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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着四面八方而來的嘲諷目光, 樓千里恨不得地面裂開一條縫,好讓自己能夠鑽進去。

    他從江南一路北上而來, 得了十里八鄉的救助才湊了路費學費, 明明已經一隻手摸到了白鹿書院的門檻了,絕不能就這樣離開

    樓千里雖臉皮紫漲成了豬肝色,但腳下不動,仍舊那樣站着。

    終於, 後面有人不耐煩的衝着他的背影吼道。

    “嘁,我說那個窮小子,沒錢就一邊兒去, 大家都等着呢,不能爲了你一個人耽誤了我們所有人, 再糾纏下去天色都要黑了。”

    此刻大家都排着隊,烏泱泱的一大羣人,那句話是誰說的根本沒人看見。

    倒是隨着那句話落下,人羣中一時噓聲不斷, 還有不客氣的直接嘲弄。

    “白鹿書院也是你討價還價的地方以爲是集市上買大白菜吶,簡直就是給讀書人丟臉, 豎子快滾”

    樓千里聽着這些話,頭幾乎就要埋進胸口裏, 原本堅定的腳下也猶豫着挪了幾步。

    最後還是坐在那兒的先生看不過, 衝着人羣訓斥道。

    “肅靜, 既是自詡讀書人,如何能口出這番污穢之言,若爾等再有此等言論,休怪我行使職權,收回爾等入院考試資格。”

    那先生語畢,樓千里身後衆人安靜如雞,不再有人敢出口嘲諷樓千里。

    樓千里看着那先生的眼中多出了幾分希望,他剛想開口說什麼。

    然下一瞬,那先生似是知道樓千里想說什麼一般,直截了當得對着他說。

    “入白鹿書院也並非參加入院考試一條路,若是你能有大儒推薦信,可直接去白鹿書院面交那裏的梁先生。亦或是”

    那先生見樓千里眼底光芒淡去,也不再多說,輕輕將面前那用托盤裝好的數百枚銅錢往前推了推,囑咐樓千里收好。

    坐在一旁始終當自己是旁觀者的霍長歌卻是一笑。

    這白鹿書院倒是有趣。

    這一兩銀子對於霍家二少爺來說不過月例的十之一二,不過對於像是樓千里這樣農家子來說,許就是全家老小小半年的開銷。

    然,白鹿書院卻設了這樣的規矩。

    而這僅僅只是入院考試罷了。

    霍長歌笑了笑,自古以來,不論是各大書院還是科舉,都明裏暗裏偏向貴族子弟一些,寒門子弟想要出頭本就是難上加難。

    可這條青雲路卻是他們唯有扶搖直上的途徑。

    霍長歌想了想,決定還是幫人一把。

    忽然,腦海之中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嘀,宿主三思,樓千里上一世三元及第,高中狀元,白鹿書院是他人生最大的轉折點,如果”

    霍長歌沒有讓系統說完,只是輕笑道。

    “統爺啊,我難得想做個好人啊。”

    系統沉默了。

    而這時,霍長歌手中的銀子已經擲了出去,正好就落在了樓千里面前的桌案上。

    樓千里正想要轉身離開,此刻看見桌案上的銀子卻是定住了。

    他心中羞憤欲死,擡眼瞧見擲銀子出來那人一身錦繡紅裳,豔麗的臉上帶着一抹悠然的笑,此刻看在樓千里眼中卻彷彿是爲了嘲弄他。

    許是剛纔聽了那些富家子弟的嘲諷,連帶着此刻,樓千里看霍長歌的心態也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他抿着脣,在拿與不拿之間徘徊。

    他知道,這一次機會幾乎是他最後的生機了,他已經沒有錢繼續呆在這天子腳下,京城重地了。

    耳邊嘈嘈切切傳來低低的嬉笑聲。

    “嘖,這不是霍家那個紈絝子嗎看來霍二少今天是要好好奚落這卑賤之人一番了。”

    又有聲附和。

    “每年白鹿書院統共就收數十人,卑賤之人也敢與我等搶佔。”

    此刻,靜坐案前的先生也是擰起了眉頭,滿臉的不贊同。

    誰知道,在四周竊竊私語中,霍長歌清朗的笑聲落下。

    “吾素聽說江南出名仕,樓兄自江南千里而來,路途艱辛已是不易,人有狼狽之時,亦有扶搖直上、春風得意之日,舉手之勞望勿介意,待日後樓兄手有闊綽之日,算上利息還我便是。”

    這便是說,這兩銀子只是借給樓千里的。

    讀書人之間素來講究的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有借有還,還帶上了利息,那便算不上霍長歌用錢砸人。

    樓千里雖然與生俱來帶了些小家子氣,同那些豪門出來的富家子弟無法比較,卻也識得好壞。

    他沒有再道謝,而是拱手對着霍長歌作揖謝道。

    “多謝霍兄相助,等稍後在下便寫好借條雙手奉上,兄臺稍候。”

    對上迂腐得如同樓千里這樣的人,霍長歌還能說些什麼呢,他淡笑點頭,也不拒絕。

    人羣之中,暗暗得有一雙眼睛,正怨毒得看着這一切,不過只稍縱而逝,便消失在了擁擠的人海里。

    一場算不上鬧劇的鬧劇結束,幾乎是大部分都沒有看得盡興。

    不少認識霍長歌的富家子弟都詫異的看着繼續安靜坐在那裏,一臉乖寶寶模樣的霍長歌。

    這混世魔王竟也不惹事了,那他到底來幹嘛的

    正巧,此刻案前的先生平淡的報出了一個號子。

    “一百九十四號。”

    人羣中沒人應聲,先生只好又報了一次。

    一個號子三次之後若無人應聲便是作廢,拿着號子的人若要再報名便要重新取號,一般人不會這般糊塗。

    在場人正疑惑着,忽然一隻白皙的手捏着號牌遞到了先

    生面前,那手分明是從伸手探出來的,一截皓腕如珠如玉,卻讓先生唬了一跳。

    還好先生往後一瞧,瞧見了霍長歌。

    那張分外明豔的臉上帶着的笑容,兩頰淺淺的酒窩宛如不諳世事的少年,先生舒出一口氣,瞪他一眼,訓斥道。

    “怎的不好好排隊”

    霍長歌笑得純淳,兩頰的酒窩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純真無害。

    “人太多,我年紀小,擠不進去。”

    先生上下打量霍長歌一番,見這孩子約莫十三歲的年紀,身量纖瘦,容貌豔麗,雖年紀尚小,卻已有風流之姿,心中很是歡喜。

    加之這先生也聽說相國府霍家二子之名,知道這孩子身份貴重,素有紈絝之名。

    可今日視之並非坊間所傳,反倒有幾分不羈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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