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洲回頭看了眼, 最終點頭道:“好, 我們差不多了, 再一兩分鐘就行了。”
何叔說:“行。”
他立刻站在走廊上, 雖然現在沒有盯着他們看, 但是依舊能感覺到時刻會轉身。
蘇憫轉過身, 指了指趙明雅和陳怡馨, 問:“你們不是要化妝嗎”
趙明雅動了動,“你等等。”
她拽着陳怡馨出去, 繞過何叔, 直接回了她們自己的房間, 順便把門也給關上了。
趙明雅知道蘇憫的意思。
兩分鐘後, 兩個女生又走出來,換了套褲裝,在何叔看來和之前也沒什麼區別。
何叔說:“走吧, 你們跟着我,不然會走丟的。”
因爲一直沒到那邊去,大家都不知道坡上後面是什麼,現在一看, 很普通的房子。
就像一個村落一樣, 房子和院子,還有菜田。
之前那邊其實有燈光, 但是被樹林和山坡擋住了, 所以從他們住的這邊一點都看不到。
點點燈光在黑色背景裏還挺好看的。
可是雖然好看也藏着未知的危險,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個坡過去後走幾步就到了何叔家。
蘇憫注意到他家旁邊的房子都是開着燈的,但是門都關着的,幾乎都是這樣。
何叔打開院子門,一遍說:“我家現在就我一個人,我弟出島了,所以我做的菜不怎麼樣,你們別嫌棄。”
陳星洲說:“不會的,何叔請我們喫飯已經很夠意思的,怎麼會嫌棄。”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幾人。
何叔已經打開了房間,燈亮後就看到裏面裝扮很簡單的平房,桌子牀之類的。
看上去都很正常,但是越正常給人感覺越差。
何叔將鑰匙放下來,然後說::“你們坐啊,我去廚房把菜端過來。”
蘇憫幾人還在門口。
蔣雲火轉過身看了眼院子,就看到牆邊不遠處的一口井,他好奇道:“這邊還有井嗎”
他不知道小島上能不能有水井,也不知道挖出來的會是海水還是真的淡水。
蘇憫看了眼,“應該能吧。”
何叔去端菜了,廚房在後面,蘇憫纔有時間得以觀察何叔住的這個地方。
房子內的燈光透出來,照亮了院子前面。
水井上面封了一塊石板,周圍也有灰塵,看上去是有一段時間沒用了。
蘇憫說:“應該是淡水。”
一個被海水包圍的小島上的水井是難得的淡水資源,應該會非常珍惜纔對,爲什麼會被封住是個問題。
趙明雅走到邊上又退回來,“這井好像不能用了。”
“是啊。”
何叔的聲音讓幾個人都一驚。
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在這邊的,明明應該是去後面廚房端菜了。
何叔彷彿沒有看到衆人的表情。
他點燃了一根菸,吐出幾團菸圈:“啊,這口井啊,的確不能用了。”
陳星洲小心翼翼地問:“沒有水了嗎”
他只能這麼猜測,畢竟淡水資源應該是有限的,島民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給封了。
他又看了眼陳星洲身側的趙明雅,嘴脣動了動,帶着不明顯的笑意。
趙明雅直覺這視線不舒服。
但她也說不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只能往陳星洲那邊去了點,藉着他纔有安全感。
何叔將煙踩了,說:“是我弟弟看上的一個女人在這跳井了,就不能用了。”
蘇憫一驚。
何叔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彷彿在說什麼很平常的一件事,實際上卻是人命相關。
他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何叔弟弟早前看上一個女人,所以提親後才蓋了房子,就是蘇憫他們現在住的那裏。
但是就要結婚之前出了事情,那女人不嫁了,何叔弟弟當然不同意,女人家裏也收了錢,所以就這麼強迫着嫁了過來。
結婚當晚那女人就跳了井。
何叔眼神在井上掃了一遍,說:“那女人後來被打撈上來的時候眼睛都沒閉上,這井我也不敢用啊。”
也是,死過人的井沒人敢用。
陳怡馨小聲道:“好可怕,我們別管這井了,趕緊喫完飯回去睡覺吧,我今天好睏。”
何叔也笑道:“對啊,快喫飯了,不然菜要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率先轉身往裏走,陳星洲他們都跟着。
蘇憫落在最後,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心裏一涼。
何叔弟弟結婚難道不應該在他的婚房,爲什麼會在何叔住的這地方,新娘子會跑那麼遠,就爲了投個井
撞牆不是比投井更快嗎
蘇憫仔細一想就覺得這話裏有漏洞,但是現在在何叔這裏,也不能直接說。
再次進房子裏,桌上已經擺了五六個盤子。
菜看上去都很普通,大多是海鮮,還有一鍋魚湯,鮮白濃郁,看上去挺好喝的樣子。
蘇憫幾人只盛了一點點的米飯。
何叔主動拿勺子,說:“你們喝湯,這湯很補的,在外面可是喝不到這樣的。”
他作勢要給蘇憫他們舀。
陳星洲就要拒絕,身旁的蘇憫就直接伸出了碗,“何叔先給我盛吧,我想嚐嚐。”
何叔給他足足盛了兩勺,連魚頭也給放了進去。
蘇憫放到自己面前時還能看到魚的眼珠子,不由得想起以前新聞上那個題目,說的就是魚的眼睛裏閃過一道詭異的光。
不過這個魚不能閃光了。
蘇憫正要喫的時候,身旁陡然出現了一股涼氣,
不是他熟悉的沈宿的感覺。
他眼角瞥了眼,看到了涼氣來源。
何叔是一個人坐一邊的,蘇憫看到有一個男人的虛影坐在他的旁邊,而何叔似乎一無所知。
那黑影坐着,頭放在桌上,就像一具無頭屍一樣。
蘇憫看着桌上的頭就皺了皺眉,然後看到那斷頭的眼睛忽然看向了他這邊。
隨後眼珠子就蹦了出來,彈進了那鍋魚湯裏。
蘇憫嚇了一跳,心裏一陣惡寒。
何叔突然開口道:“我也來喝一碗再喫飯。”
他就直接盛了一碗魚湯放在自己面前,蘇憫清晰地看見那眼珠子就在何叔的碗裏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