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常來,吾子也不會覺得我是無理取鬧了吧”半夏笑問。

    哪怕女胥不說,她也看的出來,女胥拿她當負擔,恨不得來個人管管她,不要再來了。

    女胥頓時一顆冷汗就流下來了,她連連向半夏告罪。

    半夏見女胥真的跪在地上,嚇了一大跳,伸手去扶,甚至手纔剛剛伸出去,就聽後身後的舞伎們冒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響。

    女胥見她真的伸手來攙扶自己了,嚇得冷汗如雨,連連向後挪了幾步。

    半夏滿心莫名其妙,不過見女胥不讓自己扶她,也不強求,“起來吧。”

    女胥偷眼看了一下,見半夏是真的沒有發怒的意思,這才起身。

    半夏去了之前的屋子,跳了好會,她這才心滿意足的出來。誰知才整理好衣着,迎頭就碰上屈眳。

    屈眳看到她手指還在交合的衣襟上,又想到了她之前在這間屋子裏幾乎把她自己給扒的只剩下褻衣。

    他就想不明白,爲何蘇氏會有這種女兒。

    “吾子怎麼在這”半夏沒防備屈眳站在門外,突然見到他站在那兒,小小的嚇了一跳。

    “”屈眳看她一眼。她此刻已經在屋子裏頭讓侍女給收拾妥當了,只不過擦乾淨的臉蛋上,還帶着運動後的紅暈。

    她肌膚凝白如玉,運動之後,臉頰下透出粉紅。

    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她被他看的有些奇怪,回眸過來看他。屈眳的視線和她對上,很快挪開,“父親要見你。”

    半夏眼眸微微睜大了點。

    屈家家主要見她,派人過來叫她就是了,他這個少主親自過來幹什麼

    屈眳上下打量了她,見她上下都已經收拾妥當,轉身往後走。半夏見狀跟上。

    走了幾步,屈眳聽身後

    人沒有出聲。他知道她不是什麼安靜的性子,他側目看過去,見着她雙手持在腹前,有些緊張的攪在一起。

    “父親只是問你一些事而已。不用害怕。”屈眳道。

    半夏一愣,輕輕哦了一聲。

    他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沒由來的一陣心煩意燥。

    她可沒有經歷過野外生存培訓,出去了到時候兩眼一抹黑。要是跑過來一頭老虎,她就白白送飯上門了。

    下到第二天,半夏幾乎都能嗅到外面的濃厚的水氣。不是那種水泊清新的味道,而是夾雜着一股濃厚的腥氣,聞着叫人怪不舒服的。

    背後傳來聲響,半夏回頭一看,見着坐了兩天的少年一言不發的站起來。這兩天裏頭,兩個人連指帶畫的交流,甚至她還拿着一根棍子在地上畫圖給少年看,結果少年給她的不是冷漠就是迷茫。

    到了現在,她算是徹底放棄和這個少年交流的打算了。

    山洞狹窄逼仄,呆久了不僅僅心情鬱悶,就連身體也一塊不舒服。

    半夏是個坐不住的人,舞蹈專業的人經常要動,基本上一天上下就沒有多少休息的時候。她被困在這裏,開始一天還好,可是時間一長,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人,再坐着,渾身上下骨頭縫裏頭鑽進一股痠痛。

    半夏把揹包背上,在這逼仄的洞裏慢慢的伸展開手腳。

    屈眳聽到窸窣聲,轉過頭來。現在這兒的活人就他們兩個,她有半點動作,他也會注意到。

    他這兩天,除非必要,堅決不看那個女子,就算要看,也逼着自己只看她的臉。

    那聲音來的突然,一時間屈眳轉頭就看見她揹着他站着,伸展腰肢。

    洞口敞開,爲了到時候逃命方便,兩人都在洞口這塊坐着。他看過去,就見到女子優美嫵媚的線條一展無遺。

    她還是和之前一樣,半點不知廉恥,和他這麼一個男子相處,也不知想辦法遮擋一下。臀部渾圓的曲線隨着她的伸展軀體而在他的眼前展現。

    她身形很美,腰肢纖細,卻又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美。

    楚人愛細腰,就連衣着都和中原諸侯各國完全不同,不是上衣下裳近乎死板,而是結衣繞體,將軀體拉的修長而纖細。

    她完全不用衣着,哪怕眼下這麼不得體的裝束,就已經極好了。

    楚人行事,完全不同中原。中原男子二十而冠,算是成人。但是在楚國,男子滿十五就算是成人。

    雖然還沒有完全長成,但也已經不是對女色毫不關心的年紀。

    她似乎完全不擔心他,伸展手腳,手腳修長纖細,露出來的肌膚散發着瑩潤的光澤。和山野裏枯瘦的野人不一樣。

    是山鬼吧

    或許他真的遇到了巫人嘴裏的山鬼。

    哪怕她沒有薜荔女蘿,卻也美的驚人。

    半夏在洞裏呆的快要悶死了,她隨意伸展了一下手腳,甚至還踮起腳尖做了幾個基礎動作。但是很快停了下來。腳上這雙價格不菲的鞋子,這會基本上已經和報廢沒有什麼區別了,裏頭都是泥巴水,而且這會天氣因爲幾天的大雨,潮溼的厲害,鞋子把水倒乾淨,晾在那裏一天都沒有幹半點。

    隨時都可能要逃命,所以每她也不敢一直光腳,溼透了還滿是泥巴的鞋子穿在腳上難受,但也比不穿的好。

    她回過頭來,看到那個原先坐在那裏的少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半夏不知道自己渾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有什麼好看的。她回頭屈起手臂,拉伸一下肌肉。

    “明天就能放晴了。”半夏知道他聽不懂。但是有個活人在這裏,多少也要說幾句話。

    下了好幾天的雨,明天就會放晴。要是再這麼下下去,她就只能扛着人跑到山頂上了。跑到山頂上也就算了,要是連山頂一塊都給淹了呢

    少年蹙眉,她舉起手,手指畫了個圓圈,她笑的格外燦爛,“要放晴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聽懂了她比劃的意思,他衝她露出一個笑容。少年生的俊朗,笑出來的時候,帶了點這個年紀該有的爽朗。

    第二日如同她預料的那樣,雨停住了,頭頂上滾滾的烏雲散開,見到了陽光。

    在洞裏悶了幾天的半夏,看到外頭的好天氣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跑出去站一下,不過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山林樹木茂盛,樹葉上盛滿了水,哪怕雨停了,站在下面不一會兒就會被這些樹葉上的雨水給澆到。

    屈眳看着她跑出去又垂頭喪氣的跑回來。

    他盯着她直看,在這山野老林裏除了她之外沒有別的生動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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