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半夏說着,臉上露出一抹討好感激的笑,“剛纔謝謝你了。”

    她不知道屈襄說的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但潛意識裏覺得,不是什麼好去處。要不是屈眳開口,恐怕她就要真的被送過去了。

    人不生地不熟已經夠慘了,要是還去個完全沒有任何安全感的地方。那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

    想着,半夏的笑容裏都多了幾分真心實意,“謝謝你,我知道要不是你的話,恐怕我是真的要去了。”

    此刻陽光正盛,熾熱的陽光落下來,照在她的眼眸上,被照的淺淺的,卻一眼能望到底。

    他蹙眉,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有些心煩意亂。

    “你當真以爲我是爲了你,才向父親進言”他轉身過去不看她。

    連聲音都莫名的冷了下來。

    半夏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說錯話還是做錯事了。原本剛剛還好端端的,現在一下就冷漠了起來。

    她惹他不高興了

    可是她哪裏惹他不高興了嘛。

    “你現在去渚宮的話,除了給父親,還有屈氏丟臉之外,還能有甚麼”屈眳說着,給她一個十分嫌棄的眼神。

    而後拂袖而去。

    半夏呆呆站在那裏,也不知道怎麼踩着這位的尾巴了。她明明沒說什麼啊,她只是在道謝而已。

    還有,給屈氏丟臉是什麼她好像和屈氏沒什麼關係吧就算丟臉,也是丟她自己的啊

    屈眳腳下走的飛快,走了一段路,聽到身後並沒有聲響,腳下遲疑的一頓,微微側頭過去,並沒有見到她的人。

    難道她還真的傻兮兮的站在太陽底下曝曬

    這個天,別說是嬌弱的女子,就是他,站久一點就會頭暈目眩,還會流鼻血。

    真是個呆子

    他叫過一個豎僕,讓豎僕去把半夏帶回住所,話語吩咐到一半,他乾脆自己回過頭去找她。

    半夏自己走到木廊上,往回路走。

    還沒走多久,就見着屈眳半路折返,

    她站住,不知道拿什麼表情來面對他。

    屈眳見她老老實實走有遮擋的木廊,上前幾步,上下打量她一下,目光觸及她汗溼的髮鬢,掉頭過去,“走吧。”

    半夏不明白他明明走了又半路回來,她過了一會,小聲道,“只要我感覺到會下雨,一定會馬上告訴你們的。”

    屈眳腳步微不可查的頓了下,“如此最好。”

    他低頭看手裏的行囊,行囊不似以往他看到的,形狀古怪,和個石頭一樣。不,比石頭都還要有規則的多,他低頭看了一眼,上頭的針腳細密,都是一樣寬距不差一絲一毫,皮革柔軟,製作的手藝讓他都讚歎不已。

    行囊的最上面有一圈銅鏈,他仔細看了一會,用手扯了扯,發現那銅齒之間咬吻緊密,哪怕他扯了兩下,也沒有扯開。

    他看到下頭那個垂着的小柄,伸手拉開。

    半夏躺在地上,察覺到看守她的男人時不時投來的目光,渾身僵硬。她這麼一身看在別人眼裏,實在是太過香豔。她自小學習舞蹈,身材極好,現在衣服叫水給浸溼了,緊緊貼在身上,曲線沒有半點遮掩,全部暴露在人眼前。

    那男人時不時轉頭過來,饒有興趣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那種絲毫不加掩飾的眼神,讓半夏掉進了冰窟裏一樣。

    那男人看了她好會,終於走過來。她一頭扎到地上,泥土把她白淨的臉龐給蹭的烏黑。

    男人開口冒出一串她聽不懂的話,這人的口音很古怪,她一個調子都聽不懂。但是那兩眼放光,哪怕沒人和她說明,她也知道這人心裏想要作甚麼。

    家臣靠近地上這女子,伸出手來,半夏嚇得尖叫。

    她這聲尖叫引來了另外一個人,幸好另外一人並不和自己的同夥一樣,他皺眉大聲說了幾句什麼,她看到那個試圖對她圖謀不軌的男人悻悻離去。

    說話的人過來,眼神落到她身上的時候,哪怕臉上有鬍子,都能看到臉頰上浮出的紅暈。

    但是現在只要是男人,站在她面前就會有強烈的壓迫和危機感。

    那男人伸手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讓她靠在一塊石頭上。眼前的女子在地上躺了好會,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身上,狼狽的很。不過就算是狼狽,狼狽的美人,也是賞心悅目。

    “馬上就要下大雨了。”半夏坐在那兒,手指胡亂的在地上搜尋,終於在地上摸索到一小塊石頭,她迅速把石頭收入掌心裏。

    她自小有個很奇怪的能力,她能預測近三天的天氣。自小就有,有時候比天氣預報都還要準。寢室裏的室友誰要出去玩,還會問問她天氣。

    半夏看了看天空,這會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湛藍的天空上雲羣密佈,不復之前的萬里無雲。

    可是面前的人也不能聽明白她的話。

    他操着那一口古怪的話,和她說了幾句,話語聽不懂,但是多少猜到意思應該是警告她不要亂動。

    等到天色暗下來,這羣人點起篝火,把捕來的魚烤熟。他們離她又一段距離,並不在一起,但是他們在她面前點了一堆篝火,足夠讓她取暖。

    身上的衣服此刻被白日裏的陽光和她自己的體溫給烘的半乾。她手裏使勁,用石頭在綁縛手腕的繩索上切割兩下,奈何石頭邊緣還沒有足夠的鋒利。而她自己的力氣也不夠大。

    她聽到腳步聲,頓時安靜下來。乖乖的坐在那裏。

    之前那個問她話的少年過來了,她立刻低頭下去。那個少年手裏託着一片新鮮的荷葉,他蹲身下來,把荷葉放到她面前,她看了一眼,看到荷葉裏頭是烤好的魚。

    屈眳伸手把她的雙手給解開,他緊緊盯着她的臉。她僅僅穿着那麼一點衣物,站在人前恐怕也就比那些蠻女裸胸露背好些了,尤其

    不知無意還是有意,他的視線下移,掃過她交疊在一起的腿。不管是國人還是野人,除非是那些蠻女,不然雙腿都藏在下裳之中。

    這女子的雙腿交疊在一起,修長纖細,她的腳踝從她那怪模怪樣的履中露出來,格外的脆弱。

    這樣的女子能有什麼力道,就算是他這個年紀,都能一手輕輕鬆鬆把她提起來。

    他的視線從纖細蒼白的腳踝沿着那罕見的優美筆直的線條向上挪,到膝蓋的時候堪堪停住。

    半夏被他看的心驚膽跳。幸好他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他向她身後伸手,耳邊聽得噌的一下輕響,被綁縛的雙手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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