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比例30, 防盜時間三天~~  這種態度正是玄淵明明知道林英傑是林軒竹的仇人, 卻依舊留下他的靈魂沒有毀去的原因,因爲玄淵覺得這個靈魂很有趣, 所以他就留下了, 僅此而已。

    什麼任務與他何干林軒竹的仇恨又與他如何玄淵行事只憑自己的喜好,絕不會爲了區區任務改變主意。

    掛着洛寧侯府標誌的馬車從一品混亂狼藉的東大街退離, 掉頭沿着原路返回李府,這一次玄淵再回李府也不知與李家的人商量了什麼。

    總之在會試結果出來之前,一日早朝時突然有御使上了奏摺參了朝陽公主一本,同時隱射太子管教不力。本來這樣被參對於太子而言是常有的事, 而且這也只是件小事,原本朝野中無人在意的。

    可是接下來清流派和保皇黨的反應卻大大出乎旁人意料之外,對於御使對太子的攻殲, 他們居然沒有像以前那樣維護太子,反而置身事外。

    朝堂之上風起雲涌自然是影響不到玄淵的,他還未正式入朝爲官,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不必他多操心什麼,只是洛寧侯這幾日在府中心情不太好,倒是鬧得府中有些人心惶惶。

    等待了數日, 會試結果終於在貢院張榜,揭榜這一日,李氏早早的就已經打發了下人去看榜, 但她依舊是難以安心, 用過早膳與玄淵說話時, 不知不覺就會把話題岔到會試結果上面去。

    “竹兒莫要憂心,你外祖也說了,以你的學識,考中是不難的。”李氏心中焦急萬分,卻還安慰玄淵,她語氣溫柔慈祥,“就是這次不中也無甚什麼,下次考也是必中的,你還未及冠,年輕着呢。”

    李氏溫言細語的安慰着玄淵,希望他不要太過焦灼,也不必爲這一次會試的結果憂心。雖然希望兒子考中光耀門楣,但是作爲母親她更關心兒子,而非他帶來的榮耀。

    玄淵看向這個一心只爲兒子着想的母親,微微沉默片刻後,方纔溫言笑道:“母親放心,我心裏都有數的,便是不中也不會消沉,母親不要爲我憂心。”

    李氏臉上表情變得寬慰了一些,拍了拍玄淵的手嘆道:“我兒通達,我就放心了。”話是這麼說,李氏還是表現得比玄淵還要焦灼緊張,全然沒有往常的從容淡定。

    兩人又等待了片刻,在李氏心急爲何遲遲沒有人上門來道喜時,玄淵突然微一挑眉,目光若有似無的投向了遠離內院的洛寧侯府的大門。

    “喜事喜事啊夫人,大喜事啊”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被李氏派到二門口親自等着消息的雲姑姑連聲歡喜的喊道,語氣裏滿是喜悅。

    一聽到雲姑姑如此高興的聲音,李氏便已然反應了過來,眼角眉梢不由流露出一抹濃濃的笑意,一把抓住玄淵的手,激動道:“竹兒,你、你考中了”

    雖然雲姑姑還沒有傳來具體的名次,但是她如此表現,林軒竹會試的排名絕對是上榜了,如此纔會這樣高興。

    玄淵安撫的拍了拍李氏的手,溫言道:“母親不要太過激動,會傷神的。”擡眸看向屋內侍立着婢女,“去請雲姑姑進來。”

    很快一身藍色綢裙的雲姑姑就一臉激動喜悅的走了進來,她髮鬢、衣裙都有些散亂,顯然是一路從二門口疾走回來的,她一進門就朝李氏和玄淵賀喜:“夫人,少爺,大喜大喜啊,少爺乃是會試第一乃是會元啊”

    “會元會試第一可是當真”李氏豁然站了起來,滿臉都是高興和不可置信,她父親是大魏有名的大儒,半年前就與她說過,以林軒竹如今的學識,二甲是妥妥的,只是一甲,需得運氣。

    可沒想到會試結果出來,竹兒竟然是會元

    “恭喜夫人,恭喜少爺。”

    “少爺如今也是進士了,是大喜事啊”

