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難處可以跟老師說。”唐老師是一位很負責任的老師。
席軟軟有些感動。每次真心照顧她的都是外人,而那些跟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總那麼冷血。
爲了避免自己沉浸在憂傷中,她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出神。唐老師還在等她的回答,席軟軟搖頭笑了笑:“沒事, 謝謝老師關心,我就是覺得長大了, 也該開始學習獨立生活。”
她不想麻煩那一家子了。
唐老師知道這是推托之詞。這孩子的家庭他了解過,也真是個苦命的,從小就跟個留守兒童似的被父母扔到爺爺奶奶這邊生活。
既然她不願意說,唐老師也不再勉強,幫席軟軟接通了宿管部的電話,詢問後, 那邊說三天之後才能安排出新牀位。
唐老師轉達給席軟軟,她表示願意接受。三天的話,她還是可以堅持的,“謝謝唐老師。”席軟軟很認真的道了謝纔回班去了。
這件事應星來也是從班長那裏聽說的,上學期考試過後他就沒再見過席軟軟了。
兩人最後的交流也停留在那天下午。席軟軟看上去很沒精神, 整個人都耷拉着,他叫住人,問她怎麼了。
席軟軟一見他, 就像只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 連連說自己沒什麼, 然後又逃走了。
應星來覺得有些莫名。他沉着臉找胡泳代問田郝席軟軟的情況,得到的答案讓他有些意外。
田郝說:“軟軟最近跟家裏人鬧冷戰了。因爲她那個嬸嬸跟堂妹撬了她的房門,弄丟了一本對她來說特別特別重要的資料書”田郝故意聲情並茂的吊人胃口。
應星來一聽果然上了勾,“什麼書”
因爲他覺得席軟軟想要的書他有自信能給她買到。
田郝:“你的初三輔導資料書。”她說完,應星來這邊默了一瞬。
原本她以爲學霸是聽說了軟軟居然這麼愛惜他的資料書而被震驚到了,誰知道應星來的回答讓她更加震驚。
“我的資料書不在席軟軟那裏,在我自己手裏。”這話的意思,席軟軟拿的那本她以爲是應星來的書,事實上並不是。
這下尷尬了。
田郝乾笑了兩聲,“軟軟說上面有你的字跡”
雖然只是幾頁紙裏有寥寥幾筆,但她非常確定那是他的,呀
應星來默了半晌:“那本是李俊傑的。”
依稀記得那天他正好沒帶那本資料,李俊傑請病假,所以他就借用了一下,在他的資料上記了幾筆。
後來畢業的時候大家放飛撕書的時候應星來也沒有參加。他早就提前一天把東西都收拾帶回家了。
原來這是鬧了一出狗血。田郝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應星來也沒說什麼。
第二天他便把自己的書帶來送給了她。那個小姑娘一臉懵逼,他把原委解釋之後,席軟軟紅着臉,卻怎麼也不肯收那本資料書了。
“我我只是想複習,複習罷了”她欲蓋彌彰的解釋。
那段時間他正忙着處理自己的事,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當即點點頭一臉正經的回答他知道,“你初三知識的確不紮實,資料我給你批註了,回去認真看,不懂再來問我。”
見前排的女孩兒搖頭晃腦的在組長那裏抽查背書,他嘴角抿得緊緊的。
席軟軟把這件事告訴了田郝,畢竟來清河市這些年,除了跟應星來,也只有田郝最親密了。
田郝當時在電話那頭差點兒沒氣得跳腳,前前後後文明的把那一家子人招呼過一邊之後纔來吐槽席軟軟。
“你啊,真是太軟了”軟得誰都能欺負你。田郝語氣裏滿是無奈和恨鐵不成鋼。
席軟軟絲毫不在意的跟她傻笑着,“軟怎麼了,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跟她們計較。從前看在他們是我的長輩,而且我爸就叔叔這麼一個弟弟,到這麼大了都挺疼他的,我很努力的愛屋及烏了嘛。”
田郝喟嘆:“你可別愛了,你看看你現在,就像一隻脫了繮的家馬,可以無拘無束,說話都上揚了幾個調。以後可別回去了,無論他們怎麼求,你都別妥協”
席軟軟:“後面的兩句我都懂,脫了繮的家馬是什麼噢我哪裏像馬了”田郝在電話那端反應過來後,也被這個不恰當的比喻逗笑了。
之後兩個小姑娘又聊了幾句,掛電話之前席軟軟主動約了田郝下次一起出門。
“我打算買個手機,你幫我參考參考”席軟軟在小賣部的公用電話亭前打了好久的電話了,她神色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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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田郝聞言可以說是相當感嘆了,“你終於知道要買手機了軟啊,你要不是我老鐵我早就要吐槽你了~作爲一個現代少女,每次打電話還要去公用電話亭,你說土不土啊”
席軟軟掩嘴:“土什麼呀,公用電話亭不就是給人打電話的嗎要是沒人用那還要它幹什麼啊”真是紮了老鐵的心。
田郝不再跟她痞臉,約好了下次出門的時間就掛斷了電話,畢竟席軟軟在公用電話亭是要按時長付錢的。
應星來大老遠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角落裏打電話。
她側身站在那裏,好像跟對方聊的很高興,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直彎彎的。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看,是他爸的短信。說是讓應星來今天下午早點回家,有事找他。
所以晚上的晚自習他沒去,應父難得這麼早就在家等他了,應星來略微有些詫異的揚了揚眉。
“爸,您找我。”他到沙發邊坐下,應父這才從手中的某本名著書籍裏擡起頭。
“嗯,晚自習請假了”
應星來頷首:“您找我什麼事”他不太想扯家常。他爸也是這種個性,所以父子倆誰也沒遮掩,應父直接點題問了緣由。
“你查你們學校老師想幹什麼”
應星來看上去很平靜。顯然他知道父親說的是什麼意思,“沒什麼。”
他不太想說。
應父臉色微沉,但沒有發怒,“來來你應該知道的,你還只是一個學生,有些事不該做。”
“爸,我知道。”他還是那樣的態度,“我有自己的理由。”
“但你得告訴爸爸,我也沒說你做錯了,對吧”應父回答得很快,“來來,我不希望你媽媽從她的同事哪裏聽到說她的兒子再做一些不好的事了,可以嗎”