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請移至晉.江.文.學.城觀看  岑寧抿了抿脣, 有些猶豫,但是在母親不甚滿意地注視下, 還是乖乖地下了車。

    副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領着兩人往大門裏走去,岑寧看似乖巧地跟着, 可那雙眼睛卻一直偷偷地打量着四周。

    這裏的一切好像是電視劇裏纔會出現的畫面, 大門罕見地站着穿着軍裝的年輕男人,一動不動,彷彿視他們爲空氣。走進大門後是開闊的琳琅大道,兩邊種着她還叫不出名字的大樹, 樹幹筆直規律, 而樹葉則交叉相繞,結下一片片樹蔭。

    走出這條大道後右拐, 視野突然變廣,這裏竟然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 還有一個小型方陣,他們穿着一樣的訓練服, 做着整齊劃一的動作。

    岑寧有些看呆了, 那些人一個個都很高很健壯,喊口號的時候, 能讓她的心都跟着發顫。

    “看什麼呢, 趕緊過來。”不知不覺就停下來腳步, 魏品芳見她沒動忙回頭來拉了拉她。

    岑寧回過頭, 有些疑惑:“他們, 在幹什麼。”

    魏品芳:“昨晚在家裏怎麼告訴你的,讓你乖乖的,別問東問西。”

    岑寧抿了抿脣,低頭。

    “他們在訓練呢。”在前面帶路的男人見此笑着給她解答,“這很常見,咱們院裏也培養新兵,這一幫啊,是今年入伍的。”

    答完,繼續往前走。岑寧對這樣的場景有些好奇,一直忍不住回頭看,於是小小個的人又拉下了一段距離。

    怦怦怦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幾下球撞擊地面的聲音,岑寧的目光從那個方陣挪過來的時候那顆球正好不再彈跳了,悠哉悠哉地滾到了她的面前。

    哪來的籃球

    岑寧還沒來得及擡頭,身前就已經傳來一聲冷冰冰的聲音。

    “小孩,把球踢過來。”

    聲線略低沉,好像深山密林裏洶涌的深泉,表面波瀾無盡,但落到耳膜處,卻能讓人感覺到內裏的那股子神祕和矜貴。

    岑寧緩緩擡頭看向不遠處開口的人,那人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身穿白色運動服,腳上踩着一雙白藍相交的球鞋,他很高,眉目清冷且精緻,長得尤其出衆。

    此刻他無波無瀾地看着她,濃黑的睫毛微微垂着,明明沒說什麼話,卻讓岑寧生出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她捏緊了手心,心裏一慌便擡腳踢了一下。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這一腳竟然只跟球擦了個邊,籃球緩慢地往前滾了點,又停下了。

    “”

    “噗小姑娘力氣真小啊。”那人身後一個穿着黑色運動服的男生小跑上前,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籃球,朝着領岑寧進門的那個男人道,“老高,小姑娘你帶過來的誰啊,親戚”

    老高往回走到了岑寧邊上,客客氣氣地道:“不是親戚,是老爺子請來的客人。”

    這話一出,球場上正打着球的男生皆詫異地看向岑寧,就連先前那個說話冷冰冰的人也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岑寧向來膽小,上課老師喊她起來回答問題都能紅透整張臉,更何況是這麼多男生突然都看着她。她下意識地往老高身後挪了挪,有些慌張地看向幾步開外的魏品芳。

    “言首長的客人靠,面子這麼大。”語閉,黑運動服轉頭道,“言哥,你認識啊。”

    言哥。

    姓言的麼。

    岑寧愣了一下,擡眸看向方纔讓她撿球的冷麪男生。

    “不認識。”那人眉頭輕皺了一下,看向老高。

    不過一個眼神而已,他也沒說話,可老高卻是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立刻恭恭敬敬地解釋道,“是岑家的人,這小姑娘叫岑寧。”

    “什麼。”言行之頓了頓,再次垂下眸子看向岑寧,而這次,他原本冷淡的眼眸中有着明顯的詫異,“你說,這小孩”

    “我不是,小孩。”岑寧不知怎麼得就大膽地回了一句,雖然磕磕絆絆的,聽起來也沒有什麼威懾力。

    言行之身後的男生一邊好奇一邊運球,籃球撞擊地面發出了怦怦聲響,猶如此刻岑寧的心臟。她想他知道他是誰了,老高這麼跟他解釋,他又姓言,那他是言行之吧。

    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爺爺在世的時候其實提過這個人,不管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總之她那會就迷迷糊糊地知道,言行之是對她來說與衆不同的人。

