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款款,投出去的長袖劃出妖嬈多情的反弧度,舞伎轉身去,長袖落下,剎那間回眸淺笑,眉眼間的豔光傾瀉而出。

    長袖落下,遮掩了那傾瀉而出的嫵媚多情,她纖腰款擺,側首過去,已經是和方纔格外不同的含蓄風情。

    剎那間綻放的豔姿,如刀篆刻在木板上,刻在觀舞人的眼裏心上。

    一時之間,室內沒有人動面前的美酒美食,皆盯着那個領頭的舞伎。

    舞伎回首,身形一躍,纖纖足尖點地,長袖揚擺,遮擋住她的半張容貌,只餘那雙顧盼生輝的雙眼。

    屈眳雙眼緊緊盯着她,見她僅以足尖點地,嫣然一笑,迴轉過身去,又是一副嬌俏的模樣。

    “咚。”漆杯砸落到漆案上的聲音將屈眳的注意拉回來。

    他回首看,見到自己的父親雙眼緊緊盯住那個爲首的女子,手裏的漆杯已經掉落,卻還不察覺。

    一舞畢,半夏照着以前排練的最後舞蹈動作,略略低身,眉眼含笑,遊步入帷。

    熾熱的目光一直跟着她到帷幕之後,室內有短暫的靜謐。

    屈眳看見公子嘉和公子嬰,目光癡癡,依然看着那名女子消失的方向。

    他心緒繁雜,定定看了好會,終於開口,“吾子”

    他這一聲終於打破了詭異的靜謐,原本呆滯的賓客終於回神。

    公子嬰一面藉着飲酒來遮掩自己的失態,一面談起方纔的舞樂,“果然美,”所有的話,到了此刻都說不出來,“美,甚美”

    公子嘉和公子嬰相處不來,但在此時,卻也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來。他依然失神落魄,心思還在方纔的舞樂,還有那個人身上。

    “公子,方纔之舞樂,比起鄭國何如”屈襄問。

    鄭樂在諸國之中名聲甚大,甚至舞樂也很是出名,鄭女多情嫵媚,不少鄭女出現在貴族的宴會上。

    “美”公子嘉張了張口,卻也只能從嘴裏吐出這麼一個字。

    公子嘉按捺下問左尹討要方纔那個舞伎的衝動,那個舞伎在幾個舞伎裏頭,哪怕一樣的妝容和裝束,她也依然亮彩奪目。

    似乎只讓人看得見她,也只能看得到她。

    那些鄭女,又怎能比得上她

    只可惜如此出色的人,就算是左尹,恐怕也不一定會痛快贈予他人。

    公子嘉心緒涌動,匆忙拿起之前放置在漆案上的耳杯,將酒水一飲而盡。

    屈襄點點頭,一旁的婢女過來,將之前他失手打翻了的耳杯收拾乾淨,重新斟酒。

    屈襄從婢女的手中接過耳杯,淺酌一口。他再次看向帷帳那邊,眸光沉沉。

    擺在面前的酒食似乎沒了太多的吸引力,公子嘉和公子嬰爲了掩飾自己方纔的失態,低頭飲酒喫肉。

    屈眳從方纔迷炫中清醒過來,看到兩位賓客面上的驚豔和癡迷神色,以及他們幾次的欲言又止。

    他低頭狠狠灌了自己滿滿一耳杯的酒。

    “左尹,方纔領舞的女子”公子嬰開口道。

    公子嬰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多少想要試試。

    屈眳眼神不善,他看向屈襄,屈襄神情似笑非笑,“請。”

    屈襄嘴裏說着,拿起斟得滿滿的耳杯。

    公子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打斷。他連忙持起耳杯,和屈襄一禮,把那酒給灌下去。

    屈眳冷眼看着,招手讓豎僕過來,附耳低語了幾句,豎僕垂首而去,不多時,擡上來的酒,就是楚國烈酒楚瀝。楚瀝下肚,甚至還沒有喝上一半,公子嬰和公子嘉便有些不勝酒力,只好低頭喫些東西,緩一緩那酒勁。

    可即使這樣,酒勁上來,還是讓兩人頭暈目眩,過不了多久,便趕在自己酒醉要出醜態之前匆忙告辭。

    屈襄沒有挽留,還讓人送他們出去。

    賓客一走,偌大的堂內,就安靜了下來。

    “方纔那個是蘇己吧”屈襄問。

    屈眳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即使她擦了,但眉目卻依然清晰,不容人錯辨。

    “父親,蘇己”屈眳開口。

    屈襄低低笑起來,笑聲愉悅。

    “真是貪玩的女子啊。”屈襄說着,笑着仰首將手中耳杯的酒水一飲而盡。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