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同學憋不住笑了出來, 林鸞不敢把怨氣發在應星來身上, 扭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剛剛偷笑她的女生,然後才一把推開後面的男生衝了出去。
見自作多情的女生離開,應星來身邊又熱鬧起來,他的桌上已經被塞了好幾本課堂筆記。
“應星來,你真的去參加跨區的那個比賽啦聽說那個比賽比之前清河市舉辦的數理競賽還要難誒”
“還好吧。”應星來沒有接着他們的話題聊下去, 他平日裏話也不多,習慣性.冷場。
他好像看不懂現在女孩兒暗戳戳的獻媚,把她們的課堂筆記一一還了回去。
他不知道女生們偷偷在心裏腹誹他的壞話, 反正很早之前就被他那羣朋友評定是直男癌晚期病患了。
這麼不解風情,白長得這麼帥了哼。
這天直到放學, 席軟軟居然一次都沒有來找應星來說過話。早上那個依依不捨揪着他衣角的小姑娘彷彿是他臆想出來的一般。
老師讓課代表們把作業佈置下去以後就放了學, 席軟軟坐在椅子上沒動,她一如往常的拿出作業本開始寫作業, 清潔小組也見怪不怪,大家各持其職。
應星來今天書包都沒帶,他只拿了幾本資料和作業本。也正是因爲這樣他一早進校才需要去門房登記, 學校有規定學生上課必須穿校服的。
沒有理會身邊對他虎視眈眈和伺機而動的那羣女學生, 他自顧自站起來把椅子推進桌肚裏, 儼然是要回家的樣子。
正當林鸞眼前一亮, 心中還在想着找藉口跟應星來一起回家時, 只見他從容的步伐突然在組道間停了下來。
叩叩叩
應星來屈指敲敲前排的桌子。“席軟軟, 放學了。”
空氣有一瞬彷彿凝固了。席軟軟驚訝的擡頭看着他, 被她瞪着眼睛看的男生依舊一臉平靜。
席軟軟注意到他身後的那羣女生,她向後瑟縮了一下,訕訕的望着他笑了笑:“你,你先走吧,我做完作業再走。”
她刻意與他保持疏遠,心想就算再喜歡他,也不能重蹈初中的覆轍。
席軟軟並沒有注意到她在心中思忖他時的措辭。應星來垂眸,他掃了一眼她桌上已經寫了一大半的作業本,然後伸手,淡定的幫她合上了。
“先跟我走,作業我教你寫。”他說的都是真的,卻沒想到自己這樣說更是讓席軟軟百口莫辯。
後排女生的臉色看上去都不怎麼好啊席軟軟硬着頭皮收拾好書包跟應星來走。
估計都聽到了,該誤會的也誤會的差不多了,她真是掉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吧
但應星來這次居然真的找她有事。他問起了席軟軟的媽媽,“你母親是秋凌老師吧。”
席軟軟點點頭,她坐進車裏,依他的眼色扣好安全帶前面的王叔發動車子。
秋凌在某名校雜誌上出過幾篇論文,不過知名度並不高,沒想到應星來居然知道她。
“我上個寒假在愚林市參加競賽,在一份資料上讀到了秋老師的一
篇論文。”他解釋。
結果因爲應星來的一句話,席軟軟回家第一件事兒就是拿着零錢到巷口阿婆的小賣部打電話給父母。
“軟軟怎麼了,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席梓傑從文卷中抽離出來,雖然長時間沉浸在工作狀態中另他腦袋有些脹痛,不過跟女兒說話的語調還是非常溫和。
“爸爸,我媽媽呢”
席軟軟很害怕秋凌。關於這一點秋凌自己是清楚的,因爲她跟這個女兒不親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當丈夫拿着手機興匆匆的找到她說明情況的時候,秋凌心中還是有幾分意外的。
不過她還是接了這通電話:“我很忙,你有什麼事就快點說。”這態度,果真沒有半點像一個母親跟自己親閨女說話的語氣。
不過席軟軟並沒有在意。事實上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跟秋凌像尋常母女那樣聊過小女生之間的祕密;
甚至因爲工作,秋凌一頓像樣的飯菜也沒有給席軟軟煮過。
自從他們把席軟軟送到爺爺奶奶這邊,這還是這對母女第一次正式的對話,“您是不是寫過一篇關於競賽的論文啊那篇論文您還留着嗎”
秋凌稍微想了想,“你要”
席軟軟也沒有解釋太多:“嗯,您放在哪裏了,我着急要。”
秋凌沉默了一瞬:“在家裏。”
“那我這週末回家取可以嗎”她算了下時間,明天週四,她週六那天沒課。
秋凌蹙眉:“讓你爸開車送回去,你別回來了。”席軟軟一時間沒說話。秋凌語氣稍有不耐的喂了一聲,席軟軟纔回答好。
“還有事嗎”她聲音冷冷的,像是多一句話也不想跟席軟軟說。
席軟軟又變回了那個說話囁喏的女孩,她動動脣,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口:“沒,沒有了。”
“那我把電話還給你爸了。”就這麼說了一句,之後還真一點兒也沒留念。
電話轉回到席梓傑手裏。他大致聽女兒說了妻子論文的事,當即答應週末前給她送去。
望着妻子離開的背影,他的喉嚨有幾分哽瑟。“軟軟,別怪你媽媽,是爸爸對不起你們母女。”
應星來並不知道席軟軟爲了他做了一件多麼勇敢的事兒。
高中三門主課的滿分在初中的基礎上又加了三十分;另外物理化政史生也是一百分。
清理一高就像它的校名,在城市高校中,是主打培養專業理科生的,但也設有文科專業。
從應星來回來起,席軟軟的理科補習又落到了他頭上,不過他並沒有對此抱怨,相反耐心更甚的給她講題。
“數學其實都環環相扣,你把上面一個知識點學紮實了,後面的也沒有那麼難。”他平靜的給她灌了一口雞湯。
席軟軟癟嘴:“我已經很努力了”而且這話初中的數學老師好像也跟她說過了。
中午他們一起去食堂喫飯,程雨澤跟白嶽他們狠狠把應星來數落了一通,即便如此,應星來也沒有怪罪他們。他知道自己失聯的那近一個月讓朋友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