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壯士求放過 >149.番外七
    那些年輕女子練了好會,終於在女胥的命令下休息一會,原本站着的女子們紛紛鬆懈下來,其中幾個一轉頭就見到站在窗口的半夏。

    半夏見她們看過來,衝她們笑了笑。

    她臉上的笑都還沒完全展開呢,那些女子面色古怪,回頭和女胥道,“有個面生的女子。”

    女胥調教完這些舞伎,身體勞累,連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又聽舞伎說外頭站着臉生女子。這些日子天氣炎熱,連脾氣都火爆三分。

    這個地方是舞伎們練舞的地方,舞伎們地位低下,有時候會被貴人們當做禮物送來送去。甚至舞伎們和宮邸裏頭的哪個武士看對眼了,來上一段都司空見慣。

    這裏人來人往是常態,但那都是男人,什麼時候女子也過來湊熱鬧了

    女胥脾氣被這天氣挑出了幾分火大,出來的時候,身上的氣焰都熾漲了三分。以爲是哪個新來的不長眼在外頭偷看,女胥就要開口呵斥。

    舞伎們地位卑下,但也不是哪個女子都能做的。

    “你”女胥到了外面纔來得及從嘴裏說出一個字,看到站在外面的半夏的裝束,頓時就把話給吞到肚子裏。

    眼前那個女子身形窈窕,在楚國特有的細長結衣下,越發顯得高挑窈窕,身形極美。不過讓她喫驚的是她所穿用的都是絹羅,內裏也是白紗中單。

    所用的衣料代表着人的身份,地位低下的人只配穿葛麻,沒有那個身份,就不能用。象徵尊卑的東西,半點都不能跨越。

    女胥幾乎是轉眼就收起了自己的怒意,低頭下來,只剩下滿臉的恭敬。

    半夏看她變臉變的這麼快,都有些結舌。

    “是我打擾你們了嗎”半夏看了女胥一眼,眼帶歉意。

    身後跟着的侍女看不過去,“蘇己不必在意。她們原本就要歇息了。”

    女胥兩手插在袖子裏,腰往下又沉了點,“不知吾子前來有何事”

    半夏想起剛纔看的,她興致勃勃的走進了幾步,“我剛纔看你們跳舞,覺得挺好看的,我可不可以過來和你們一塊”

    半夏說楚語還不是特別熟練,但是女胥費勁的把她的話給聽明白了,頓時女胥就汗如雨下,好似被人丟到了冰窟裏。

    屈眳放下手裏的簡牘,持筆要寫幾句時,發現墨碇所剩無幾。吩咐令人拿來新的,家臣進來說了幾句話。

    屈眳聽後,神色訝然,“她想去看歌舞”

    “不,聽蘇己之意,似乎是想要和那些舞伎在一塊。”家臣說這話的時候,吞吞吐吐。

    那位蘇己果然是非常人也,喜歡到處走動也沒事,但和舞伎們呆在一塊這就

    屈眳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她身上的謎團多了去,再多幾個讓人想不明白的,也沒甚麼了。

    他把手裏的簡牘往漆案上一放,“她喜歡就讓她去吧。”

    家臣領命而去,又被屈眳叫住,“如果她想作甚麼,那就讓她去。”

    家臣不明白屈眳話裏的意思,不過還是應聲離開。

    走在路上,家臣不由得摸摸腦袋:少主也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半夏蹲在那裏給屈眳處理傷口。

    他的傷口看起來格外嚇人,如果不處理,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她伸手就把他的“褲子”給捲起來。

    不得不說,這少年的褲子怪怪的,腳踝的褲口那裏,竟然還用繩子給扎住了。

    她連指帶畫,和屈眳說要他把這個褲口給解開。

    結果少年扭過頭去,神情似乎有些狼狽,對她的話還有動作不看一眼。甚至還把自己的傷腿往回收,一條腿鮮血淋漓的,要是還不處理,這深山野林的,拖久了,就麻煩了。

    男女之事,猶如人需要膳食和飲水,只不過是需要而已。

    楚人在此事上,比中原諸國都要放開的多。屈眳年紀才十五,還沒有依照習俗,於仲春之時和女子相約在密林裏幽會。

    但是沒有親近過女子,不代表他對女子的接觸全然沒有反應。尤其這女子貌美遠超旁人,纖細的指尖觸碰在脛衣上,哪怕還沒觸碰到他,也莫名的叫他心慌。

    裏頭備着小剪刀,女孩子出門帶的東西很多。旅遊的話那就更多了,溼巾,備用的藥物,還有各種小東西,簡直一應俱全。她把小剪刀掏出來,抓住他的腳踝,然後持着剪刀的手輕輕用力。

    溼透了的布料就被輕易的剪開了一個口子。

    原本她只是打算把褲腿給捲上去的。但是他不肯配合,傷口又看着必須要處理,她把布料剪開,然後掏出一隻水瓶開始給他清洗傷口,水都是之前沒有擰開的,應該還乾淨。她拿了乾淨的溼巾,把那些血跡和血痂清理乾淨,隨便把四周破損的皮膚還有異物全都給處理掉,只是清理乾淨消毒的時候,消水觸碰到傷口激起一陣忽視不得的痛楚。少年疼的眉頭都完全皺起來。

    但是他轉過頭,看着眼前的女子給他用那些古怪的器物包紮傷口。

    半夏把傷口消毒,她伸手掏出一卷乾淨的紗布給他包紮起來。

    傷口處理到這一步,基本上也就到此爲止,需要比較專業的治療手段了。

    半夏是學舞蹈的,平常自己或者是同學,練舞的時候不小心扭傷摔傷了,都很常見。有時候只要不涉及骨頭,都不用去醫院,自己駕輕就熟的買點藥揉揉。可她對這種破皮流血的,只會止血了。

    半夏在他傷口附近用少年深衣上的扯下來的布條扎住,過了會血止住了。

    “&a;”半夏低頭收拾手邊的東西,聽到少年開口說話。半夏滿臉迷茫。

    屈眳看着自己的傷口,已經被眼前這個女子包紮妥當,心裏的驚訝如同潮水翻涌上來。

    古怪的衣着,神奇的藥物。傷口仍然還傳來陣陣刺痛,但是比起之前鮮血橫流,傷口猙獰,已經好了不少。

    她

    屈眳不由得向那個女子看去。

    那個女子看到他看過來,愣了一下,張嘴說了幾句話。

    “你是何人”屈眳問道。

    一般貴女看到他那樣,恐怕早已經嚇得面容失色。可是這女子卻不,但她身形柔弱,怎麼看也不像是出身野人的庶人。

    半夏只聽得眼前這俊秀少年嘴裏哇哩哇啦說了一句話,可是她什麼都聽不懂。

    她兩手一攤,滿臉無奈,“你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

    那少年蹙眉打量她,她也不管那麼多,把東西都收入包內,抱着揹包挪到離他遠點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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