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沒有在白骨宗待上太長時間, 雖然是要等其餘三派主動過來找他, 但是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纔過來, 他總不能傻傻等待,畢竟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過玄淵之前所想的一個主意卻是實現了, 他將清寧派去對付蕭昇等人了, 以清寧的心機和智謀, 耍弄蕭昇不在話下, 而且也可以爲玄淵傳遞消息。

    並未對白骨宗上下做出太大的改變,玄淵僅僅在白骨宗停留了兩日, 就離開了此處,繼續往西不一定,但他還是得在中原這片腹地留下寧雲澤經過的痕跡纔是。

    離開白骨宗後,玄淵運轉先天真氣, 速度極快的掠出百餘里, 出了這一片茂盛深林, 白骨宗靠近漢水, 玄淵走膩了陸路, 卻是打算租一艘小船順流而下,轉去江南之地。

    江南之地是最爲繁華之地,武道氛圍甚是濃郁, 不少英雄豪傑、江湖好漢都混跡江南一帶,而且除了武道之風濃郁, 江南風景秀美、美食衆多, 是很好的遊玩之地。

    上個世界玄淵一直困於京都, 雖是繁華,卻難免喧囂,紅塵人氣味太重,他未必就很喜歡,而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他大可以四處行走,或是去看日出、去看奇峯、去看晚霞、去看那繁星滿天。

    他可以去曠野、去深林、去江海湖泊,隨心而爲、肆意行走,這天下一切秀美、奇險、驚悚之景,都儘可以去看,去賞。

    離開白骨宗所在的深林後,玄淵已經行到了漢水邊,本打算租賃一艘小船慢悠悠順流而下的,可惜玄淵運道不好,剛剛到漢江附近,便下起瓢潑大雨來。

    烏雲遍佈整個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彷彿要蓋下來一般,豆大的雨水漫天的灑落下來,形成一片雨簾水幕遮擋雨中視線,這瓢潑夏雨來得又快又急,讓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只一息整個大地都籠罩在雨中了。

    玄淵自然是沒帶傘的,但卻並沒有受到雨水侵擾,鼓盪先天真氣,將被狂風吹拂得傾斜紛飛的雨水擋在外面,腳尖輕輕點地,在漫天的雨幕中走得從容至極、閒庭信步。

    轟隆夏日的暴雨中還夾雜夏雷,一聲轟鳴雷聲炸響,紫色耀眼的雷光亮起,然後將整個天空照亮一片,越發顯得暴雨傾盆,環境惡劣,幾乎有黑雲壓城之感。

    天色暗沉了下來,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但因爲突如其來的暴雨,除了不時劃破天空的耀眼紫色雷光,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陰沉沉的好像已是深夜時分。

    暴雨傾盆,狂風吹就,雷霆耀眼,幽夜深沉,即使玄淵如今已經將寧雲澤的武道提升到大宗師的地步,先天真氣可以屏蔽暴雨,可是他又不急着趕路,還真的沒必要冒雨前行。

    雨下得這麼大,租賃小船自然是不可能了,玄淵也不欲繼續在風雨中趕路,卻是打算沿着江邊先尋個落腳之處,等雨停後,再尋了小船順流而下。

    真氣鼓盪着,將周身飄飛而來的雨水盡數擋在外面,玄淵沿着大江邊的陸路往江南方向而行,試圖在附近找到一個能暫時落腳躲避這暴雨如注的地方。

    可惜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真沒什麼人煙,玄淵行了小半個時辰,雨下得越來越大、夜色越來越黑,他卻是壓根沒找到能落腳的地方。

    雖然說他沒有被雨水淋溼,但在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暴雨中行走也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玄淵走了這麼會兒,就有點忍不住想要將自己的本命飛劍掏出來,來個御劍飛行了

    “宿主宿主,前面有一座河神廟,很近的”就在玄淵快要沒有耐心,打算直接祭出飛劍來一波御劍飛行趕往最近的城池時,0617突然振奮不已的開口道。

    玄淵正打算將自己神魂中所藏的本命飛劍取出來的動作一頓,他慢慢點了點頭:“好吧,那就先去你說的那座廟宇吧。”既然找到了落腳之地,他就還是不要將飛劍取出來了。

    順着0617所指的方向趕路,以玄淵的腳程,不過一刻鐘後,他就在黑沉的夜色中看到了橘紅溫暖的火光跳躍閃爍着,不由挑了挑眉,速度倍增,朝着目的地飛馳而去。

    玄淵一路急行來到這座河神廟後,撣了撣身上所穿的衣衫後,方纔大步朝着河神廟走了過去,走得越近卻是發現這座河神廟已經頗爲破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人煙在這附近,所以無人祭祀敗落了。