    見李氏驚喜交加,屋內的婢女們也連忙恭喜道賀,她們眼角眉梢也是凝結着歡喜,這樣的大喜事,主家肯定是有賞賜下來的。

    李氏喜極而泣,側頭用帕子捂了捂臉才轉過頭

    來道:“確實是喜事,阿雲,吩咐下去,這個月給侯府所有下人多發三個月的月俸。”

    “是,夫人。”雲姑姑喜氣洋洋的應了一聲,自有跑腿的小丫鬟替她傳達這個命令。

    高興過後,李氏很快鎮定下來,她鳳眸威嚴的掃了屋內的婢女們一眼,柳眉微擡道:“竹兒如今還只是貢士,以後不可再稱進士了,你們給我謹言慎行,切不可在這等時候露出張狂模樣,否則可別怪我不留情面。”

    李氏在洛寧侯府向來威嚴深重,此時疾言厲色,自然沒有哪個下人敢違逆,自是唯唯諾諾的應了。

    不提李氏和洛寧侯如何高興,玄淵在會試結果出來後便以請教殿試的名義去了李府,李大人已經下朝回府,便在書房與玄淵說話。

    “我們如此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捨棄太子的立場來,是否會使得陛下警醒,轉而支持太子”李大人撫了撫白鬚,略帶擔憂的問道。

    不是他杞人憂天,而是當今陛下最愛維持朝堂平衡,如今太子失勢,他一定會停止打壓太子轉而支持他的。

    玄淵笑了笑,語氣非常平淡:“那就讓皇上警醒不了。”

    “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悌,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還未變聲的清脆少年聲朗朗誦讀着行文,抑揚頓挫、鏗鏘有力。充作學堂、華麗又舒適的書房中只有這一位學生,他清秀還帶了點嬰兒肥的小臉板着,滿臉肅然,在開口朗誦文章時非常流暢,沒有一絲停頓。

    “好,誦讀先到這裏。”在他將這一篇大學唸誦完,準備再次從頭開始誦讀時,站在上首一直在聽他讀書、身穿綠色繡鴛鴦官袍的年輕文官將右手握着的書卷輕輕在左手一敲,朗聲開口道。

    原本正在讀書,年約十二歲的少年頓時放下了手中舉着的書卷,眼神亮晶晶的朝着綠色官袍的年輕文官看了過去:“林夫子,接下來要學釋義了吧”

    林夫子正是玄淵,而他的這個學生的身份也已經呼之欲出,正是剛剛以十二稚年登基的淵帝。

    玄淵擱下手中的書卷,淡淡開口道:“其實陛下倒沒有必要多花心思在四書五經上,您要學的是治國之道。”

    淵帝微微一怔,微帶嬰兒肥的清秀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茫然,在先帝還在時,他並不受重視,母族也沒有什麼勢力,故而在宮中他向來是不起眼,備受冷視,別說被教導爲君的治國之道,就連平日裏讀書識字,先帝都少有過問。

    這段時間以來,作爲狀元,玄淵算是與少年皇帝接觸得比較多的,與他關係頗近,此時便道:“爲君之道,我也教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去領悟。”

    “怎麼領悟呢”淵帝小大人一般的嘆了口氣,清秀的臉上茫然更甚,他算是被趕鴨子上架一樣的坐上皇位的,而如今朝中忙着處理與西北匈奴的戰爭,幾位輔政大臣忙得腳不沾地,也無暇來教導淵帝,只讓他先跟着林軒竹三人讀書。

    玄淵脣角勾起一個細微幾不可見的弧度,淡淡道:“自然是多看、多問、多想、多反思,陛下,之前你讀過的文章中,不也有講述一些治國之法嗎”

    淵帝早已經將大學讀得滾瓜爛熟,當下就睜大了一雙杏眼,微帶試探的開口道:“親民,至善”

    玄淵只是微一搖頭,沒有迴應他的問題,只是平靜道:“是或不是,由陛下自己來判斷。臣只是文臣,於爲君之道無法給陛下提供建議,更無法幫助陛下判斷何爲正誤。”

    淵帝哦了一聲,垂下眼角,微微有些失望:“林夫子都沒辦法判斷我做的是對還是錯,那我自己怎麼能知道呢或者,又有誰能判斷呢”

    玄淵淡淡一笑,0617覺得他的笑容簡直像拐賣小白兔的大灰狼,只聽玄淵說道:“能評斷陛下所爲的,自然只有陛下的子民和天下,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陛下若想做一個明君,自然要由天下人來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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