一聲微弱。

    霍長歌一杯一杯喝着酒,目光死死地望着那一張張逐漸被鮮血瀰漫的軀體。

    十數火把之下,亮如白晝。

    霍長歌清清楚楚的看見,鮮紅一片瀰漫開去,蔓延,流淌

    一直到真的變成了一攤爛肉。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靈魂在微微戰慄着。

    “統爺,我好怕,我從來沒有殺過人。”

    系統想了想,生硬的安慰道。

    宿主別怕,次數多了就習慣了。想想你平時喫的豬肉、羊肉、牛肉,你也是把他們嚼碎了吞下去的,你害怕過嗎

    霍長歌沒有被安慰到,抖得更加厲害。

    嘔

    他發誓,再也不喫肉了。

    一個月內不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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