    既然這座河神廟已經敗落了,那麼河神廟內亮起的光芒就應該不是廟祝點的祭祀河神的燈火了,只怕是和他一樣躲雨的行人罷。

    玄淵對

    此不以爲意,直接大步走近了河神廟中。這座河神廟確實是許久無人在這裏祭奠了,顯得頗爲敗落,四處落滿了灰塵,廟內各種擺設都已經開始腐朽,到處遍佈着蜘蛛網。

    雖然廟內環境很是破舊,但是廟中的河神雕像卻完好無損,只是落滿了灰塵,但並沒有破損。河神乃是龍首人身,肅穆威嚴的立在廟中,彷彿恆久未變。

    廟中果然有人,在河神像前的空地上升着一個火堆,橘色溫暖的火光跳躍着,在這暴雨雷霆壓迫中顯出難得的靜謐和溫暖來,有五個年輕男女圍繞着火堆而坐,身上衣衫多有打溼之處,頗爲有些狼狽。

    隨着玄淵進廟,這三男兩女五個人都擡頭朝着玄淵看來,眼中微帶一絲警惕,這也是正常的,暴雨破廟中遇到陌生人,稍稍警惕也是正常,畢竟江湖中人並不是全都是爲善。

    玄淵有真氣抵禦暴雨,身上玄色衣衫只下襬上稍溼,沾了點雨水,而腳尖雖然沾了點泥濘,卻依舊算是整潔。再加上寧雲澤外貌俊逸不凡,賣相是極好的,這五人微微警惕後,竟然緩和了神情。

    玄淵心頭嗤笑一聲,忍不住微微搖頭,這五人只怕是纔出門歷練的年輕人,警惕心不強,還只會以貌取人,見着寧雲澤相貌好,就渾然不知道警戒了。

    真是,有點傻。

    神情平淡的朝這五人微微頷首,玄淵也不說話,自顧自在河神廟中的一個角落裏清理出一塊空地來,然後從廟中尋了些破破爛爛的板凳、桌子等傢俱,將它們拆成木條架起了一個木堆。

    背對着五人坐下,玄淵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一個摩擦,先天真氣激盪出來,一點火星便從他指尖落到了木頭搭成的木堆中,頃刻間就將這些木頭燃燒起來,形成了一個火堆。

    “師兄,你可認識此人他看起來好像半點沒有被暴雨淋到誒,可他也不像帶了傘和蓑衣的樣子。”五人中一個容貌俏麗的女子小聲說道。

    被她問道的英俊年輕男子微一沉吟,然後緩緩搖頭:“我沒有見過此人,應該不是什麼出名的門派弟子。”

    “師妹,我看這個人應該是進廟之前把傘或者蓑衣丟到了外面,他哪有那樣的實力在如此暴雨中保得衣衫不溼。”另外一個長相有些刻薄的男子湊到了容貌俏麗的女子旁,語氣微帶討好的說道。

    這話說得好像也有些道理,面容俏麗的女子稍稍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可能吧”她還是覺得此人風姿不俗,只怕身上另有玄妙之處。

    玄淵耳尖微動,這五人嘰嘰喳喳的討論已經聽到了耳中,玄淵搖頭一笑,覺得這五人真的青澀得多,只怕纔出門歷練沒多久,真是年輕氣盛。

    對於這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因爲沒有什麼必要去聯繫交際,玄淵的態度很是淡然,沒有去結實的打算。

    “宿主,他們好像是蜀山劍派的弟子啊,那兩個女弟子好像都是蕭昇的紅顏知己來着。”在玄淵失笑時,0617微帶驚訝的聲音突然響起。

    玄淵默了默,他怎麼覺得自己最近好像和蕭昇的紅顏知己很是有緣呢

    眉宇間露出一抹深意來,玄淵微微搖頭:“無妨,既然與我們無關,就用不着多加關注。”不管這些人和蕭昇將有怎樣的接觸和糾纏,都跟他沒有關係。

    寧雲澤留下的心願和任務中,並沒有有關於她們的內容。

    在暴雨中趕了不短時間的路,此時已經是夜晚了,玄淵從袖子中取出一個用油紙仔細包着的紙包來,將其中的乾糧架在火堆上加熱,雖然玄淵真氣鼓盪沒讓它們被雨淋溼,但確實變得又冷又硬了。

    橘紅的溫暖火光跳躍着,等這些大餅饅頭被烤的酥軟溫熱了,玄淵才慢條斯理的將饅頭撕成一片片的喂進嘴裏,填飽肚子。

    這方世界的武者因爲習練武功,有內力護體,確實比普通人抗餓一些,尤其是先天境界的武者,一兩日不進食也是不影響的,不過他們到底做不到完全辟穀,該用膳還是得用。

    玄淵吃了一個烤得金黃酥脆的大餅後,舒了口氣,又將腰間掛着的水囊取了下來喝了口清水,方纔舒舒服服的在火堆邊烤火,在這種暴雨雷霆交加的日子裏,能夠在火堆旁烤火真是舒服。

    “咕咕”就在玄淵愜意舒服時,在他背後突然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咕咕聲,那是肚子空空發出的聲音。

    在玄淵飽腹的情況下,這聲音聽來分外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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