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紅玉從鼻腔裏哼了一聲,懶洋洋地擡起頭。
肖紅玉身邊那個黑框眼鏡,已經嚇得雙腿使勁發顫,像是篩糠一樣了。
全班,靜得掉根針都聽得到。
其實,他們稍微用心體會一下,就會知道,他們所處的整個教學樓都靜得詭異。
這時候,別處都是學生們直奔飯堂的喧囂聲,只有他們這幢樓,是安安靜靜的。
因爲,正虎堂的人,控制了整個教學樓
康仔想到上午,少爺忙得像是陀螺一樣,恨不得分身幾人,竟然還會抽空將他單獨叫過去,說什麼:
紅玉個頭小,又沒有個什麼自救能力,初去大學,萬一下課下樓時被人擠到怎麼辦。
不讓那些學生對紅玉有個忌憚,依着紅玉那種綿軟的性子,鐵定要受氣。
所以午飯前你去一趟。
就這樣,因爲少爺對於這個笨丫頭的不放心,他堂堂的康哥,又一次,大材小用地親力親爲地跑來了這所大學。
太丟臉了啊
正虎堂那麼多大事等着他去處理,協調,他卻很丟臉地跑到這裏來,伺候着一個小丫頭。
姓肖的啊,我還是那句話,我請問,我是不是上輩子得罪過你呀
肖紅玉瞪圓了水晶一樣的眸子,擡臉看着杵在身前的健壯男人。
“唔”
她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怎麼會在教室裏看到了康仔呢幻覺吧
於是,肖紅玉用小胖爪子揉了揉眼睛,再次去看康仔。
康仔的臉,已經氣綠了。
“你沒看錯,是我。”
康仔忍着氣,儘量溫柔地說道。
“啊你怎麼來了你也要上學嗎”
肖紅玉蠢蠢地問。
康仔直接氣得要暴走。
他還上學
老子滴他上個頭啊
“來接你的,小姐。”
肖紅玉撅着嘴巴,一臉的迷茫。
而她沒有注意,在她身邊的那些同學們,臉上的表情全都在風雲變換着。
“接我幹什麼啊”
“學校裏的飯菜恐怕不適合你的胃口,我接你出去喫。”
“我還沒嘗過怎麼樣呢,不知道合不合胃口啊。”
肖紅玉撓了撓頭皮。
她其實對於大學的食堂也很感好奇的
康仔咬牙,嘆口氣,
“學校裏的飯都是大鍋飯,肯定不好喫的,小姐你金枝玉葉的,哪裏能夠喫這些東西走吧,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您最愛喫的一桌飯菜了。”
金枝玉葉
肖紅玉被這個詞給嚇着了。
她不是金枝玉葉啊
這個詞貌似在古裝片裏才聽得到吧
康仔腦子沒被驢踢過吧,爲什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個稀奇古怪的詞
聽着就讓人覺得起雞皮疙瘩。
“我不是”
金枝玉葉這個詞還沒有從肖紅玉嘴巴里冒出來,康仔就已經呼哧一下給肖紅玉單膝跪下了。
“啊你幹嘛啊這是”
康仔無奈地說,“小姐,您就不要難爲我們了,您不去喫飯,我們少不了就要挨責罰求求你了,小姐,走吧。”
肖紅玉被嚇得眼睛撐得溜圓。
肖紅玉站起來,拉着康仔。
康仔那才站了起來。
肚子裏卻在瘋狂腹誹:
姓肖的我確定了,我上輩子得罪過你
你以爲我願意跪你如果不是因爲少爺臨了那句“辦不好你等着”的話,他纔不會管她喫什麼飯
立在教室裏的壯漢們,全都齊刷刷地向肖紅玉九十度鞠躬,有氣勢地喊道,“小姐”
肖紅玉嚇了一跳,擺擺手,皮笑肉不笑,“好了好了。”
她就差說“平身平身”了。
教室裏石化掉的同學們,當然知道,這些壯漢嘴巴里的“小姐”,絕非廖芳澤所說的小姐。
想不到早晨轟動全校的黑道小姐,就在他們班裏啊
而且,還是個那麼低調的女孩子
康仔陪着肖紅玉,衆壯漢尾隨其後,浩浩蕩蕩地殺到了樓下。
教學樓的窗戶上,當然擠滿了大大小小的腦袋。
全都好奇地看着下面一長排的名車隊伍。
這麼多名車,就是爲了接一個人走的
這份排場嚇人啊。
所有人都眼瞅着康仔畢恭畢敬給肖紅玉打開了車門,送着她上了車。
然後眼瞅着,衆人一個個上了各自的汽車,然後,眼瞅着,豪車車隊緩緩駛離了學校。
哇噻頓時,這幢教學樓翻天了。
樓上所有同學都在議論剛纔的事情,無一個去食堂打飯了。
肖紅玉的同位,那個黑框眼鏡,在垂着腦袋抹淚。
她在深思,她在反省,她剛剛有沒有得罪她這位了不起的同位。
嗚嗚嗚,她好倒黴啊,爲什麼偏偏讓她和這個了不起的同學成爲同位呢
陳默天費盡心思爲肖紅玉設計的這兩場戲,已經成功將廖芳澤宣揚出去的“賣肉的小姐”的謠言給攻破了。
全校師生都知道一點:肖紅玉,是黑道小姐
有錢有權有地位有黑道背景的堂堂的小姐
肖紅玉坐在汽車上,還十分納罕,問前面的康仔:
“去哪裏喫飯啊”
“飯店。”
“就我自己嗎是你和我一起喫嗎”
康仔擦汗,“我可沒有那個資格和你一起喫飯,不怕死了嗎”
他家少爺那麼擅長喫醋,尤其是對肖紅玉,簡直就是成了醋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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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前幾天少爺還說,是不是派人駐紮在歐文大學,看看有沒有哪個男人對肖紅玉勾搭。
多虧他機靈,跟少爺說,就怕那樣子,被肖紅玉知道了,惱了火,生了氣。
少爺那個打算纔算是作罷。
否則,不出意外,他康仔肯定就要肩負這個重任,成天坐鎮歐文大學了。
那樣子才叫真正的丟臉。
康仔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輕聲問:
“那個你今天在學校裏,沒有人欺負你吧”
“哦沒有啊,人家幹嘛要欺負我啊”
“沒有就好。”
“廖芳澤怎麼樣了你說,我是不是該去醫院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