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招呼半夏進屋。
半夏看到屋子裏頭忙碌的侍女,差點眼珠子都沒掉出來。只不過離開那麼一會,竟然已經變得她認不出來了。
侍女們忙碌着把精緻華美的帷帳掛起來,還有不少婢女穿梭其中,手捧華麗的漆盒。還有各種漆衣箱。
漆盒裏頭裝着的是各種佩飾,漆衣箱裏則是各種嶄新的綿袍錦袍等物。
半夏看着自己屋子裏頭所有的人都忙得熱火朝天,她站在那裏一時都不知道要怎麼反應。
“這”半夏指着屋子裏頭忙得腳不沾地的侍女,神情古怪的看着家臣。
“這也是主君吩咐的。”家臣解釋道。
家臣不敢看半夏。這位蘇己長得美貌,但凡是男人,只要碰上貌美的女子,不管身份多高貴,都想看一眼。但家臣半點都不敢,外頭說是楚王親自祈雨才讓鬼神降雨。可是他就在這裏,對裏頭的內情,知道的再清楚不過。
分明是這位蘇己事先從鬼神那裏祈求神意,甚至連夜送到了少主那裏。
如此神通之人,恐怕渚宮裏的巫族都比不上她一個。本事的高低,經過這麼一次,早已經見了分曉。
對巫人都要畢恭畢敬,更何況是有如此神通之人哪怕是個女子,家臣都不敢有半點不敬之心。
半夏看着那源源不斷擡進來的東西,好半會才把自己的嘴給合上,她喃喃道,“太多了”
她當然不是不求回報的,只是這些,真的太多了
多的有些讓她不知所措。
家臣聽到她這話,微微擡頭,“這些都是主君之意,不過照着臣看,這些都是蘇己應該收下的。”
半夏莫名的有些心虛。不過話都說了,不收倒是顯得自己不識好歹。雖然和屈襄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每次見面都能感受到那一股久居上位的說一不二的作風。
既然他已經給她了,那麼她就只要安心收下。半夏的直覺告訴自己,屈襄可不是一個喜歡別人和他將客套的人,同樣的,他也不喜歡有人拒絕他。
因爲屋子裏現在所有人都在忙亂不堪,她被侍女們迎到另外一間屋舍裏換衣。
重新裝扮一番之後,侍女簇擁着她出門。
再次回到屈襄那裏,屈襄絕口不提自己讓人重新佈置半夏居所,並且送去許多東西。他不提,半夏幾次想開口道謝,都沒有機會。
家宴已經擺了起來,宴會上,半夏沒有看到屈襄的妻子,甚至孩子也只有一個屈眳。此時上到諸侯,下到貴族,家裏的女人不可能只有正妻一個。不僅僅是諸侯娶夫人,就是貴族娶正妻,出嫁的新婦會從家裏帶上好幾個妹妹侄女作爲陪嫁的陪媵。
現在只是比較私人的宴會,應該有女眷的。可是愣是一個都沒見着。
半夏奇怪了一下,不過很快拋到腦後。
美酒美食很快端了上來,食物的香味撲面,食物賣相不錯,烤肉的火候恰到好處,肉烤熟了,冒着誘人的香味。而且硬軟適合入口,並不是有些烤肉像乾柴那樣。
不過半夏最喜歡的還不是這個。
大堂裏頭,掛起了一個銅架,上面鋪面了肉串,下頭是火。油在肉片上滋滋作響。
半夏看的眼饞。
“蘇己。”上首屈襄向她持起漆耳杯。
半夏端起自己的耳杯,和屈襄稍稍一敬之後,她仰首就把耳杯裏的酒液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下肚子。
屈襄沒有預料到她喝酒竟然如此豪爽,喝了一聲“善”
屈眳在一旁看的眉頭直皺,男子之間喝酒,一口飲盡,是爲不辜負主人家的招待和禮遇。可是女子不必如此,女子原本就不勝酒力,飲酒只需小飲一口便可。她竟然一整杯都喝下去了
一整杯的酒都被半夏喝到肚子裏頭了。旁邊的婢女愣了愣,她把手裏的杯子放下來,才反應過來,持着長杓給她把酒水續上。
半夏意猶未盡的回味了一下剛剛喝到肚子裏的酒。這兒的酒都是拿穀物釀造的,換句話說,其實和米酒沒區別,不,根本就是一樣的。甜甜的,帶着一股穀物特有的香味。仔細品嚐,還會覺咂出有點酸。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屈眳在一旁看的眼睛都要瞪出來。
她竟然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