    從小到大,她得到的愛和關心太少,所以在腦海裏她會想象的言行之就是那種溫柔隨和,會對她笑對她好的人。

    可現在擡頭看他,岑寧心底那點小心思就自己消失的乾乾淨淨了。眼前這個人眼眸清冷,像山峯處孤傲的月亮,又像黑夜深處唯一存在的火光。他看着她,神色冷

    淡且疏遠,彷彿她只是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不速之客。

    “不是小孩”言行之眉頭微微一挑,似是覺得她說的話有些好笑,但他沒繼續跟她對話,只是道,“老高,帶客人去爺爺那吧。”

    老高:“您要不就先別打球了,回來吧。”

    言行之沒答,他轉身拿走了黑運動服男生手裏的球,幾步上前,跳躍,扣籃,球穩穩的掉進了籃框裏,一氣呵成。

    老高也知道自家這位祖宗的脾性,見此也不催促了,只對着岑寧和魏品芳道,“咱們先進去把,家裏等着呢。”

    “好。”魏品芳走過來拉上了岑寧的手,低聲問老高,“請問,剛纔那孩子是嗎。”

    老高看了她一眼,心裏清楚她在問什麼,所以他點點頭道,“對,他是言家長孫,言行之。”

    岑寧這一路人走遠了,言行之回頭看着他們的背影,眸光微深。

    邊上有人問:“言哥,岑家是什麼啊,哪的”

    言行之還未作答,好友辛澤川就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得道:“我記得你爺爺說過你有個未婚妻吧,嘶岑家不會是傳說中,你那未婚妻所在的岑家吧。”

    黑運動服,也就是言行之好友之一的唐錚眼睛一瞪:“臥槽真的假的,言哥,你這荼毒小學生啊”

    言行之一腳踹在唐錚小腿上:“滾。”

    “行不行啊,這犯法吧這”唐錚退到別人身後,誇張地捂着嘴,“就剛纔那小屁孩啊老實說我覺得這不太行,這姑娘這麼小怎麼下得了手呢”

    “哈哈哈哈哈”

    球場上的幾個男生皆是笑,言行之抵了抵後槽牙,露出一個莫名痞氣的笑,“你他媽想這些變態嗎。”

    唐錚一邊樂一邊道:“不敢不敢,那啥,要不你先回去吧,畢竟家有小嬌妻了。”

    那小孩,跟什麼小嬌妻實在搭不上邊。

    但十七八歲的男生間開玩笑總是毫無底線,言行之習慣了,所以也不當真。他輕飄飄地看了唐錚一眼,後者接收到這眼神,嚇得直往旁人身後躲。

    “先回了,明天打。”言行之最後還是先走了,當然,無關岑寧,只是打累了罷了。

    岑寧跟着前面兩大人走進大別墅的時候腦子裏依然還是言行之,他剛纔那個冷淡的眼神,那個詫異的問話都將她還有些小期盼的心捻得粉粹。

    涉世未深的岑寧頭一次覺得,有些人看着很近,但其實是離你很遠的另一個世界的人。

    “這就是老岑的孫女啊,”言國豐有些感慨地看着岑寧,“乖孩子,到爺爺這邊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岑寧看了魏品芳一眼,後者點點頭,示意她走過去。

    於是岑寧便小心翼翼地起身,坐到了言國豐邊上。言國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眼眶有些紅了,“可惜了,老岑看不到你長大了。”

    提起自家去世的爺爺,岑寧也有些難受,她吸了吸鼻子,有點想哭。

    言國豐拍了拍她的手背:“嘖,這孩子也上初一了吧。”

    魏品芳點點頭,低聲道:“是的,今年剛上的初一。”

    “老張家那孫女也初一,可看着比岑寧高多了,這孩子看着怎麼這麼小。”

    言國豐其實還是說委婉了,岑寧不僅看着小,而且明顯營養不良。

    十三歲的孩子,至少比同齡人矮半個頭,而且她整個人看着特別瘦,皮膚還有些不正常的發黃。

    “哎也怪我,給不了她好生活。”魏品芳說着便有些哽咽。

    言國豐皺着眉頭:“不怪你,怪我,我應該早點了解你們的情況,早點接這孩子過來,我啊,真是對不起我那老友了。”

    “您千萬別這麼說”

    咔擦

    紙袋被撕開的聲音。

    岑寧從這悲傷的氛圍中聞聲望去,只見門口處,言行之正微微仰頭,一邊喝着手裏的牛奶一邊朝裏走來。

    他長身而立,走路帶風,跟着屋裏慘兮兮的狀態格格不入。

    “行之,你過來,”這時,言國豐叫住了他,“這是岑寧,之後你要好好關照。”

    岑寧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最終刪刪減減,也只剩下了言行之。

    那個叫薛瀟瀟的女孩走之前說,言行之不喜歡她,不可能幫她什麼。

    她也知道言行之不喜歡她,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喜歡她。

    可是,深深喜歡着她的那個人的相機被搶走了,所以,不管可不可能,她都願意去試一試。

    週五傍晚,言行之從學校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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