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仔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腳步極有彈性,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野豹子。
“少爺,這是訂婚當天的流程,請您看看。”
康仔弓腰,遞過去一張精緻的燙金簿。
“看什麼,沒什麼好看的”
陳默天一臉淡漠,擺擺手,似乎那個燙金簿上面有劇毒一樣,招都不想招一下,略顯煩躁地說:
“愛怎樣就怎樣,我對流程如何並不關心,你懂得”
康仔咬嘴脣,“唔,懂。可是少爺老爺子讓您定奪一下當天您穿的衣服,已經有二十套衣服候着呢,等着您選擇呢。”
“真是討厭。”
陳默天不悅地嘀咕着。
康仔趕緊解釋,“少爺,當天您可是要更換好幾套衣服的啊,典禮一套衣服,照合照一套衣服,接待賓客一套衣服,還有”
“好了好了,煩不煩。”陳默天已經扭過去身子,翹起二郎腿,
“康仔,你糊塗了訂婚那天,我用得上那麼多衣服嗎呵呵”
最後的呵呵,分明就是冷笑了。
康仔怔住了,半晌才緩過來,一頭冷汗啊。
“那衣服的事”
“你隨意定下來就好了,反正是應付老爺子的。”
“額,是。”
康仔向雷蕭克點點頭,匆忙走了出去。
雷蕭克馬上好奇地湊過去,問:
“還有三天就訂婚了,你就這種態度”
“那你希望我什麼態度興高采烈歡喜鼓舞開玩笑嘛”
陳默天開始給自己倒酒,舉杯喝酒了。
換成了雷蕭克不喝酒,瞪着倆大眼,喫驚地看着陳默天。
“都、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你就是再不高興,訂婚儀式也要進行啊。”
“呵呵”陳默天譏諷地冷笑幾聲,鳳目輕飄飄地掃到雷蕭克的臉上,他那風流蘊藉的模樣,看得雷蕭克都生生打了個顫。
果然是魅惑人的眼睛啊
“蕭克屆時,希望你看場好戲。”
額o雷蕭克直接傻了。
跟陳默天在一起,他就彷彿成了傻子,腦子都不夠用的了。
陳默天坐在汽車上,微微閉着眼睛。
方纔和雷蕭克喝酒,他有了二分酒意。
外面夜色如水,汽車裏暖氣融融。
康仔坐在前面,捧着個本本刷刷地寫着什麼。
陳默天的手機在振動。
許久,陳默天那才慢吞吞地拿起來電話,看了一眼,便摁了拒絕接聽。
真煩,王芬芬打什麼電話來,無外乎是吃了喝了睡了沒。
等到解決了朱莉安娜,他第一時間就要和王芬芬斷絕見面。
現在已經見王芬芬一次,就要嘔吐的地步了。
陳默天用手指掐着太陽穴,壓下去浮上心頭的一層層酒意。
然後,一股相思,突然就如泉涌而上
又彷彿一份烈火,噌噌地燃燒着他的心
想那個丫頭了
於是拿起來手機,陳默天給肖紅玉編輯短信:
“幹嘛呢,小東西”
嗖發送了出去。
然後,就開始了焦躁的等待。
手指肚,一下下輕輕打着座椅,怎麼還沒回短信呢
兩分鐘過去了,康仔突然發現,他家少爺竟然在發出氣憤的粗喘聲。
咦,少爺怎麼了
沒人招他惹他的,他自己坐着汽車就突然這樣情緒了好奇怪啊。
陳默天越想越氣,爲什麼不給他會短信呢
是不是那個莫什麼老三的,和他的紅玉在一起
一想到這個念頭,再鎮定的陳默天也無法維持在雷蕭克跟前的那份鎮定了。
“康仔”
“啊什麼,少爺”
“先不回去。”
“哦那去哪兒”
“分開汽車,打個迷魂陣,我要去大學”
“額哦”
康仔暗暗擦冷汗。
少爺這可真是想出一出是一出啊。
大學,指的是什麼,陳默天這幾個貼身跟班全都曉得。
原來吧,是經常去肖家那個窮小巷,而今,應該改成去歐文大學了。
於是,在晚上十點時,一輛汽車像是夜晚的鬼魅,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歐文大學的一幢樓下。
康仔給陳默天打開車門,陳默天寒着一張俊臉下了車。
“少爺您馬上就要訂婚了,這幾天,老爺對您行蹤掌控地挺嚴的今晚”
康仔的意思是,今晚,少爺您就不要留宿在外面了
您那狂如暴風雨的慾望稍微憋一憋不行嗎
“你在這裏等着,我一會兒出來。”
陳默天蹙着眉頭打斷了康仔的囉嗦,已經瀟灑地走到了小別墅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