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言哥這是護妻嘛。”大概是喝多了,大家膽子大了,都敢口不擇言了。
張梓意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聽這話連忙接道:“就是,這心偏的我也未成年呢,都不見給我擋擋”
“哈哈哈你們不說我都忘了,言哥家裏還養了個小媳婦”
“誒這樣這樣,我們就別爲難岑寧了,之後岑寧的酒都給言哥喝,大家沒意見吧”
東一句西一句,聽的岑寧耳朵通紅。
其實她應該是有些小欣喜的,可偏偏她心裏又跟明鏡似得,知道旁邊這人對她根本沒意思,且老輩口頭上的話對於他們來說也就是戲言罷了。
“消停點,別胡說八道。”言行之放下手裏的酒杯,眉梢微微一揚,看向方纔遞酒那人,“你膽子真肥了,還敢給她們灌酒,等會回去怎麼死知道嗎。”
辛澤川的目光在岑寧和言行之中間轉了轉,知道關於“護妻”等話題有些不適宜了,於是笑着打圓場,“就是,別爲難幾個小朋友,你跟我喝,我保證你今天躺着出去。”
“嘿我可不怕你啊”
“你過來你過來老張,再去酒窖拿幾瓶酒”
生日聚會到了很晚也沒散場,有些人坐着聊天,有些人繼續拼酒。而部分撐不住的直接在辛澤川這別院裏找個房間休息了。
言行之今晚喝了很多,那些所謂的給岑寧的酒他一杯不拉地接下了。
所以這會,他已經不在這酒桌上了。
岑寧和張梓意唐錚等人笑鬧了一會後便起身去尋言行之,辛澤川說他應該是有些醉了,在樓上房間躲酒。
走進別院樓裏後有一個大客廳,幾個女生正坐在那聊天,岑寧剛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薛瀟瀟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這些人什麼眼力見啊,都什麼年代了還扯岑寧和行之哥哥那件事,誰不知道岑寧只是因爲言爺爺可憐她所以才住言家的,哪會真的結婚啊。”
“就是說,”一女孩道,“不過大家也都是開開玩笑,沒當真的啦。”
薛瀟瀟:“嗤,我們是都沒當真,可要那岑寧當真了呢,看行之哥哥對她好點心裏怕是得意死了吧。”
“她當真就是她傻啊,那也太不知深淺了。”
“言哥是冷了點,不過他人挺好的,所以對家裏一個小妹妹照顧點不奇怪。”
“好了好了,咱不說她了,瀟瀟,她其實挺乖的,你這麼針對她幹嘛。“
薛瀟瀟:“我沒針對她,本來就是她跟我們格格不入啊,再說了,行之哥哥跟霈嫣姐姐纔是天造地設,她哪裏竄進來的”
“瀟瀟。”一個微冷的女聲,岑寧聽出來了,是孟霈嫣的,“別胡說八道。”
薛瀟瀟聲音弱了弱:“我沒有啊。”
孟霈嫣冷着臉沒說話,一旁的女孩笑着道,“霈嫣,這次我站瀟瀟,人確實沒胡說八道哦。”
嘻嘻鬧鬧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岑寧站了一會,又退了出來。
她換了另一個出口,想着上樓找到言行之後,問問他什麼時候回家,或者他不回家的話,她自己便先回去了。
岑寧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沙發邊上:“行之哥哥哥”
呼吸均勻,略帶酒氣,岑寧在他面前蹲了下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臉。
他閉上眼睛的時候,那雙清冷又凌厲的眼神不復存在,看上去溫和多了。
“言行之。”岑寧突然淡淡地念道。
不結巴不磕絆,這是她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叫他的名字。可惜,他在睡覺。
不過,如果不是因爲他在睡覺,她也叫不出來吧。
岑寧淺淺一笑,感受着胸口無名狀的悸動。
這三個字她在心裏舌尖繞了千萬次,可真正從嘴裏吐出來時,原來會是這樣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房間安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岑寧接近貪婪地看着他,眼睛裏的喜歡和難過交織着,似乎快溢出來。
她就是這樣一種人,不善言辭,膽小敏感,能將所有的愛和恨都深藏在心底。薛瀟瀟說的沒錯,縱使這些年來她生活在一個富麗堂皇的世界,但她打心裏也明白,她與這裏格格不入。
別人有的都是她們原本就有的,而她有的是別人施捨的,並不真正屬於她。
也許總有一天,她會離開這樣的世界。
她願意離開這樣的世界,可卻不願意離開這樣世界裏的他。
“我沒有喜歡宋辭。”岑寧想起之前在別院門口時他的話,有些難過地低了低腦袋,“我怎麼可能喜歡別人。”
沒人會應答她的話,岑寧有些泄氣地看着言行之。怎麼每次當着他的面都說不出話來,要是之前她就直接說她其實喜歡的是他會怎麼
樣
岑寧搖搖頭,丟開了這個恐怖的想法。
他分明是對她沒那種意思的,如果她那麼做,只會將他推的更遠。
矛盾交加,岑寧伸手想去推推他,可又在離他幾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的手緩緩往上,猶豫了下,輕輕按了按了一下他的臉。
唔溫熱的,有點軟。
岑寧保持着這個動作,最後將視線停在了他的嘴脣上,他的脣部線條銳利,輕輕抿着的時候,有種久居高位、發號施令的威嚴感。
岑寧呆呆地看着,也不知道今夜思緒太過混亂,還是場上酒味太過撩人。等她有所行動的時候,身體已經由着心傾上前,將嘴脣貼在了他的脣上。
很輕,很僵,稍縱即逝。
岑寧微微瞠目,瞬間彈回了原位。
後座力太強,她因着慣性直接磕在後面的茶几上。後腦勺瞬間疼的要命,可她卻一聲沒吭,見鬼似得看着言行之的嘴脣。
她剛纔幹什麼啊。
岑寧愣了幾秒,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出房門。
門剛關上,她氣還沒喘一口就見樓梯下走上一個人。
“岑寧。”
岑寧看着略帶疑惑的孟霈嫣,努力平復着呼吸。
孟霈嫣:“你怎麼在這”
岑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